姚劲波：当年一姑娘说有个叫软银的先生找我

把创业公司做上市，是多少人的梦。而姚劲波最近已经是在同一个台阶上第二次敲钟了。上市之后，有太多东西可以聊，于是这次我们和姚劲波及当初投资 58 的赛富合伙人羊东一块坐下来聊天。个人收获挺多，也把这些偏随意的
对话汇总起来和大家分享：58为什么在公司成立的第一天就有资金支持?分类信息网站曾经像团购那样经历过千团大战，但最后大家只记住了第一第二名，58一直是第一名。羊东：我当时投 58 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竞争者，是 58 开发布会以后多的。当时想法很原始，报纸上不是都有分类广告那页么，那类广告收入规模在 05 年的时候是三五百亿。羊东是首先看到58的网站后找上门的。姚劲波：我那时刚刚出来创业，还没成立公司咧(因为一开始就不成立公司比较省钱嘛)，找了个很小的办公室办公。有一天，在我们还没有前台的时候，有一个做信息审核的姑娘告诉我有个叫软银的先生找你，姓软。我就打电话回去，徐泽接的。应该是羊东先找了我我再注册的公司 。后来见面两次基本就把框架给谈好了。我为了拿这个钱我赶紧找了中介，用最快的时间把公司给注册下来。羊东：我都不知道没有公司呢，如果知道没有公司可以再压一次价的(笑)。姚劲波：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没有公司哦，当时羊东还给我一个很重要的比喻，到现在还记得。“公司还没怎么做呢，刚开始做就值一亿人民币了。在国外值一亿美金那是很难的。”羊东：第一次出来的三个人都很牛， 我们在日昌吃了饭，基本上一次就谈好了。姚劲波：后来，和 58 同类的网站有上千个。那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把用户给做起来，做用户又刚好是我们擅长的，所以头一两年没有想太多这方面的事情。有赛富支持我们，四五百美金不是一次性投下来的，分了好几次，每次没钱了就找羊东。到 08-09 年基本上就做到每天百万用户的访问量了。我记得奥运会之前庆祝超过一百万，隔了两三个月，奥运会的时候用户成了 200 万。因为奥运会门票的转让特别火。但没几天奥组委就很客气地请我们吃饭，为了国家形象，频道我们停了，损失了几十万、百万级的访问量。但那个时候已经有收入了，我们有置顶的产品，卖票的人甚至愿意置顶到一天几千块钱，因为他们的门票能卖 10 万块。从这个地方我们知道，只要你的访问量够高，你有足够的影响力，你是可以挣钱的。而我们一直是第一名。我比较早意识到：任何一个网站，你只要有满意的用户，回头的用户，你就不用想这么多怎么赚钱的事情。在我们之前也没有人想象到，分类信息的网站是可以这么去收钱的，我们发明了这个行业挣钱的方法。见过一次羊东就决定投他们，除了因为行业趋势，还因为人。羊东对他们团队的感觉是：这三人对互联网真是——烂熟。除了这，更多的就是人本身了。羊东：劲波给我的印象就是特别有激情，认为这事一定能做大，能做成巨大的企业。 对自己创业的事情那么有信心、很兴奋的这种感觉很难找。姚劲波：创业者有一点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对你自己的创业要愚昧地相信。我 76 年的，做这个之前，我在 2000 年卖掉了一个网站给万网，当时也是最大做域名交易讨论的网站。中间又和万网的几个同事合作，做学大教育。后来学大教育也上市了。58 是我第二次上纽交所，在同一个台阶上第二次敲钟，也是运气比较好吧。当然，运气远远不够说明问题。姚劲波：从身边的朋友来看， 我觉得能成功创业的公司有几点吧。一是说你这个事情、方向要靠谱，这个可能很多人都会看。另外，这个创业者做成过几件事情，哪怕是他在线下卖衣服卖得比别人好。优秀是一种习惯——考上好大学是一种优秀、学习成绩好是优秀、能从产品经理做到产品总监也是一种优秀，你应聘能够进入 Google 也是优秀。如果一个人过去的历史是优秀的，那他再优秀的几率就更高。三是这个人必须坚韧，我创业下来算是起点比较高的，第一天就有羊东的支持，但我真正从创业到上市用了八年。所以这要求创业者必须要有理想、能坚持。 有的人是“我要干一把，两年内成就成，不成就撤了。”要是我是这样的话，当时我就撤到学大去了，这样我也还是做了一个上市公司。我有特别艰难的时候，真的是跟老婆说，老婆把卡给我，我要发工资。这还是春节前，而我们所有的高管过年那段时间三个月不领工资。那个时候公司已经有几百号人了。羊东：其实人这个问题有的时候做投资就得想象一下，想象看看这个人可不可能成为上市公司的创始人。 70 后的创业者整个的风格要比之前的要扎实很多，但基本上能那么执着、深刻的不多。有时候虽然各项指标也很好，概念也很好，做得行业也领先，产品也看得不错，但就总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把团队带到某个高度。你也很难说为什么，到底哪不对。还有一点是人得不断进步，比如姚劲波在八年前和现在肯定不一样。姚劲波：我觉得这就是要看创业者的经验问题，有些东西你不经历永远学不到。 你不经历某个事情，到不了那个阶段。这个东西是煎熬，但你避免不了。比如管团队，以前你管一级人，现在管两级人;团队里打架怎么处理;有一个人要辞职你怎么办;你要挖一个好的人他不进来怎么办。这东西必须经历过一次，你不经历你去想，靠想是想不出来的。羊东：我觉得姚劲波最大的进步就是领导力。你领导 20 人和 200、2000 人完全不一样。姚劲波：这个是没办法，每年有各种会啊，你得去讲话，你讲完话别人觉得很差就辞职了不行啊(笑)。羊东：所以为什么海归创业我打大问号呢，海归没有领导力，在美国你能领导 10 个人基本上就很了不起了。姚劲波：我们也请过几个海归过来，发现他们喜欢算概率，比如我在这里多少年，5 年以后怎么样。但创业就是一种激情，是投入。羊东：但中国有激情的人很多，你怎么就成了别人怎么没成啊?姚劲波：方向对、坚持、是优秀的，你能够凝聚一帮人，就差不多了。还有要看能不能把很牛的哪里的人给挖出来，并且让他们相信你。这次上市，我和投行路演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已经下单的基金，因为他们已经下单了，万一见了我们他们把单撤了怎么办(笑)。路演还是很辛苦的，姚劲波路演了两三个星期，掉了10斤肉。羊东：其实路演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订单足够了，但他们一路都很认真，即使是最后一次。比较保守的基金最难拿到单，而他们拿了很多很保守、长线的基金有 6、7 个大的全部在名单里面。这即是让人相信的能力。如果你自己喜欢做的这件事，这种生活状态就不要害怕公司发展得慢姚劲波：当年羊东问我做这个要多少年。我说三年就可以了，结果 3 年过完以后我们连 100 万用户都没有，还花光了所有的钱，在 DCM 进来之前是我们最惨的时候。但我很享受做 58 的这种状态。学大在 10 年上市，有一阵子学大跟我说你把这公司(58)关了吧，你来管渠道。当时我拿着和另外两个创始人一样多的股份。后来我说我不去做，我宁愿把股份让给你们，我也要把 58 撑下去了。我那时候就把学大的股票半卖半送，然后退出了很大一部分。面对竞争1. 广告这块大概再没有人敢这么玩了同类产品的广告战经常被提到，投资人这边什么想法?羊东：我们当时倒没有太多的
意见。姚劲波：主要钱不是他出的(笑)，主要是华平出的钱。华平那边跟我说，你不能因为别人打广告而处于弱势，人家砸一块钱你就砸两块钱好了，反正给你钱。我们砸了 6900 万美金，这里差不多有 1000 万美金是我个人的钱。我把学大套现的所有的钱全部投到了 58 里。就是为了让它成为最知名的品牌。潜意识会认为这是内容最丰富、产品做得最好的。当时所有第一名的电视栏目我们全投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这么玩了。当时想神奇的网站是怎么想到的?因为我们的网站不好描述，形容我们的词比如分类信息网站，都太书面化了，还不如用一个调侃点的。当别人看完广告好奇到底有多神奇，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2. 概念不是那么好玩的在没有O2O这个概念之前，58就已经在做O2O了。但在姚劲波看来，有概念的事情首先意味着竞争更激烈。姚劲波：在创业里面，有概念的东西要非常地谨慎了——因为它意味着竞争更激烈。这一点就能掩盖掉所有的有点了。好处就是找创业者容易找、融资容易融，我看到还有投资机构说今年只看 O2O 的。不过当概念出来到企业接受、用户接受，还是有距离的。我觉得概念出不出来对我们内部不会有任何影响。58 成立的前四年是让用户接受我们，后面四年我们争取让商户接受我们，就这么简单。我们的线下运营很重。3、5 年前商户可能都没有电脑，但却必须面对互联网，因为越来越多人用手机、电脑找他们。而且即使他们不上网，当他们群体里面有一个人通过 58 发布信息有效果的话，这个群体就可能上 58。北京做搬家的人基本上都在西北望，基本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那个县的人有几千个做搬家的。当有一个人说 58 好的时候，你不用去给他们做广告了 。　未来篇姚劲波：最开始我就是想做一个每个人都能用的产品，这件事情的想象空间足够大，也是自己需要的东西。那接下来的追求的是什么呢?姚劲波：接下来大家这么高的期望，我得把 58 真正做成伟大的事情，做到这点基本上就可以退休了。羊东：劲波你不是说要超过阿里巴巴吗?姚劲波：对，我觉得我选择这件事情就是——你创过几次业，不缺钱以后，你就想做一个真正伟大的事情，能够把它做一辈子，能够有很多的用户，跑到任何一个城市都会有人说：姚总我用了你的服务，很好。我就喜欢这个感觉。羊东：我觉得劲波是特别有志青年的感觉。但你现在有没危机感?比如微信支付，这事好像挺可怕的。姚劲波：我觉得危机感不来自于这里。真正的危机不来自于你看得见的地方，来自于你看不见的地方。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危机，那我们早就把它堵住了，早就在它不具备的地方树立我们的优势了，比如品牌、流量、线下、运营、认证这些。真正来自于颠覆式，更颠覆式的，你们(36氪)报道的创业公司是我们真正去研究去学习的。你们报道的每一篇相关的文章，都在公司里面广为流传，会讨论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学习的。当然很多很多看起来不错的模式没有起来(不过过几年有可能)。羊东：我觉得世界上最牛逼的公司一般都不是有意而为的，我比较喜欢老子的这种逻辑。最幸福的创业者就是做了一件事自己挺喜欢做的，然后越做越大，做到没有边际。这种真的很幸福，其实姚劲波也是。58 我很难说到底会有多大，但如果 80% 的消费都是来自周边的话是有想象空间的，当然现在竞争对手也比较多了。姚劲波：不担心。电商也是交叉的，比如淘宝和很多垂直的 B2C 商城，最终还是各自有各自的优势。服务产业一定是巨大的产业，需要有平台为他们服务，我希望这个平台在将来就是 58。你去问问58的人，问他们相信将来58有一天会比阿里巴巴更大吗。很多人是相信的。58 可能和一些做垂直行业的不一样，一个行业 10 个亿，你已经做到 8 个亿了，很难。而 58 的天花板是很高很高的，我们包含这么多行业，每个行业占的比例又那么小，只要用户量增长，你天花板也是非常高的。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大家给我们这么高的估值，因为他们把我们当平台，不会拿你和某个垂直行业的产品去比，你不会受一个行业周期性的影响，这是大家喜欢 58 的地方。羊东：换个思路看也是很简单，因为你就看是不是把需求满足得足够好。在生活服务上，很多需求真的还没有被满足。姚劲波：服务真的越来越贵，而服务的边际成本可能是 0，人们会也越来越愿意花钱推广服务。对于新的垂直的产品，我们很开放，并购也行，投资也行。有些我们不方便去做，但 58 一定是一个用户的入口。比如我们接了 e 代驾的服务，它也跟地图服务商合作。而我们每天过去的量是某地图的一百倍。可能用户天然地觉得 58 有这个服务，他们就上来找了。对我来说最最最不能接受的是你的用户量、商户数不再增长了，到现在 58 还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它是一条直线增长的。只要不到这个拐点，就不会焦虑，到这个拐点了，哪怕你一年有 5 个亿的利润，你都很焦虑的。我希望这条线一直一直下去，那个点在我退休以后再出现吧。这个状态是我不能接受、最焦虑的时候，那一天越晚到越好。58接下来会做什么?姚劲波：基本上我们不会去做什么完全新的事情，还是生活服务。首先，我们会看看行业的机会，投资并购的机会，我们愿意成为创业者退出的渠道。现在我们手里有 3 亿美金，每季度产生几千万美金，所以我们希望投入到生活服务的产业里面去。另外就是我们要在移动上面创造更好的体验，让 58 的 app 成为每个人必备的 app，有问题点它就能解决。还有就是，我们要把线下做到非常扎实，让 58 成为他们进入互联网的入口，帮他们提高效率。或许，58就是阿里巴巴，只是对接的不是商品贸易，而是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