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谁还记得“iPhoneGirl”

作者： 程凯　　足球和新鲜玩意儿，都是能让人忘记缩水股票的最好春药。　　世界杯开始了，没有中国队！不过好歹30多位代表各参赛国的美丽的足球女郎们已经被印上了为男人们准备的世界杯观战手册上；苹果公司的新手机iPhone 4也绚烂登场了，在乔布斯个人公关魅力之下，粉丝们已经翘首以待。　　苹果的最佳代言人不是什么俊男美女，尽管抢眼的iPod广告中也会有一些美女剪影，苹果的最大明星还是乔布斯。不过在2008年的时候，的确有一个中国女孩起到了为苹果打广告的作用，她就是“iPhone Girl”。　　2008年8月，一位英国人买到的一部全新3G版iPhone中冒出了一位“可爱的小妹妹”的笑脸照片，为苹果代工的富士康公司随后声明“iPhone Girl”是厂里的一名装配线工人，照片事件只是个“美丽的瑕疵”，不会追究女孩的责任。　　一个多么浪漫的故事，发生在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的前夜。到了2009年，从危机深重到危机反转的一年，又有几位中国女工成为了象征性人物，美国《时代周刊》将中国的制造业工人评为当年的“年度封面人物”，这是个了不得的选择，因为同选项还有美国的自己人、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时代周刊》的评语是：中国经济顺利实现“保八”，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继续保持最快的发展速度，并带领世界走向经济复苏，这些功劳首先要归功于中国千千万万勤劳坚韧的普通工人。　　2010年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iPhone Girl”，尽管她的同事们引发了一场大事件，接着是富士康加薪30%，再接着是富士康有条件加薪60%，掀起的一股加薪潮引发了中国出口能力能否持续的怀疑。那些上了《时代周刊》封面的女工们呢？她们应该依旧在埋头工作，目标是让自己过上更好的日子，而这个世界呢，正被所谓的“二次探底”所困扰。　　拯救世界的还会是“我们的工人有力量”吗？答案似乎仍是如此。　　欧美股市6月9日的上涨，被海外媒体认为是投资者受到中国贸易数据好转的鼓舞，由此减轻了对欧元区债务问题的担忧。按照海关数据，中国出口5月
同比增长近50%，大大超出预期，似乎欧洲人准备过紧日子并没有影响全球增长的趋势。　　有人会怀疑这个50%，也有人会说欧洲紧缩的影响会在下半年显现，那个时候中国出口将一片黯淡。我不知道下半年或者明年的事，倒觉着5月的出口数据说明中国出口的弹性很大，生命力够顽强。　　这个想法既和iPhone有关，也和世界杯有关，更准确地讲是和中国两家企业有关。一家是生产iPhone的，现在天天被人盯着看的富士康；另一家叫申洲国际，它是生产世界杯足球赛服装的，客户包括日本的优衣库、美国的耐克、德国的阿迪达斯。　　iPhone对富士康意味着什么？有人曾经算过，为苹果代工的收入占富士康总收入的15%左右，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苹果富士康的日子怎么过？现在除了肯定会大卖iPhone 4，富士康还会有更多机会，《华尔街日报》本周一篇分析报道预计，由于全球平板液晶电视需求飙升，原来在韩国、日本、墨西哥生产的大订单将落到富士康的母公司鸿海精密，等于落入中国制造的囊中。　　那么申洲国际呢？这是一家少有人知的宁波民营企业，和富士康一样在香港上市的代工厂，只不过做的不是IT是服装，2009年它的纯利逆势增长79%，而今年“由于需求旺盛和来自世界杯足球赛服装的额外订单，相信申洲今年已锁定超过50亿人民币订单”。　　足球服和iPhone，不一样的产品，一样的是源源不断的需求，是对富士康和申洲的需求，也是对中国制造的需求，是中国出口的新增长点，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最近发生的加薪潮对富士康和申洲国际而言，都不是不可以承受之重。　　尽管劳动成本上升，郭台铭还是一再重申加薪不会对利润率产生显著影响，你可以想象劳工成本在富士康收入的占比有多低，加薪才会如此容易。而且富士康还有往中西部成本更低地区大举迁移的倾向。申洲也是如此，劳工成本增加，但是部分成本可转嫁给客户，因此今年的纯利预计还是会上升。你难以想象申洲过去五年平均净利润率达到15%，比优衣库的母公司高一倍，比耐克高三分之二，这个让人吃惊的数据说明申洲有很大的加薪空间，一旦订单增多，劳动需求加大，劳动力市场吃紧，公司就会毫不犹豫地加薪。　　现在有经济学家对富士康引发的加薪潮产生了怀疑，担心是政府部门“最低工资”给逼出来的，因为在富士康不愁招人的情况下，加薪是不经济的，是不代表工人边际生产力的提高的。其实企业家永远比经济学家精明，经济学家看到的是昨天招人易，郭台铭则看到了明天的找人难，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明天要接多少单，如果可以预见到用工荒，抢先一步加薪才是上策。　　从iPhone 4到世界杯，从富士康到申洲国际，可以看得到的是微观企业世界中的利好。要记得“iPhone Girl”的微笑，她代表的其实是中国出口的生命力。中国出口的生命力还在，还用不着有人来为此而“祷告上苍”。　　话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下去的是，温总理担心“二次探底”是谨慎的，但是老板们能给员工加薪，说明他们并不怎么担心“二次探底”。　　最后感谢iPhone和世界杯，其实也用不着感谢，因为我们自己就是iPhone和世界杯的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