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士兵正在操作军事网络系统。资料图片
导语
6日，美国防长帕内塔在大学发表演讲称，网络必然会成为未来冲突的战场之一，呼吁国会加强国防部的网络战能力，他警告说，下一个“珍珠港”很可能就会发生在网络战场。另外，近日美国就如何面对网络战进行了一项法律评估。评估认定，在有明显证据表明有来自国外大规模网袭发生时，总统有权下令发起“先发制人”的网络袭击。
美高官频频提及的“网络战”到底意味着什么？中国应如何应对？本期圆桌会议我们特邀两位专家解读美国网络战的最新动向与动机。
文字：刘汉振
核心观点
美国试图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保持在全球网络空间的主导地位和威慑力。中国不必对其无端指责“对号入座”，应加强国家合作维护自身网络安全。
徐龙第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副研究员
这是美国霸权主义的又一体现。在网络空间具有可赖以维持霸权地位的领先优势，是美国拒绝签订网络空间国际条约和进行网络军控的原因。
江涌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中心主任
最新动态
广州日报：美国频频喊出强化网络战准备、制定网络战规则、升级网络司令部等举措，到底有怎样的深刻背景与目的？
Q&A
网络攻击日趋发威
徐龙第：首先，近年来无论是针对美国、还是针对他国的网络攻击，都在大幅上升并造成巨大损失，这为美国加强“网络建军”和“主动出击”提供了一定客观条件。
其次，美国的网络技术全球最先进，它试图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通过制定“先发制人”的网络战规则，威慑潜在的网络攻击者。
再次，自1996年美俄就“网络战”议题密谈以来，美国不主张“网络军控”，反而拒绝签订关于网络空间的国际条约。美国通过制定“先发制人”的网络战规则，一方面可为其将来发动网络攻击提供法理依据，另一方面可转移国际社会的视线，引导制定网络空间国际规则的方向。
最后，通过凸显网络威胁、强化“网络建军”、增加网络军费，还有两个目的：一方面，相应的部门在国内政治博弈中可赢得较大蛋糕份额，进而提高其维护网络安全的能力；另一方面，有利于美国维护其在全球网络空间的主导地位。
江涌：从更宏观的背景来看，当今世界各国面临两大攻击性威胁：一种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另一种是“大规模破坏性武器”。前者行为主要由政府掌控，政府行为受到明确监督与严厉报复的有力制约；后者则以个人或有组织的黑客为代表，可以在全球某角落发动灾难性的网络攻击，难以被发现和被报复。可以说，网络武器正在成为典型的“大规模破坏性武器”，对经济尤其具有巨大的破坏力。
当然，在战争中，实施网络攻击也会有国家或政府。比如海湾战争之前，美军将带有病毒的计算机通过法国卖给伊拉克军队。战争爆发时，美军实施“病毒战”，使伊军防空及指挥系统失灵，让伊军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追求霸权
广州日报：美国在网络攻击方面试图“先发制人”，到底出于怎么样的考虑？
Q&A
借优势塑造威慑力
江涌：美国是奉行霸权主义的国家，希望方方面面都“先发制人”，借以形成对他国的威慑力，类似霸权思维决定了美国在网络空间方面必然会制定“先发制人”的规则。
网络空间是主权国家在领土、领海、领空之外的“第四空间”，成为主权国家赖以正常运转的“神经系统”。在网络空间方面，美国具有绝对的主导地位和优势，拥有一批IT巨头企业和主导产品，思科的交换机、英特尔的处理器、微软的视窗、谷歌的搜索引擎等等，都在全球占据垄断地位，13台互联网根服务器中有10台在美国。
作为一个掌控互联网“生杀大权”与网络信息“制导能力”的霸权国家，美国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优势。在资金流和信息流相互交织的世界，互联网成为美国重要的经济资源与战略资源，美国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在网络空间保持对他国的压倒性优势，从而形成一定的威慑力。
徐龙第：近年来，各种网络安全事件频繁发生，增加了维护网络安全的紧迫性。近年来，美国加大网络建军的力度与速度，把技术、政策和机制管理上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其中，美国尤为重视发展网络战能力。
对应策略
广州日报：面对美国的无端指责和网络战方面的一系列措施，中国应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和行动？
Q&A
中美网络战不较真
主动推动网络合作
徐龙第：我个人认为，中国可从以下四个方面着手：
第一，美国每天受到的网络攻击不计其数，其制定“先发制人”的网络战规则有针对中国的成分，但中国不必主动“对号入座”，也不要把自己当作美国瞄准的唯一对象。在舆论上，更不必被美国媒体和舆论牵着鼻子走，不必听风就是雨，而要冷静分析，多想些应对之策。
第二，当前较紧迫的是，在外交上，中国要大力推动国际合作，包括中美合作，共同应对全球的网络威胁。网络空间的虚拟性、匿名性等特点，决定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都不可能获得绝对的网络安全。因此，大力推动网络安全国际合作，既是一种现实需要，也是一种战略必需。
第三，中国要继续大力发展网络技术，增强防御和进攻两方面的能力，缩小与美国等网络技术的距离，这是维护网络安全的基础和根本。
第四，法理上，既要加强国内立法，提升人们的网络安全意识，也要关注网络安全的国际立法，特别是“武装冲突法”在网络空间的适用性；建设性地提出新规则、修正旧规则、遵守国际法规则，将有助于中国在网络安全治理中发挥积极作用。
江涌：必须要对美国的无端指责进行揭露。
美国掌握网络空间的领先优势和主导地位，既有能力也有意愿对他国展开网络战，到目前为止，美国才是全球网络空间主要的“加害者”和“进攻方”。此外，中国还应加大网络技术的资金投入和研发力度，提高自身在网络空间的实力，缩小与美国之间的距离。由于美国在网络空间的一家独大，世界网络空间的实力对比长期处于不平衡状态，中国在网络空间也处于一种被动的局势。如果中国想实现全方面、系统性的崛起，网络空间实力的发展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