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霖：一个用黄金和钻石铺路的商人

核心提示：一场盛大婚礼的受益者？ 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李厚霖说：我是商人 。　　清晨，在自家的佛堂里，李厚霖双手合十，五体投地，匍匐磕藏传佛教长头，这是他近十年来每日的必修课。在磕完佛教弟子规定的十万个长头之后，许多弟子就会停止这个仪式，但李厚霖一直坚持着，现在，他从每日一百个减到了三十个。每年，李厚霖还要到距离拉萨还有1650公里的阿里冈仁波齐神山，在海拔5500米的深山徒步转山70公里。　　但流言蜚语却也从没有离开过这个佛教徒，我们经常听到的是李厚霖昨日破产跳楼、今日又和女明星离婚结婚、明日又打老婆、后天又闹第三者……　　很难想象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走进李厚霖那间被棕红色实木家具包围着的办公室，完全感受不到恒信钻石的简约、明亮、璀璨和高调，甚至没有一扇窗户。存在于这个物理空间里的每一样东西，甚至包括李厚霖左腕上看不出品牌却做工精细的手表，和他右手边的黑莓都在张大嘴巴告诫来访者，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很传统，不像明星，不像艺术家，不像金融大亨，不像花花公子。　　的确，如果删除那些绯闻和几年前那场与李湘高调的婚礼，李厚霖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可能会被媒体描述成为一个略显沉闷的商人。毕竟那些三十多岁的公子哥大多数更喜欢把自己的办公室装饰得个性、宽敞、欧美化，而不会选择颜色单一得令人厌倦的实木家具。　　李厚霖的照片、新闻似乎无法脱离公众的质疑。他自己倒是释然：“你知道在网上点击率最高、最火爆的就是三条，负面新闻、黄色、暴力，只要有这三点，一条新闻万家转载，这很正常。你要是干了一件好事情，比如说成立I Do儿童基金会，捐助小学这些事情，你不给钱，是没人转载的。”　　是啊，其实李厚霖还是一个商人，一个用黄金和钻石铺路的商人。　　故事的开始又是一个能折腾的年轻人凭借人际关系倒买倒卖的故事。　　当时，李厚霖是华能集团旗下“三产”项目的一个金矿小负责人，在这里，他开始接触珠宝行业并且结识了一大批合作者，正是通过这帮朋友，李厚霖经过两三年的珠宝批发生意获得了自己的第一笔原始积累资金。随后的1999年，李厚霖最终放弃了利用手上5000万流动资金进入快速赚钱的房地产行业的想法，转而选择了钻石行业，而且一鸣惊人。[page]　　他用每年近千万价钱租下了东方广场一个1500平米的大厅，用来营建“恒信”的“钻石宫殿”，在这个1500平米的宫殿里，摆满了钻石，但问题也随之出现。因为珠宝首饰的款式是有限的，在消费者看来，成千上万的首饰雷同的太多。　　于是，李厚霖第一次推翻了先前的想法，砸掉了里面多余的柜台和装饰，用1/3的面积销售钻石、1/3给消费者提供服务、1/3给消费者提供钻石文化的阐述，正是这种特殊的设计让“钻石宫殿”和“恒信钻石”在三年后广为人知。　　对国内的珠宝行业来说，十年前可不是建品牌的时候，那是赚钱的好时机，所以只要赚钱，李厚霖就会参与。“那时候单纯的就是赚钱，我要买好车，我要买好房子，我要让家里人过得舒服一点，那个时候是这样的。”在那段时间里，李厚霖几乎参与了钻石行业的每一个环节，他第一个进入的就是矿山资源的争夺。　　在他看来，中国没有钻石资源，这将成为恒信发展的障碍。与海外最好的矿山主、加工商进行股权置换成为捷径，这让恒信在南非有很多参股的矿山。另外，作为增加附加值的打磨、切割和设计，最领先的技术和人才仍然集中在欧洲。于是，他与国际顶尖的设计师组合成立了一个欧洲设计中心。　　这样，恒信顺利地进入了钻石矿山开采、打磨切割、创意设计、珠宝鉴定、生产加工及零售的各个环节。当所有人都认为李厚霖完成了布局时，他却不得不再一次抡起手中的铁锤，放弃以前认定的方向。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虽然恒信在每一个环节都能或多或少的赚到钱，但李厚霖最终却发现钻石行业的产业链是哑铃型的，也就是只有终端零售和矿山开发的利润率很高，而中间的钻石切割、打磨利润巨低，一万块钱的首饰一百块钱的毛利润。而且，伴随着全球一体化分工合作的发展，那些在比利时专营打磨、切割、加工的企业已经非常正规而专业了，交给他们来做比自己做要节省成本。所以恒信逐渐退出了中间环节，至于哑铃的另一头矿山资源，他也不得不退出，因为在中国，要控制一个南非的矿山资源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只剩下零售终端了，这恰恰是拥有十几亿人口的中国的强项。“我们在各个环节都能找到最好的工厂作为战略合作伙伴，所以我们放弃了那些环节。而现在真正影响品牌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设计，另一个就是零售终端，把握这两个方向是恒信在这个行业里面的理想状态。”　　这是不是和现在的服装行业趋势很类似呢？ZARA、H&M、甚至中国本土品牌美特斯邦威都抛弃了中间环节，只做设计和零售连锁。“虽然我们不用把快速时尚消费的物流概念发展到极致，但是在设计和准确的定位上是很类似的，现在的耐克主要做的不也是设计和零售吗？”　　目前，李厚霖正在积极发展欧洲设计中心以及吸收欧洲设计师品牌以提高恒信的设计能力，另一方面，在零售终端领域，他不得不又一次打破旧观念，那就是从超大规模的钻石宫殿回归到小规模的连锁经营。[page]　　十年来，李厚霖做了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用无人匹敌的钻石大卖场——恒信钻石宫殿来吸引人，接待世界各地发达国家的珠宝商会团体参观，也让恒信品牌初露锋芒。但是，钻石宫殿却不能为恒信赚到足够多的钱，因为钻石宫殿的成长空间非常有限，即使一家钻石宫殿可以相当于20个小店的销售总和亦是如此。　　想象一下，除了北京、上海、广州之外，市场成熟并且大到可以容纳一千多平米的钻石宫殿的城市在中国能有几个？在天津、石家庄、济南这样的二线城市发展钻石宫殿完全不可行。就算一个城市开两家钻石宫殿，全国下来也就只能容纳十来家，如何才能把店开到青岛、宁波、甚至廊坊？如何才能给钻石的销售带来市场最大化？只有一个选择，打破原来使用大面积、高端吸引客户的惯例，采用小面积经营，回归小规模连锁经营。于是，李厚霖建立了专门的婚戒品牌I Do。这个婚戒的定位相对准确，因为在中国76％的人买钻石是作为结婚必需品购买的，而在西方，80％的人不是用于结婚，20％的人才是用于结婚。另一方面，小规模的连锁经营可以快速地适应不同城市，这样才能使市场份额最大化。　　其实，李厚霖对恒信未来的业务架构非常清晰，一是继续使用“钻石宫殿”来打响品牌；第二是将连锁经营的I Do品牌打入更多的城市；第三个就是代理欧洲的设计师品牌；第四个就是包揽大型百货公司钻石销售区域，五月份与日本著名百货公司伊势丹的合作就是一个开始。　　“这次与伊势丹的合作，一方面是引进他们最好的零售服务培训团队；另一个是战略合作，将来伊势丹准备大量开百货公司，每一个伊势丹百货公司都会有I Do店。”在采访的头一天，李厚霖才刚刚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次日本之行，而除了和伊势丹达成这样的协作之外，他还准备以后有机会包下整个百货公司的钻石销售区域，就像许多百货商场有运动100来全部承接运动品牌一样。　　这样看来，李厚霖确实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反省精神的商人。他在钻石产业链上走了一圈之后发现，最初坚持的钻石卖场并不是最佳选择，最初坚持的全产业链投入也是不现实的，于是，他不得不打破那点骄傲重新回归到小店连锁经营，重新确定恒信的核心竞争力。　　这就像他生活中的辗转反侧一样，无论是否主动，最初明星、绯闻都给恒信钻石带来了关注度，也让李厚霖自己一夜之间被众人知晓。但现在他却发现恒信真正需要的是另一样东西。“有多少人不买钻石，是因为李厚霖太坏了？又有多少人买钻石，是因为知道我李厚霖？以我实际操作市场的经验，知道可能比不知道要强。但是拿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去PK的话，我觉得美誉度更重要。”这是他对“李湘对于恒信到底带来了好处还是坏处”的回答。现在，他自认为最舒适的状态就是回归到绯闻之前，“在时尚领域里小有名气，在圈子里受人尊重。”　　李厚霖注定不可能敞开心扉，就像他自己说的“两三个小时就还原一个真实的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不能再像十年前那样冒险，就像婚姻一样，“我过去结就结了，实在不行还可以选择离婚，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太寒碜的事。但现在我不能再说结就结吧，不行再离吧，压力完全不同。”　　而他对自己信仰的解释以及在慈善方面的投入，也许能够反映他的另一个侧面，“我虔诚地信仰佛教，而佛教是崇尚向善的，一个人不可能拿自己的信仰作秀，也许你们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个人即使坏也坏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