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证券报：3G竞速谁将落伍

漫画/韩景丰　　本报记者 李少林 陈静　　现状　　三巨头短兵相接　　电信运营商之间的竞争已进入真刀真枪的客户争夺期。这个时期的特点是，在巩固自身传统优势的同时，着力在对手的势力范围内跑马圈地。这主要表现为中国电信在个人手机市场的
发力，中国移动在集团客户市场的冲刺。　　8月28日，中国联通董事长常小兵宣布与苹果达成协议，iPhone有望四季度进入
中国市场。　　当天，中国电信董事长王晓初回应，公司正与黑莓洽谈合作，将尽快达成协议，以与iPhone竞争。　　3天后，中国移动高调宣布，推出智能移动终端软件平台Ophone。　　暗斗升级为明争，但“三大运营商在智能手机市场的竞争仅仅是一个开始，变身全业务运营商之后，三家公司在各个业务层面都会展开直接竞争，电信业三国演义的时代已然到来。”飞象网CEO项立刚如是说。　　项立刚表示，经过网络建设期、品牌推广期后，电信运营商之间的竞争已经转入到真刀真枪的客户争夺期了。“这个时期的特点是，电信运营商在巩固自身传统优势的同时，着力在对手的势力范围内跑马圈地。这主要表现为中国电信在个人手机市场的发力，中国移动在集团客户市场的冲刺。”　　9月1日，中国传媒大学的新生宿舍楼前，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打起了擂台，争夺新生入网，“存50送50”、“送SIM卡”、“送话费卡”等各种优惠似乎十分诱人。总体上看，新进入移动通信市场的中国电信优惠力度最大。　　正是看中这种优惠，一些消费者选择了中国电信。家住北京东五环“北京新天地”小区的刘峰最近停用了使用多年的中国移动手机号，申请了中国电信的一款捆绑套餐。“这个套餐捆绑了固定电话+宽带+手机，以前每个月宽带费就要99元，现在用这款套餐，不仅包括宽带包月费用、固定电话座机费，还包括1个189主用号码和5个附属号码，并且这7个号码之间的通话全部免费，全部费用在130元左右。算下来，要便宜30%以上。”　　数据显示，中国电信在新增用户市场上的拓展势头甚猛。去年11月，中国电信接手联通CDMA网络时，用户总量不到3500万，在移动电话市场份额不足5%，中国移动的份额大概为80%，中国联通维持在15%。从今年2月开始，中国电信CDMA开始扭转新增用户下滑的局面，7月份新增用户达到245万户，占当月新增用户市场份额的32%。而当月中移动在新增用户市场份额首次低于60%，而去年同期，中移动在新增用户市场份额高达93%。　　中国电信天翼终端公司总经理马道杰表示：“必须尽快使移动用户达到一定规模，才能发挥我们全业务的优势。”　　“此前中国电信在存量移动用户的市场份额仅为5%，现在新增用户市场份额大大超越存量市场，显示中国电信开始蚕食中国移动的市场份额。”联合证券研究员任文杰分析。　　中国移动6月份在部分地区推出无线固话业务，以“低资费、无月租”来反攻电信的个人用户市场。中移动无线固话供应商大唐电信(天津)通信终端制造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杨勇透露，针对自身在固网方面的劣势，移动计划以家庭用户市场为突破口，推广自己的无线固话。　　而在集团客户市场，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同样展开了正面交锋。7月17日，中国电信与五粮液集团在成都签署协议，中国电信宣布将为五粮液集团提供综合信息、增值业务等方面的服务。但仅仅6天后，中国移动就与五粮液集团在北京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当天出席签字仪式的是中国移动集团党组书记张春江。知情人士称，在得知中国电信与五粮液的合作后，中国移动方面有点措手不及，但很快就下定决心争抢这个重点客户，这几乎是虎口夺食。　　在中国证券报获悉的一份中国移动2009年工作重点的文件中，中国移动给集团客户业务下的指令是：布局四大工程，抢占竞争时间窗口。四大工程分别是：开展集团客户保有拓展工程、宽带接入和内容聚合工程、中小企业信息化工程以及城乡信息化推进工程。　　中国电信则计划利用与集团客户的传统关系，拓展移动通信市场。中国电信计划在奇瑞公司开展捆绑业务销售，推广“固话＋手机”的业务模式，只要奇瑞内部员工使用中国电信手机，员工之间的通话可以免费。　　项立刚说：“如果这种业务模式得到推广，将对中国移动带来强劲冲击。奇瑞目前有员工2万余人，意味着中国电信将获得2万余用户增量。而在南方，像奇瑞这样的工厂数以百计，如果都采用这种捆绑业务模式，中国电信将很快获得千万数量级的手机用户增量。”　　“从运营角度来看，中国电信将成为中国移动的强劲对手。现在，两家公司是针尖对麦芒，你推什么业务，对手会马上跟进，圈地较量越来越激烈。”无线设备提供商中太数据通信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江武说，“中国电信拥有的固网家庭和集团用户是其一大优势，如果中国电信通过价格或者业务增强用户黏性，将现有的固网用户转化成移动用户，将对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造成极大的冲击。”　　“目前，似乎只有中国联通有点行动迟缓，这可能是与网通的整合仍有待完善。”业内人士表示。对此，中国联通董秘张保英在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公司将汲取过去CDMA网络建设时冒进的教训，在优质高效的网络没有建成之前，不急于快速发展客户规模。　　9月28日，中国联通将在全国285个城市正式商用WCDMA3G业务。届时，国内三张3G牌照都将进入正式商业运营时期，国内电信业3G板块也将正式步入“三国演义”时代。　　从9月26日起，中国联通3G业务套餐最低资费档由186元降至96元。这也意味着，经过大半年的蓄势后，三大运营商之间的竞争将从明争暗斗升级为更加激烈的短兵相接。　　从去年5月电信重组大幕开启至今，国内电信业从群雄逐鹿阶段步入三强争霸阶段已一年有余；从今年1月3G牌照的发放至今，电信三巨头从明争暗斗到短兵相接也逾半年。尽管3G大规模的商用可能需要2-3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未来半年或许是他们的3G旅途最终能走多远的最关键时段。究竟是中国移动挟资金和用户规模继续独霸江湖，还是中国联通冀技术优势实现历史突破，亦或是中国电信抓住洗牌机会重拾昔日辉煌？此时难有结论。　　但可以肯定的是，电信市场过去没有三强，未来也不会有。经过半年的蓄势、试探后，三大运营商将直面更加激烈的网络、品牌和客户之争。技术、资金和客户的积淀状况将决定他们能在3G时代走多远。　　3G无三强　　未来　　我们不可能期望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在短期内颠覆中国移动“一枝独秀”的地位，但在3G增量市场上，将主要是前两者之间的较量。前提是，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都不能犯错误。　　技术问题是否将拖累中国移动的3G步伐，竞争者是否将迎头赶上。上海贝岭副总裁刘永春认为，半年之后，3G市场的胜负态势将明朗。　　对于中国移动的前途，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通信业内人士都认为，中国移动携资金和用户资源优势，竞争对手难以在短期内撼动其霸主地位；而在资本市场人士看来，因为技术因素制约，中国移动在新增3G市场已经出局，不再是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的对手。　　但在一些业内人士眼里，中国联通过去不是，未来也不是中国移动的对手。“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目前都有自己明确的市场战略，但中国联通的战略还看不出来，反应似乎很慢。”中国联通WCDMA的正式商用进程远远落后于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中国电信已于3月底在部分城市开始CDMA EVDO业务商用；中国移动TD－SCDMA2009年7月全部转入正式商业运营。　　中国联通董秘张保英表示，考虑到建设成本，中国联通WCDMA网络计划用三年左右的时间，在全国范围内建成一张覆盖相对完善、网络质量上乘的网络。但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在时间就是生存空间的3G备战阶段，行动迟缓往往会丧失先机。　　与网通的融合进展是业界对中国联通未来发展的另一大担忧。他们认为，中国联通要消化带有浓厚国有体制色彩的中国网通存在较大难度。尽管张保英表示，二者的业务和资源融合已经完成，但业内人士认为，企业文化的融合不是短期可以完成。“中国联通本身只有15万人，如何消化吸收中国网通的35万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在招商证券研究员曾斌眼里，未来通信市场是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的角斗场。技术是中国联通的优势所在。“全球已有数十个国家铺设了270多张WCDMA网络，中国联通在网络建设上不存在任何问题，而这恰恰是中国移动的阿喀硫斯之踵。”　　“从网络传输设备到终端手机，WCDMA都不会遇到目前TD-SCDMA所遭遇的问题，包括诺基亚在内的设备和手机制造商已经有足够的产品提供。如果中国联通引进苹果的iPhone，无疑将为今后的业务推进打下良好的基础。”　　而中国电信的挑战不完全来自对手的紧逼，更多的是来自经营思维的转变，它还没有从固网运营商的定势中走出来。这从中国电信推出的话费套餐不包含短信资费就可以看出来。曾斌还认为，全国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也将是中国电信未来发展的障碍。“在深圳，你可以随便买到从东莞、惠州串过来的电信卡，这等于深圳承担了服务而收益归了其他地方。”　　不过，曾斌表示，我们不可能期望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在短期内颠覆中国移动“一枝独秀”的地位。“差距意味着空间。”在3G增量市场上，将主要是前两者之间的较量。前提是，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都不能犯错误。　　三大运营商3G总动员　　用户数 2009年中期 2009中期 市值 3G明星手机 今年 3G基站建设进度 (截至2009年7月) 营收 净利润 (2009年9月15日) 3G投资额　　中国移动 手机用户：4.98亿 2129亿元 553亿元 1.53万亿港元 OPhone手机平台 588亿元 已建设4.7万个TD基站，今年将达到8万个，覆盖238个城市　　中国联通 手机用户：1.41亿 785亿元 65亿元 2709亿港元 iPhone 385亿元 已建设7.1万个3G基站，3G业务试商用城市达到285个，覆盖近80%大陆人口　　固话用户：1.08亿　　中国电信 手机用户：0.4亿 1025亿元 90亿元 3188.7亿港元 即将引进黑莓 170亿元 一期建网已提前完成，覆盖全国所有县级市　　固话用户：1.97亿　　时间决定空间　　中国联通的考虑不无道理，业务竞争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网络建设和优化的快慢。从目前态势来看，中国电信暂时领先，先行一步的中国移动正陷入技术难题，而一如既往握有技术优势的中国联通亦步亦趋。　　项立刚6月中旬从广州梅州出差回来，“从广州走高速到梅州，车子开出去1个多小时仍然可以挂在网上。”挂在网上是指通过3G上互联网，广州是最早铺设TD-SCDMA网络的城市之一。“梅州是广东省比较落后的地区，可想而知，广东移动的3G网络铺设覆盖情况了。”　　但人们对于“TD到底行不行”的质疑始终没有完全消失。比如，中国移动7月15日公布的TD三期招标结果显示，大唐作为国产3G标准TD-SCDMA的制订者，此前其招标份额与中兴通信不相上下，但此次不仅份额下降，而且设备被替换。这不仅引发了市场对其能力的质疑，也引发了对TD技术前景的担忧。　　通信业人士透露，TD-SCDMA此前已经暴露出不少问题。比如，在铁路旁边和银行ATM机旁边的TD基站，会因为火车通过和摄像头照相而重启。　　中国移动董事长王建宙也承认，与其他3G标准相比，TD最大的困难在于成熟度，需要一个完善的过程。但他9月14日在一个论坛上表示，目前TD-SCDMA网络三期建设进展顺利，到货超过70%设备明显更加成熟，部分工程已开始进行网络测试。　　北京移动总经理何宁透露，目前困扰TD网络建设的突出问题是同频干扰，为此北京已经拆除50个基站，更新站址以优化网络；很多问题连设备提供商、专业的网络规划院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靠运营商自己边建设边摸索。　　北京市通信管理局副局长郭克利表示，我国对3G通信设备电磁辐射的标准要求远远超过发达国家。郭发言的背景是，在3G基站建设过程中，频频出现小区业主质疑3G辐射的情况，北京等城市的3G基站建设因此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截至今年8月，中国移动建设了4.7万个基站，而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建了7万个基站。”中国移动建网速度之慢，被质疑为有意放慢建设速度，等待4G技术的成熟。工信部电信研究院副院长陈金桥认为，3G的市场运行期大概在10年，因为4G技术的概念已经提出，未来5年应该能建立试验网，这样一来，3G就成为一个过渡技术。　　由于目前三种3G技术都能过渡至4G，有业内人士揣测，中国移动可能会以有限资源来推广TD，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对4G的研发上，并力争在4G时代占领先发优势。　　某行业资深人士认为，如果不是国家意志，企业不会主动上TD。“一是技术原因，谁也不愿意冒险去试验没有商用经验的通信网络；二是3G市场还没有起来。”他透露，中国移动内部对上马TD存在很大的分歧。　　中国移动年初计划2009年发展1000万TD用户，但随后下调了目标。王建宙8月20日在公司业绩说明会上坦陈，上半年3G新用户仅为95万，力争年底达到300万，至2011年3G最低用户数达到3000万。　　技术问题已经延缓了中国移动TD网络建设的进度。工信部近日发布情况通报，中国移动TD二期建设工程基本完成，已在38个城市开通业务，正在建设三期工程，预计年底TD覆盖238个城市。但抢跑了一年多的TD是覆盖城市最少的3G网络。　　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的行动要快得多。中国联通已有268个城市开通3G服务。接手联通CDMA网络的中国电信的建网速度更快，据中国电信副总经理张继平透露，目前中国电信CDMA网络在全国已100%覆盖地级市以上城市，县一级城市大致覆盖了93%。　　一位通信业内资深人士表示，技术标准达到商用成熟是很漫长的过程，需要厂商多年的技术积累和运营商多年充当小白鼠的时间积累。“中国移动就像是TD的小白鼠。”他认为，但类似替换基站的问题可能长期困扰中国移动，“TD给中国移动套上的枷锁比想象的要沉重。”　　招商证券研究员曾斌介绍，TD使用了一系列相对WCDMA更精细的抗干扰技术，比如智能天线等。这使得TD需要一个更精细优化的网络，其优化难度和细致度要远远高于WCDMA网络。目前仅有中国移动使用TD网络，尚不知普遍解决该问题需要花费的时间。　　不过，项立刚认为，现在还难以断言谁将从网络竞争中胜出，“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答案，如果现在说有答案那是不科学的。”他说，“评判谁的网络建设最终占有优势是个综合工程，需要考虑包括技术、资金等已有资源在内的各种因素。中国移动还拥有全世界最大的GSM网络，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资源优势。”　　基站　　技术问题已经延缓了中国移动TD网络建设的进度，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的行动要快得多。但评判谁的网络建设最终占有优势是个综合工程，现在还难以断言谁将胜出。　　没有准备好的战争　　业务　　尽管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到让通信在线用户不传输数据就可以不占用信道资源，但3G上网仍有很多技术难题需要解决。此外，运营商目前的部分3G业务明显有新瓶装老酒的嫌疑。　　3G网络尚待优化完善，但这并不妨碍运营商跑马圈地。　　中国电信的“天翼”、中国移动的“G3”、中国联通的“沃”，电信运营商的3G产品和品牌推广铺天盖地。但除了这些高价包装品牌和低价促销，运营商们还无法提供真正的3G业务。　　中国移动的G3上网本从上市初期的轰轰烈烈快速走向低谷。过去3个月，移动G3上网本只销售了10多万台，不少消费者抱怨上网速度太慢或无法上网。“这与3G的技术特点有关，3G的室内穿透能力比较弱；但关键还是基站数量不够。”项立刚说，相比于语音传输，数据传输需要更多的基站数量。　　从中国移动转投中国电信的刘峰也明显感觉到，中国电信现在的网速慢了许多，“下载速度并没有达到宣传的3.1M”。　　中国电信一位内部人士表示，“3G技术的带宽是共享的。随着用户的数量增多，3G网络拥堵难以避免，目前在技术上还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我们只能通过提供CDMA1X+WiFi+EVDO的组合网络方式，让用户在不同的环境下选择不同的网络。”　　项立刚认为，所谓3G宽带上网是个伪命题，移动通信网络的空中资源有限，根本无法支持数以亿计的网络用户。技术专家、上海贝尔副总裁刘永春也认为，尽管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到让通信在线用户不传输数据就可以不占用信道资源，但3G上网仍有很多技术难题需要解决。北京邮电大学教授阚凯力更是直言，上网本和手机上网是3G的自杀行为。　　正是看到3G网络暂时无法支持大规模上网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都发布了“C＋W”(CDMA＋WLAN)和 “T＋W”(TD＋WLAN)战略，利用WLAN(无线局域网)作为3G的重要补充技术。无线设备提供商中太数据通信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江武介绍，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下半年都将大规模建设无线局域网。　　除了上网之外，运营商目前的部分3G业务明显有着新瓶装老酒的嫌疑，且收费偏高。　　股民张先生就对中国电信收取的增值费用过高不满。他使用的是中国电信与同花顺公司合作推出的“同花顺炒股Level-2”业务，通过该软件可以看实时行情并进行委托交易，但收费是每天2元，包月25元。“在2G手机上，手机炒股是很便宜的业务，除了上网流量费，没有哪家运营商对这个业务收取增值费用。现在，同样的业务，只是打上了3G旗号，运营商就开始高额收费，他们是不是太着急了？”　　易查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手机搜索服务提供商，但该公司目前80%以上的业务收入来自日本。易查CEO刘斌对于国内3G
应用市场的启动并不乐观。“尽管3G现在是国内通信行业最热门的词，但对于我们这些服务提供商而言，真正分享3G的盛宴得等到国内市场的启动，而这至少得到20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