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英雄难过美人关

程凯　　作为一张财经报纸的专栏，《地平线》这期也不得不八卦一下，说一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我们被彻底娱乐化了，而这一周故事里的三位主人公，不是政治家，就是经济学家，要不就是投资家。　　先说人的问题。一部续写《西游记》的小说里有个小妖精，她的本事很简单，就是发现人性的弱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刚圈往那人头上一扔，有如紧箍咒一般搞定。既然酒、色、财、气、名与利，这些凡人都逃不掉，小妖精就给一人头上准备了一个圈。要说猪八戒，自然是“色圈”，而孙悟空呢，小妖精扔了一堆圈，最后用“好胜圈”把孙猴子给打败了。　　再说三位主人公。IMF的卡恩，现在已是前总裁了，鼎晖创业的王功权，现在还是投资合伙人，还有一位前加州州长，我们真正的宇宙无敌大英雄施瓦辛格。他们头上都顶了什么样的圈？　　卡恩，尽管他不承认在纽约的大酒店里对那个女服务员干了什么，但是肯定得承认自己的确好色，才被人钻了空子，抓了现行；施瓦辛格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好色，而且还虚伪、欺骗，因为他和自己的相好以及老婆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多年；至于王功权呢，他在微博里高调私奔了，我们肯定不能说他好色，也不能说他虚伪，真私奔还得夸他“痴情”，假私奔就得骂他无耻，因为侮辱了私奔这个词。　　不管色还是痴，我们给这些成功人士一顶好听点的圈圈，叫做“美人关”。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背后其实都是人的故事，一个重要人物的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的确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影响，但是更多的时候，这些突发事件只能成为头条新闻，新闻过后变成谈资，什么都没有改变。　　卡恩的故事就应该是这样一个故事。　　相对于施瓦辛格和王功权的八卦性质，人们更愿意相信卡恩的故事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事件，可能是一个阴谋，而且搞阴谋的人还不少，美国要搞欧洲，萨科齐要搞卡恩，怎么说怎么有。IMF也被拿来分析了个底朝天，卡恩被迫辞职后IMF需要一个新领军人，谁不想来试一试呢？　　不管是谁来接班，因卡恩事件临时“转正”的IMF第一副总裁约翰·利普斯基肯定不愿意，他刚发表了演讲，这位本来已经宣布了8月退休的先生空话较多，他自己都说：“我非常荣幸今天有机会向如此尊贵的来宾发表演讲，但让我深感遗憾的是当前的形势，它迫使我不得不接任IMF的总裁职务。”　　利普斯基是一个明白人。他说：“更好的政策合作对提高系统的稳定性，对防止危机和危机发生时限制其危害的潜在贡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支持这样的合作是IMF的核心使命。”话里话外，IMF现在的问题就是各方没有合作精神，既然如此，IMF总裁对他而言也就是一个鸡肋。　　卡恩的丑闻以及大家对于IMF总裁的猜想与争夺，其实掩盖了这样一个问题：IMF现在到底还能发挥些什么作用？《纽约时报》的评论认为，IMF正处在事业的顶峰期，而这个时候卡恩的离去似乎是很可惜的。其实，IMF早就过了它的顶峰期。　　十多年前，亚洲金融风暴时，IMF还能因为手里有钱，可以承担“最后贷款人”的角色而在亚洲呼风唤雨。在那之后，因为IMF的援助附加了太多的政策干预条件，唯“华盛顿共识”马首是瞻，最后亚洲国家纷纷开始“广积粮”。为了防范新的资金迅速外流，亚洲国家现在才有了如此巨大的外汇储备，而他们已经不再把IMF当回事了。更何况，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里，看起来IMF很辛苦很忙，但是却没有发挥什么实质性作用，因为IMF的大老板出事了，哪里还有钱拿来援助他人，IMF设计中应有的最后贷款人角色变得很搞笑。　　现在还是这样，IMF又被期待拯救希腊乃至整个欧洲的债务危机，而卡恩的“适时被捕”才被人怀疑是美国人的阴谋，说是预谋给欧债危机火上浇油，要搞垮欧元，赢得货币战争。其实呢，真正能救希腊的根本不是什么IMF，而是德国这样的欧洲强国。　　IMF还是需要做最后的贷款人，它是这么被设计出来的，因为难以避免的世界性或地域性经济周期，这样一个最后贷款人角色不可或缺。既然要当最后贷款人，就得是有钱人，要让那些有着更多的外汇储备的国家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当然也需要有更多的他们的声音。IMF不应该是美国和欧洲的IMF，更不应该由欧洲人永远地把这个总裁当下去。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卡恩出事出得还真是时候，因为他刺破了IMF神话。卡恩不过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而且自制能力差的普通人，IMF也不过是一个有着各种毛病而且争吵不断的国际机构。现在不是什么IMF的顶峰期，恰好是IMF大动手术的危险期。　　这个时候，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的话是非常到位的，他说IMF高层管理构成应更好地反映新兴市场代表性就是这样的道理。周小川表示，“G20已经决定国际金融机构的领导人和高级管理层应通过公开、透明、择优的程序选出，这样有利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更有效地领导基金的工作。”　　可以说，IMF真正的未来在亚洲，在中国。虽然中国人目前还当不上IMF总裁，但是至少第一次我们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第一次发现中国面孔也可以被流入到新总裁猜想名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