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段振豪事件暴露“三公经费”管理积弊

沸沸扬扬的中科院地球深部重点实验室主任、院士候选人段振豪涉嫌挪用科研经费包养情人事件有了最新进展。近日中科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在其官方网站上发布最新公告称，根据网上举报，该所监察审计部门按照中国科学院的要求，对段振豪在科研经费使用及师德方面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认真的调查核实。经调查，段振豪虚报冒领差旅费，涉嫌贪污，院监察审计部门进行核实后，已将其移送司法机关，目前段振豪已被刑事拘留。　　虽然贵为候选院士，但段振豪真正成为公众人物是在今年7月9日，而且还要感谢他的妻子。以段振豪结发妻子名义发布的帖子以大量篇幅指称，段与多名女子有婚外情，给两名情人每人一套房子。“3套北京房产，价值千万元以上，他从哪里拿到这么多钱。用脚去想，都知道国家每年拨的上千万元的科研经费哪里去了。拿去和小三、小四、二奶旅游，上床、生孩子、买房子……这就是上亿科研经费的用途。”　　因为追问到了“上亿科研经费的用途”，也许连发帖者都始料不及，一个香艳的故事突然向严正的主题趋近了。事实上，在帖子引爆网络之初，几名当事人的恩怨纠葛就已经不是公众热议的主要内容了，毕竟从逻辑上很难证明一个科学家包二奶就一定是比官员包二奶尤为严峻的问题。段振豪是否包养情人，对其妻子当然重要，但公众显然更关注“钱从何来”、“科研经费有没有异变为包养经费”。　　从香艳的故事转到严正的主题，证明公众正在日渐成熟，懂得区分私域和公域，知道以谴责段振豪道德的堕落来证明自己的高尚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困难者在于查清公帑的走向，找准制度的病灶。可惜与公众相比，段振豪的所在单位却所见稍浅了一点。当记者试图就研究所的科研经费管理是否存在漏洞采访段振豪的单位和中科院时，双方均无回应，他们唯一做的事似乎只剩下了道德批判，因为“段的行为已严重损害了科学家群体和科研机构的声誉与社会形象”。　　有媒体提议，作为国家最高科研单位，中科院最好能借此机会，对下属各单位进行一次彻底、透明的审计，以此澄清公众疑问，并为全国的科研单位做一表率。这样的提议很可能会落空，尽管当下由于科研体制的弊端，科研经费被大量滥用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按照中科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的声明，对科研经费使用方面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认真核实的工作早已结束，充其量不过是“虚报冒领差旅费”而已。　　这种内部自查的结果有无公信力见仁见智，但即使是真的，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也至少还应告诉我们，段振豪总共冒领了多少差旅费。如果没有其他巨额收入来源，人们只能想象，段振豪仅仅依靠从单位虚报冒领差旅费，就具备了包养几个情人、送房产的雄厚财力。　　其实，不论是段振豪涉嫌挪用科研经费，还是虚报冒领差旅费，由于数额不菲，都会自然导向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乃至中科院竭力回避的问题，即中科院及其下属机构财务管理混乱的问题。　　在刚刚起步的部门“三公经费”公开中，中科院公布去年公务接待费为9995万元，因平均每天接待费为27万元，比住建部全年还多1万元而一度引发网络热议。热议的理由摆在那里，中科院的职责是科研，人们对科学家的印象是潜心学术，每天接待费27万元，难道是在太空聚餐吗？面对质疑，“外宾接待多”成了中科院的唯一回应，这样的回应当然消解不了公众的疑问，而现在，从段振豪的故事中，人们依稀找到了答案。　　部门“三公经费”公开至今未能完全兑现承诺，在敦促未公开部门赶快公开之外，还应分外关注公开之后的后续问题。公众聚焦“三公”，不在于各部门该不该有“三公”消费，也不在于其数字的大或小，而在于合理不合理。然而从目前“三公”公开的情况看，不仅大多数据笼统，而且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督，公众根本无法对“三公”是否合理支出建立一个基本的判断。从而导致在三公支出的合理性问题上，部门的各种解释沦为自说自话，简直是姑妄言之姑听之，因为你不听这种解释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如何解决这一点当属目前迫在眉睫的难题。　　●欢迎回应：shelun@188.com 南都网：www.nd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