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暗访揭开诚购网“洗脑术”

3月16日上午，在济南东环国际广场一间装修普通的办公室里，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造富神话正在上演。在这个神话里，只要你花3000元买一张“大爱天使卡”，2013年年底就能获得15000元的分红；在这个神话里，一帮开口闭口成功学的年轻人，放言2013年的目标是“大爱天使卡”的销售额突破3000亿元……神话的表演者是诚购网市场顾问霍某，听众则是本报记者。在霍某唾沫横飞的演说中，诚购网“大爱天使卡”的营销模式越来越清晰：一次性购买15张卡成为运营商，发展一个“大爱天使”可得到900元现金奖励；一次性购买100张卡成为代理商，代理商招募一个运营商可得到9000元奖励。近日，有市民向本报反映，诚购网的会员卡销售模式涉嫌传销，记者前去暗访时也遭“洗脑”，在对方的劝诱中，上百万、上千万的暴利似乎唾手可得。对此，诚购网则否认是传销，“我们不是传销，我们是卖衣服的，卖卡是为了扩大衣服销量”。记者调查发现，诚购网在制定营销模式时，对某些环节进行了微妙设计，以便洗脱传销之名。小投资大收益？16日10：00，在东环国际广场一个写字间里，十几名员工正在网络上忙碌，几乎没人注意到记者的到来。“这里是诚购网吗？听说咱这儿有个赚钱挺快的项目……”记者的发问引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注意，他用手势制止了记者，望了望四周，示意记者跟他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挂有“董事长”标识，但这间办公室面积并不大，装修也非常普通。男子自称姓霍，是济南诚购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的市场顾问。“老哥，你是听谁说咱这儿有好项目的？”记者表示是从朋友处得知。“朋友？你朋友叫什么名字？”霍某盯着记者的眼睛问。连续问了数个类似问题后，霍某终于信任了记者。“老哥，你来得正好，咱诚购网刚刚推出了‘大爱天使卡’，你正好可以加入进来。”什么是“大爱天使卡”？霍某介绍，花3000元购买“大爱天使卡”后就可以成为“大爱天使”，假如在2012年年底之前加入，成为前一百万个“大爱天使”，2013年年底每张卡就能获得15000元分红。“每个人分15000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如果你在100万名之后加入，这个分红就享受不到了，因为公司这样做是为了感恩前期跟咱们合作的。”霍某说，除此之外，“大爱天使卡”还有两大价值：只要持有这张卡，就能获得一套价值3680元的视频学习课程，“这套视频由世界顶级成功学大师主讲，你如果去现场听课，门票就是天价”；持有“大爱天使卡”还能获得3158元的网购消费额度，但只能在诚购网上消费，并且目前只能购买诚购网委托其他厂家代加工生产的“百盈”男装。“另外，你购买这张卡不只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你还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因为咱们公司今年准备从销售额里拿出3000亿捐助希望小学，帮助那些上不起学的贫困孩子。”“3000亿？！”记者以为听错了，但霍某轻描淡写地说：“是的，咱公司钱不多，只能先捐这些。”“这张卡有这么多价值，我卖20000元贵不贵？”霍某有些神秘地问。记者没有应答，但霍某依旧兴奋地说：“你觉得不贵是吧？那我现在只卖3000元，这算是惊喜吧？”在之后的谈话中，霍某向记者透露，这是他们促销会员卡的惯用方式。“我今天没跟你卖关子，我们平时搞会销时，就让大家猜这张卡的价值，从20000元猜到15000元，从15000元猜到10000元……一直把价格降到3000元，现场气氛很热烈。”买卡越多级别就越高但是，记者发现，成为“大爱天使”绝不是花3000元这么简单。“你如果只想买一张卡，那咱就没必要聊了。为了不分散精力和人力，公司提高了成为‘大爱天使’的门槛。如果你想加入进来，必须花45000元购买15张卡，这样你就成为运营商了。”霍某告诉记者，成为运营商后，就有权发展“大爱天使”。“运营商以每张2100元的价格从总部批发卡，然后再按每张3000元的价格卖给下面的‘大爱天使’。也就是说，每发展一个‘大爱天使’，运营商就能得到900元现金奖励。”霍某对记者说，如果想更深入地合作，记者还可以一次性购买100张“大爱天使卡”，成为代理商。“代理商直接跟总部合作，相当于总部的批发商，可以按2000元一张的价格从总部批发卡。”霍某说，代理商可以招募运营商，每招募一个运营商，就能赚100元。“但利润绝不仅限于此，如果你手底下有100个运营商，你一年收入能达到1000万元；就算你手底下只有10个运营商，你整天在家里睡大觉，一年也能赚100多万元。”以“成功学”的名义会销如此丰厚的利润是如何实现的？“大爱天使卡”能好卖吗？面对记者的顾虑，霍某道出了其中奥秘。“这张卡即使没做过销售的人也能卖出去，只要你肯举办会议。”霍某说，成为运营商或代理商后，记者可以组织会议进行会销。“你只需要组织人来听课，公司派讲师去讲课。这些讲师都是国内甚至世界顶级的成功学大师，他们先给听众培训，然后再讲课，最后帮你卖卡。”霍某告诉记者，这种会销的模式效果很好，他们曾经实现1000%的成交率。“今年1月6日，我们在山东省图书馆搞了个‘大爱天使卡’的首发会，有110人到会，我们20多个员工卖出去1000张卡。”如何组织听众来参加会销？霍某建议，记者可以从保险、直销行业找朋友帮忙带人来。“就告诉他们是来听成功学课程，他们肯定愿意来，因为他们平常去听成功学的课还得花钱买门票。”霍某表示，只要记者稍有人脉，一年几百万利润就不在话下。霍某强调，举办会销是运营商、代理商的权利和义务。“如果你自己举办不了这么大的会议，可以跟几个运营商合作举办一场会议。”霍某透露，目前“大爱天使卡”在山东至少发展了1000多个运营商，其中包括济南的200多个。“哪怕你一场会只约来50人，只卖出去100张卡，也会有十几万的收入。所以，这是零风险，轻轻松松就能赚十几万。”说到兴奋处，霍某放言，诚购网的目标是让“大爱天使卡”的销售额在2012年实现30亿，在2013年突破3000亿。霍某告诉记者，对诚购网而言，实现这个目标并不难。“我们在渠道建设时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奇迹，仅仅用半年的时间，就以地级市为单位，在全国建立了423家分支机构。”“不是搞传销，是卖衣服”但是，霍某提醒记者，在运营商购买的15张卡里必须留一张自己消费，否则就不能享受2013年年底的15000元分红。记者追问缘由，霍某表示这是为了保证运营商身体力行宣传“大爱天使卡”。3月19日，在正面采访诚购网时，记者才意识到，这是他们为洗脱传销之名而设计的一个伏笔。采访中，面对市民有关涉嫌传销的质疑，诚购网一位工作人员表示：“我们不是在搞传销，是卖衣服。拿着这张卡就可以从我们的网上购买男装，也可以直接到济南的一家实体店消费，所以这不是传销，我们推销这张卡是为了扩大衣服销量。”（本报记者 汤启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