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出牌：《魔兽》易主再生悬念

记者 程久龙　　在《魔兽世界》(以下简称：《魔兽》)代理运营即将到期之际，九城终于出牌。　　6月2日下午，上海法院网信息显示，九城以侵犯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纠纷将暴雪告上法庭。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九城第三次将暴雪告上法庭。此前，九城分别就财产损害赔偿与
商业诋毁正式向暴雪发起两起诉讼。　　“此时提起诉讼，九城意图明显。”上海中汇律师事务所知识产权律师游云庭对记者分析。此前新闻出版署官员曾公开表态，如果国外企业恶意挑起与中国网游企业的纠纷，外方产品将被禁止引入中国。　　在《魔兽》因更换中国代理运营商而不得不面临重新审批之际，作为《魔兽》开发商的暴雪涉诉，将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监管部门的态度，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作为第三方，我们不方便对此作评。”6月2日，网易游戏与暴雪合作的项目负责人李日强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如此回应。他同时表示：“(《魔兽》审批工作)有了最新进展，我们会及时对外界公布的。”　　但《魔兽》代理权交接的“障碍”远不止于此。本报记者最新调查获悉，作为外资游戏开发商的暴雪，在与中国网游运营商进行《魔兽》代理权谈判的过程中，确曾提议以双方成立合资公司的形式，并通过“协议安排”实际控制该款游戏产品在
中国市场的运营。　　暴雪与网易之间是否也存在类似的“合作”，亦是《魔兽》代理权能否顺利“易主”的关键——根据国家对于互联网产业有关外资的管理政策，外资公司不得以独资，或者合资的形式参与网游的运营。　　《魔兽》纠纷升级　　临近6月7日——九城代理《魔兽》运营权到期的日子，关于“《魔兽》事件”的纠纷则呈“升级”态势。　　5月12日《魔兽世界》提示用户安装一个新的补丁，其中修改了两项用户协议，规定了“可以任意删除账户”等条款，引起较大争议，业内一度认为是为了避免日后玩家索赔，而提前防范之举。事后暴雪承认，为其单方面所为，目的是为了“平稳过渡”。　　当晚，九城方面突然关停《魔兽》服务器。事后，九城解释为“紧急维护”。九城随之将暴雪告上法庭，认为暴雪过往的行为，对九城造成了“财产损失”和“名誉诋毁”。记者就案件细节致电九城，九城方面以诉讼已进入法律程序为由，拒绝透露细节内容。　　事实上，中外网游企业在合作过程中，类似的纠纷亦不乏先例。2007年7月中旬，久游网赴日上市前夕，韩国网游商T3与Yedang以未按时支付分成款项为由发起诉讼，并将《劲舞团2》授予九城代理，同时威胁称2008年8月《劲舞团》合约到期后，也不再与久游网续约。经过长时间的沟通，双方于2007年9月才达成和解。　　“国内运营商在成功的代理一款游戏后，外资游戏开发商往往会提出更高的利润分成要求。”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国产网游公司高管曾告诉记者：“从商业角度看无可厚非，但外资游戏开发商的有些具体做法难以接受，譬如以不再续约作为要挟。”　　在此背景下，监管部门亦从加强对外资游戏引进的监管，以保护中国网游运营商的利益。　　2008年1月，在游戏产业年会上，新闻出版署寇晓伟副司长就中国企业和外方企业在游戏产业合作中产生的纠纷明确表态称，如果国外企业恶意挑起与中国网游企业的纠纷，外方产品将被禁止引入中国。　　在此背景下，《魔兽世界》的审批能否顺利通过，仍有待观望。上海中汇律师事务所知识产权律师游云庭分析：“如果法院裁决暴雪确实存在损害中国网游运营商利益的行为，这将对《魔兽》的审批造成一定影响。”　　合资公司迷局　　事实上，暴雪涉诉或许还不是《魔兽》能否平稳易主的最大障碍。　　据记者调查，在《魔兽》更换新的中国运营商之后，作为外资游戏开发商的暴雪，是否在新的合作模式下，采取成立合资公司等形式“变相”参与中国网游的运营，成为《魔兽》能否获得有关监管部门审批的又一关键。(本报5月7日曾有报道“《魔兽》代理权易手背后：暴雪有意染指网游运营？”)　　由于《魔兽》是目前中国市场上颇具号召力的网游之一，此番九城代理运营权到期，引来腾讯、巨人、盛大等多家国内网游公司的争夺。本报记者从其中一家参加此次《魔兽》代理权谈判的核心人士处独家获悉，能否通过成立合资公司等形式，实际控制该款游戏产品在中国的运营，是暴雪对选择代理运营商的重要考虑之一。　　据上述人士透露，在谈判中，暴雪要求在“合资公司”中占有多数席位，并享有主要管理团队(如CEO，CTO等)的任命；所有的市场活动、预算、花费；服务器及其他设备采购等权益，从而实际控制该款游戏产品在中国市场的运营。　　但根据国家现行有关政策，外资公司不得以独资，或者合资的形式参与网游的运营。暴雪的“要求”，显然与此有悖。　　本报记者就此致函暴雪娱乐中国公关总监孙可江求证。孙在回函中对该问题并未正面作答，仅表示：“《魔兽世界》在中国大陆的营运，采取代理经营模式。”　　上述曾参与暴雪此次《魔兽》代理权谈判人士分析，网易最终获得《魔兽》代理运营权，很有可能是在“合资公司”的问题上：“满足了暴雪的要求。”　　此前，九城公司总裁陈晓薇在致员工的一封公开信中亦暗示，正是网易抛出成立合资企业发行《魔兽世界》的条件作为谈判价码，才让九城陷入了无解的谈判局面。　　回溯到2008年8月，网易在获得暴雪的《星际争霸II》、《魔兽争霸III：混乱之治》、《魔兽争霸III：冰封王座》等授权游戏的同时，就与暴雪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坊间传闻，该合资公司就是暴雪“曲线”参与网游运营的一个平台。在当时该事件的中文公告中表述：“成立合资公司，以提供游戏运营的技术支持等服务。”　　而一个被公众忽视的细节是，在同时发布的英文公告中，其表述则有着微妙差异：“Blizzard Entertainment and NetEase have also established a joint venture, which will provide support for the operation of the licensed games and Battle.net platform in China。”即该合资公司提供暴雪的授权游戏和战网平台在中国的“运营支持”。　　《魔兽》续约风险　　在历经纠纷之后，《魔兽》究竟价值几何？亦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对于《魔兽》更换新的大陆运营商，暴雪自然有着更高的业绩期许。上述参与《魔兽》代理权谈判人士透露，相比较之前九城的运营协议，暴雪每年保证最低利润分成金(Minimum Guarantee)大约比以前提高5倍；而在利润分成比例上要求分成超过50%。　　由此推测，网易此番获得《魔兽》代理权注定“代价不菲”。而记者获悉，由于网易与九城关于《魔兽》服务器的谈判陷入僵局，目前网易运营《魔兽》的服务器全部是自己重新购买，有消息称：“部分服务器的规格甚至超过暴雪美国总部”。这无疑将加大《魔兽》的运营成本。　　这还不是压力的全部。历经四年运营的《魔兽》，能否维持较高的利润率，亦是作为“接盘者”网易面临的考验。　　艾瑞咨询网游行业分析师赵旭枫在一份报告中认为：“2008年网易的游戏业务的净利润至少在15亿元上，在不考虑成本的情况下，《魔兽世界》最多每年给网易带来4亿左右的纯利，对业绩提升的幅度帮助不大。”　　在她看来，接手《暴雪》：“网易更多的是处于技术合作的考虑。”但现实的困境在于，由于《魔兽》最新的资料片《巫妖王之怒》迟迟未能获得审批，事实上玩家数量的增长已呈现疲软态势。　　更为严重的是，在过渡期间《魔兽》还将面临一段时间的暂停运营。“因为更换运营商，导致一款游戏中断运营，这在业内并不多见。”独立网游分析师易飞凡认为：“短期内，这将不可避免的造成玩家的流失。”记者从九城内部可靠渠道获悉，截至目前《魔兽》玩家人数下滑超过25%。　　在此背景下，5月28日凌晨，网易CEO丁磊与暴雪CEO Mike Morhaime联名向《魔兽世界》(下称“魔兽”)玩家发出公开信，透露网易运营的《魔兽》将于6月下旬开放首批服务器，并在随后几周开放全部服务器。　　这相当于，网易运营《魔兽》有了明晰的时间表。消息宣布当天，网易股票大涨9%，报收于34.25美元。“6月下旬，《魔兽》能否顺利上线仍有待观望。”有业内人士分析，如果因审批问题，导致《魔兽》不能如期上线，网易还将面临来自投资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