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培植起一批网络初创公司后,中国互联网界的明星李开复尝试向更多地方复制他的成功。上周,他的创业投资孵化机构创新工场在成立两周年之际,其北京外的首家实体——上海基地正式启动。有人说,上海乃至全国的科技企业孵化器都要面临创新工场竞争了。同时不少人也在期待能借机为科技创业摸索出更多成功可能。
毋庸讳言,创新工场迄今收获了远比其他孵化器更多的关注、资本和成功故事。其中,哪些经验可以复制,又有哪些只属于李开复?
简单不简单
创新工场上海基地位于杨浦的一个创业园区。启动仪式十分简单,上百位嘉宾(包括副市长)都没被安排椅子。
简单是创新工场的风格。据透露,上海基地每平方米的装修标准只有几百元。而在北京基地,除了李开复,没人有独立办公室,混在一起,很难分清谁是高层,谁是工程师。
创新工场孵化的第一个项目——手机平台“点心”的部分团队已搬到上海。他们借来的两间办公室印证了简单:就像一间网吧,密集摆放着十几张电脑桌;而另一间据说是豪华版的办公室,只多了个会议桌。
半年前,“点心”刚拿到上千万美元风投,估值达5千万美元。“点心”二号人物黄庄是创新工场从一家知名跨国公司挖来的,他说自己每次来上海,住的都是100多块钱一晚的旅店。
“简单”很难算成功秘诀,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简单意味着对创业核心价值的理解。《中国孵化器》杂志执行主编范伟军告诉,近年民营孵化器发展迅速,但不少急功近利,想方设法从政府手中争取廉价楼宇,却没好好考虑如何形成创新氛围。说白了,他们关注的不是“孵化”而是“器”。
专业的力量
专业化、与早期投资结合、实行创业导师制——这是科技部对孵化器发展提出的三大要求。范伟军说,创新工场的理念与之都很吻合。
两年前,经过反复研究,创新工场宣布投资移动互联网。李开复告诉,当时许多人觉得他可笑:“不少专家质疑,我们怎么能和移动运营商争食?这能做大吗?智能手机真能起来?”
可如今,各路风投正在争抢移动互联网的投资机会。借此,创新工场入股并孵化的30多家企业中,9家已得到A轮投资,单个公司的融资额比行业平均水平高3倍,估值高4倍。
专业化之下,李开复还展现着他独到的节奏。一是迅速出击,对看好的团队和项目尽早投钱并全力扶持,以最小代价换取高成功率;二是循序渐进:先投操作系统,而后是应用工具,最后再到游戏、娱乐和社交,这不仅能让外界逐步认识移动互联网,同时围绕产业链,各创业团队形成了互相提携的生态系统。
导师制是创新工场的另一个关键。目前北京40人的导师团涵盖财务、法务、招聘、资本、运营等各方面,所有人都至少有10年经验。这样完整的队伍甚至比硅谷还要强。李开复说:“我们能让创业者真正背包来创业。有任何问题,我们马上就能给出答案,不用另外找人。”
范伟军说,国家一直强调孵化器的能力建设,但这需要长期积淀:“李开复的模式不难看懂,却很难做到。”
如何打破机制束缚
在范伟军看来,无论姓“官”姓“民”,许多孵化器不仅实力不足,还面临着体制和文化短板。
政府孵化器在数量上占大头,他们多半是事业单位,承担起一些鼓励创新的公共职能。这固然保证了公益性,但缺乏市场激励,也极大地限制了发展。在体制内,类似管理层持股、投资与孵化结合等做法很难实施;而且,由于长期过分依赖政府,许多孵化器缺乏造血机能,没实力做大事。
上海杨浦科技创业中心是国内首家、也是沪上唯一一家“事转企”的孵化器,其转制是政府力推的结果。其他政府孵化器大多抗拒离开旱涝保收的“体制”。
就算是杨浦科创中心,改制多年来依旧是全国资,备受期待的股份多元化未有突破。不过,中心总经理谢吉华说,目前,还有一些“只有风险没有回报”的公益性工作,比如为科技企业提供小额贷款,创新工场不会做,只得靠他们去试。因此,他对创新工场这个“新邻居”态度开放:“大家本就互补,能互相借鉴。”
民营孵化器是近年来增长的主流,但许多投资人是从房地产、煤老板转型而来。范伟军说,他们本就不靠创新致富,因此也缺乏创新基因和企业家精神:“本质上,做孵化器最需要创新文化。”
当然,创新工场的成功有其不可复制性。谢吉华说,除了李开复,国内找不到这样具备个人号召力的创业导师。凭借他的声望,创新工场才能在起步时就聚集起大量资源,并有机会在数千个创业团队中“百里挑一”。
采访间隙,李开复用iPad向他的700万粉丝发布了创新工场落沪的微博。不久,就有一位全球500强企业的IT主管发来私信应聘——只能说,这是李开复的专属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