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超男郎咸平

本刊记者 陈率　　4月9日的西溪诚园?浙商财富快车(温州站)开始之前，有人跟我说：“我是不太喜欢郎咸平的，他现在比左派还左派，比愤青还愤青了。”我的同事郎赢旻，小郎，活动的主持人，我们都说要他回去查一下家谱，是不是跟老郎，郎咸平还能沾亲带故，小郎则说他一定要人帮他跟郎咸平合个影。　　活动结束之后，做组织工作的同事兴奋地说：“郎咸平在台下居然非常和蔼，我还拿到了他的名片！”然后大家讨论上面印的手机号码是他本人还是经纪人的。在退场的人潮中，有人说：“郎咸平和温州人在一块，真的很搭调。”　　搭调之说来自于满满当当的现场，将近400个位置没有一个空余。可能是预感到讲座会相当火爆，我们在会场最两边又严严实实地加了几列。显然很多人是冲着郎咸平的大名来的。　　就这样郎咸平来了，不是像一般嘉宾那样从后台缓慢、稳重地出现，而是从场外，箭步穿过整个大厅上台。讲台上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一只玻璃酒杯，里面盛着感冒冲剂泡的药水，旁边还摆着一小瓶咳嗽糖浆一样的玻璃瓶。原来春季忽冷忽热的天气让教授也中了招，不明真相的人还容易以为：郎教授真风雅，还喜欢在演讲的时候品点红酒助兴。　　指着布景板，郎咸平一张嘴就把上面预设的“民企发展机遇与经营新思维”主题给推翻掉，带众人进入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演讲内容中去了：2010年的经济是不容乐观的，我们就要什么都没有了还能谈什么发展机遇问题？在2010年已经没有企业战略问题了，我们本不该走到今天的。　　多听听郎咸平的演讲，会发现他极擅长摆事实与讲故事，这是一个好的演说家必备的素质。这次讲座的内容大致有日本、亚洲“四小龙”、越南先后被美国剪羊毛的旧闻；有中国各行业的特保案、反倾销案，日本丰田公司“被阴谋”的新闻；还有美国公司孟山都骗取中国高产大豆的秘闻。　　大战，又见大战。美国要发动的三场大战：汇率大战、贸易大战、成本大战，还被郎咸平连连看，与中国的三大危机一一连在了一起：资产泡沫化、经济停滞化、通货膨胀化。郎咸平从论战的硝烟中走来，对斗争哲学异常熟稔。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用小说一样汪洋恣肆的夸张手法来具象化，自然能讨得更多普通人听评书般的快感与追捧。　　在郎式的逻辑线索中，一个个串起来的，迭出高潮的小故事不断将听众的注意力牵住，让你不能够停顿自己脑细胞，用想象力填充上那些远在万里的势力博弈的图像场景。最后，郎咸平讲到投入时中间还夹杂着几句无伤大雅的国骂，不是咬牙切齿，而是戏谑调侃，似乎故意要展现自己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一面。　　这样的人，喜欢他的会喜欢到要死，讨厌他的人会讨厌到要命。而我们这个社会，存在郎咸平这样的人物意义是什么呢？我记起了讲台上的那只玻璃酒杯，它就像一个隐喻，里面装着苦酒，但却以烈酒的刺激面目示人。然后我又想到了魏征。在唐初紫气缭绕的凌烟阁上，名臣贤相璀璨夺目，魏征不是最耀眼的一个，说老成谋国、运筹天下他绝对不如房玄龄和杜如晦，甚至不如后来的长孙无忌，但他仍在历史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就因为他那张“大嘴”。虽然太宗对魏征屡次起了杀心，却始终没有动手。郎咸平自然不会是魏征，他存在的意义或许是能够时时刻刻给我们头脑发热的社会敲打敲打、泼点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