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阅读的未来”：依然很多元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今年的“世界读书首都”是布宜诺斯艾利斯。而在全球各地，人们都以各类传统的文学活动为书籍狂欢，写作比赛、文学竞猜、书籍交换、作家朗读会……和往年一样，“世界读书日”让很多人感觉到，人们依然爱书，出版依然繁荣，一切都没有变化。　　不过读书日前后，一些新闻还是让人们感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变化。几天前，一份权威调查数据显示，在美国，电子书的销售总额第一次超过了其他所有书籍形式。在英国，“世界读书日”当天公布的数据显示，60%的儿童都在阅读电子书；在不久前的伦敦书展上，和数字出版相关的论坛成为最主要的议题；而BBC4台在不久前推出的电视节目《书香》中，将数字出版和中世纪的古登堡印刷革命相提并论。　　图书馆特别是社区图书馆遭遇重大挑战，在英国，政府预算削减掀起了一轮图书馆保卫战，而同时，谷歌公司从2003年以来持续进行的图书扫描计划渐现雏形，这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在不久前被纽约一家法庭以
版权事务过于复杂，似有垄断嫌疑的理由驳回，但此事远未结束。　　“世界读书日”的宗旨是为了鼓励“全民读书”，而在一个几乎“全民上网”的时代，这两者是否可以兼容？人们目睹着阅读和出版进入了一个转型期，其意义可能大于任何人的想象。今天的“世界读书日”，更多的人在思考一个涉及每个人的问题：阅读的未来是什么？　　或许，要观望未来，一个办法就是回顾过去。在哈佛大学图书馆馆长罗伯特·达恩顿看来，出版数字化或许可以重新复兴18世纪带动启蒙运动的“文人共和国”，给公众提供一个不受限制接触知识的王国。这位学者是反对谷歌扫描计划的主要辩手之一，他担心18世纪时私人力量对知识公开的限制会再度在谷歌公司身上发生，但是，他依然热情地拥抱出版的数字化，在最近引进中国的他的新作《阅读的未来》中，他对书籍和出版在启蒙运动中所起的作用进行了回顾，并以此为鉴，认为看似乌托邦的“文人共和国”的想法可以在今天借助互联网得到实现。　　达恩顿 未来阅读会更复杂更丰富　　罗伯特·达恩顿，哈佛大学图书馆馆长的身份，让他关于阅读的思考引人注目。去年8月，他推出新书THE CASE FOR BOOKS，畅谈书与阅读的历史、现状与未来的可能。而在世界读书日前夕，这本书的中文版以《阅读的未来》为题出现在读者面前，显然指向了出版人和读书人关于阅读将何去何从的共同焦虑。我们不妨从这本书开始，听听这位资深读书人的思考与坚持。　　版权法落后于时代　　新京报：你是怎么产生写这本书的想法的？　　达恩顿：我一直在研究书的历史，比如，阅读史中模式的改变，启蒙时代书籍的传播，以及书作为一种物体对信息传播起到的作用。过去可以昭示未来。但最直接的写作动机，则是我参与到谷歌图书搜索计划的大论战中，我认为谷歌项目是对大众利益的一种潜在威胁，它可能会妨碍未来人们免费阅读到学术图书馆的数字藏书。　　新京报：哈佛教授劳伦斯·莱辛格也在中国出过书，他认为版权法已落后于数字时代？　　达恩顿：莱辛格的论证是十分合理、有说服性的。在我看来，我们的版权法急需修改，我们应该在公共版权领域中更有所作为，版权法应该允许这些书的数字形式可以自由复制，让世界各地的人都可以自由接触到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　　“文人共和国”是可能的　　新京报：你在你的书中将今天数字时代所发生的事和历史上“文人共和国”的发生及其影响相比，你认为互联网也可以造就新的“文人共和国”吗？　　达恩顿：是的，我相信这点，尽管这个想法可能听上去有点乌托邦。启蒙运动的16到18世纪，一大批哲学家开始构建、阐释“文人共和国”的想法。启蒙运动思想家认为，“文人共和国”是一块知识王国，任何人只要能读能写，都可以进入。　　但在实际运作中，因为 18世纪知识分子遭遇了严峻的现实，这块领域的构建遇到了很大的障碍。比如，因为审查和私人行会垄断下的图书贸易，大部分法国哲学家撰写的著作都是在法国之外出版，要进入英国也得通过走私的途径，欧洲大陆其他地方也遭遇了大量对知识的审查和私人力量的限制。欧洲人识字不多，书的价格又很高，只有为数不多的作家能够不靠捐助自己养活自己。　　但今天，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让任何人都可以接触到文字信息，其中很多是免费的。不过，我们正在美国建立一个国家的数字图书馆，我们可以跨过这些障碍，也可以和其他正在做同样事情的国家合作。我相信我们可以在不远的未来建立起一个世界性的免费而公平的“文人共和国”的根基，这并非乌托邦的幻想，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来做，不过问题是：我们想这么做吗？　　未来依然很多元　　新京报：你觉得数字出版让传统的出版系统的哪个部分（出版商、图书馆、作家、读者等）遭到的负面影响最大？　　达恩顿：如果认为，21世纪图书世界的转型不会损害20世纪的出版形式，这种想法就太过天真了。电子书可以避开传统的印刷厂、仓库、卡车、邮局甚至书店，同样可以生产，进行市场传播，最终被“消费”，很多文化中介，那些旧的出版制度畅通的中间人会很快失业，出版商不得不发展新的商业模式，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　　但是，我们不应该夸大这些改变。每年传统出版的新书都在不断增加，2011年，全球新增了超过100万本新书，而且我们还在发展混合体，比如，带电子附加物的图书，或像现在很流行的CD格式文字等其他形式。我相信我们正处在一个充满困难，但同样充满希望的转型期，我也相信出版商的核心功能——选择好的文本、编辑、设计产品，以及进行市场推广和销售——会在或近或远的未来依然起到关键作用。　　新京报：你担心谷歌数字图书计划可能会呈现垄断，你是否认为政府而非私人公司应该承担起相应的工作？　　达恩顿：在美国，很多人都不相信政府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在欧洲，政府是有很多文化服务的，但在美国，主要靠一些独立的，公益性的基金会在做这些事情。很多基金会都支持我们建立一个国家性的数字图书馆，我们希望把它叫做“美国数字公共图书馆”。　　谷歌在建立一个单一的图书馆数据库上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如同其他公司一样，谷歌的主要职责是为了给其股东盈利，而我们作为图书馆员，我们的职责则是为读者提供免费的图书。所以，是的，我担心谷歌有可能会成为商业垄断。我也相信我们可以在给美国和全球读者提供非营利性的数字图书馆上做得更好。　　新京报：你如何预测阅读的未来？　　达恩顿：未来很难预测，但阅读历史告诉我们，文本一直在改变，从来没有一种单一的阅读形式，要一直坚信深度的，一本本的传统阅读方式不会变，这也只是一种幻想。今天，年轻人往往读的都是文本片段、推特等信息碎片，但我的学生们同样也能进行连续的、深度的阅读。我想未来的阅读会是更复杂，更丰富的。　　【阅读的现在】　　在4·23世界读书日到来之前，由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做的第八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已经结束，21日上午正式发布了初步研究成果。　　十大作家排名更新　　第八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在我国266个地级以上城市中抽取了55个样本城市，覆盖了我国29个省、市、自治区和直辖市。　　十大作家调查结果显示，金庸、鲁迅、琼瑶三人继续牢牢占据了前三名，其后依次是郭敬明、韩寒、曹雪芹、老舍、古龙、冰心、三毛。2009年被挤出前十名的韩寒重新回到了第五名。　　图书阅读率略涨　　调查显示，2010年我国18-70周岁国民各媒介综合阅读率（即2010年阅读过图书、报纸、期刊中的一种或几种或进行过数字阅读的群体占全体国民的比例）达到77.1%，此次调查显示，我国国民2010年图书阅读率为52.3%，比2009年增加了2.2个百分点。而在阅读人群中，阅读率随着学历的增长而增长也是一个明显的趋势。　　而电子阅读率则强劲增长了33.3%，去年国民阅读电子书超过了6.13亿本，而且，八成人在网络阅读后不再购买纸质书籍。　　成年人一年读书4.25本　　调查结果显示，我国18—70周岁国民人均阅读图书4.25本，比2009年增加了0.37本。根据调查显示，人均每天花费16.78分钟读书，在纸质媒介接触时长中，仅次于阅读报纸所花费的23.69分钟。　　虽然相比于上一次，图书阅读率有所上涨，但是比较8次调查结果，现在的全民阅读率远低于1999年的66.4%。11年来，全民阅读率呈一个倒抛物线走势，2005年触底反弹，目前正在走出低迷状态。农民贡献半数手机阅读　　数字化阅读方式的接触率为32.8%，比2009年增加了8.2个百分点，增幅为33.3%。相比较而言，数字化阅读方式的接触率增长幅度最大。而且在各种数字化阅读方式中，电子阅读器的接触率涨幅达到了200%。　　2010年进行过手机阅读的群体占18-70周岁国民的23.0%，这一群体中有52.0%是农村居民。对手机小说偏好类型依次为武侠类排第一位，言情类排在第二位，青春类排在第三位，玄幻类排在第四位，穿越类排在第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