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功权私奔门余震：PE将告别暴利

5月16日，王功权在微博上宣布“放弃一切，和王琴私奔”，这一违背常理的举动仿佛一颗重磅的烟幕弹。业界在震惊之余，纷纷陷入云里雾里的各种猜测。此后，随着媒体的跟进报道和王功权在微博上的“自爆”，他与前妻、现妻及情人间多年的感情纠葛逐渐浮出水面。　　同时，作为鼎晖投资下属的创投基金的核心人物，王功权突然离去对鼎晖投资、对创投的影响，才只露出冰山一角。　　□赢周刊记者 翁申霞　　LP与GP的关系更微妙了　　5月17日，鼎晖投资董事长向所有LP发出邮件，信中称：“尊敬的鼎晖有限合伙人：您或许已通过功权的微博获悉，他最近要花一段时间处理私事，我们真心希望他能尽早处理好这些事务之后，集中精力投入工作。鼎晖创投和鼎晖投资的全面工作目前都正常运行，鼎晖的合伙人及员工均在勤奋工作，以保证对有限投资人的承诺能够正常有序开展、没有影响。”　　尽管鼎晖投资在尽力维护与LP的关系，但王功权的突然离开，LP的权益是否受到影响不可避免地成为令人关注的话题。　　国内创投咨询机构投中集团近日发布的报告称，王功权的非正常离职的影响“将局限于鼎晖创投，对鼎晖投资带来的整体影响有限”。但是，投中集团认为王功权的离职会影响到相关风险投资基金的后续募资、项目投资决策、投后管理及退出等关键环节。　　实际上，国内GP与LP的关系一直像一对未过磨合期的情侣，虽是你侬我侬，也各有小算盘。LP常常觉得将钱交出去给别人不放心，恨不得掳起袖子亲自上阵，而GP则大多为此不胜其烦，在多次行业论坛上，都能听到GP呼吁LP“用人不疑”、“大胆放权”。　　不少机构在募集基金时，LP都会在基金条款里额外注明“关键人条款”，指的是一旦基金合伙人离职，LP将有权利行使关键人条款，或中断出资，或直接赎回已出资份额，以提高资金投资安全性。但是一般来讲，启动关键人条款会非常谨慎，需要召开投资人会议，由全体LP来表决投票。　　中国风险投资研究院院长陈工孟对记者表示，尽管有这样的约束性条款，但实际签署时并不是很严格，“有些会签有些不会签，尤其是对知名GP，投资人都会比较相信他们。”　　陈工孟认为，“私奔事件”给投资界带来的影响是，LP肯定会对国内GP核心人物的道德和诚信更加关注，更加警惕，对大家的心理影响大于实际的影响。　　有投资人士私下对记者表示，“私奔事件”之后，LP对GP的判断会更看重团队的建设，尽管核心人员很重要，“但单纯的知识结构的人做GP都存在一定缺陷”。　　辽宁省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李志国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核心人员出逃无疑是对投资者和市场的心理泼一盆冷水，未来是否能从一个个人行为引发到群体行为，还不好说，但如果经济和投资环境逐渐恶化，这种现象或会越来越多，产生的影响也会由小变大。　　事关投资失利？　　对于王功权高调“私奔”的原因，有人揣测是为建新的PE公司炒作，王功权的很多朋友都否认了这个说法。“他不是一个喜欢炒作的人，做投资是靠信誉、讲诚信的，如果以这种可笑的方式炒作新公司的话，势必会影响其本人以及新公司的信誉，更别谈开展投资业务了。”　　还有业内人士猜测，尽管王功权选择了以一个“浪漫”的方式退出投资界，但离开的真正原因却未必如此浪漫，而是可能与他在某些项目的投资失利有关。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投资界资深人士对记者表示，王功权曾于2008年在东北吉林投资了一个种植蓝莓的农业项目，“投了5个亿，可能都打了水漂”。　　上述投资界人士称，当时该企业负责人也曾找到他，希望他所在的机构也能参与投资，劝说的一个重要理由正是“鼎晖都已经投了”。　　但上述人士则认为，这个项目的前景被项目经理过分夸大了。“蓝莓卖得很贵，意味着市场很小。而且这个产品存在保鲜、运输等一大堆的问题，成本很高。此外，他并不具备垄断性，当时企业跟我们谈的时候说他是垄断的，我到网上一查很快发现并非如此，国内另外还有好几家也种植蓝莓，浙江、贵州都有，既然不是垄断，一定有竞争，这个企业也因此给我不诚信的感觉。而农业项目的风险又特别大，由于涉及跟种植户的关系，面临着大量的违约风险。”　　基于以上的判断，上述人士对该项目投了反对票，并坚持认为这个投资“迟早要出问题”。　　记者查阅资料发现，这家生产蓝莓的农业企业全名为吉林省安图县旺民长富农业开发有限公司(下称“旺民长富”)，以生产蓝莓为主，在吉林省靖宇县、安图县、长白县，辽宁省丹东市，山东省威海市、青岛市等地拥有蓝莓种植基地。总经理杜丽华也身兼多职，在创办旺民长富前，经营一家名为东北虎制药的香港上市公司，后来还经营过五味子的种植，从2006年开始种植蓝莓。　　在《创业家》2009年的一篇报道中，杜丽华自豪地复述着鼎晖投资合伙人王功权的评价：“你种的哪里是蓝莓树呀，分明是摇钱树呀。”杜丽华还称：“明年初我的第一个上市公司将登陆美国。”　　不过，旺民长富的上市计划并未如杜丽华想象的那样顺利。据《财经》2009年1月报道，旺民长富突然以低价介入*ST华源破产重整，意在借壳上市。报道称，旺民长富将注入上市公司的资产并非其全部资产，而资产的实际价值仍存疑。旺民长富有意将其注入资产评估为60亿－100亿元。被评估的资产包括：约1万亩蓝莓林、约1万亩五味子，还有1万亩人参等其他作物，梅花鹿3000头，瓶装黑木耳生产线两条等。　　报道还称，被注入上市公司的可能仅为3万亩的作物，但这3万亩作物能被评估为60亿－100亿元让人颇感疑问。旺民长富希望借壳上市之心并非突然。旺民长富股东中包括一家著名的PE，目前还希望引入另外的战略投资者，而该PE和这些投资人的主要意图也在于上市。旺民长富也考察过其他“壳资源”，最终放弃并选择*ST华源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其极低的价格和重组成本。　　2010年1月，旺民长富与*ST华源的重组相关方代表人再做谈判，不过同样因为估值问题而搁浅。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披露，深圳某券商人士在考察该项目时，就对该公司相关资产和盈利情况把握不清楚，因而接触后放弃操作该项目。　　今年4月，ST梅雁连续三日
涨停，其第二大股东为徐道田，与东北虎制药副董事长同名。因此有市场人士推测，由于借壳*ST华源的程序较为复杂，如果ST梅雁中的徐道田就是东北虎制药的徐道田，不排除他借道ST梅雁实现旺民长富上市的可能。　　PE将告别暴利时代　　退一步讲，即使旺民长富上市折戟，对于王功权因一个项目投资失利而退出江湖的猜测仍然很难成立。所谓风险投资，有极高的风险性，业界流传着“七二一”的说法，即投资十个项目，有七个失败，二个不亏不盈，一个成功。而成功的那一个，却很可能获利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作为鼎晖创投的元老，王功权在投资界可谓战功赫赫。他任职IDG期间主导投资了易趣、3721、金融界、万网、框架传媒、中华学习网等，在鼎晖创投主导投资了奇虎网、华道数据等。王功权加盟鼎晖创投后的首笔投资——赛维LDK，就让鼎晖创投在短短六个月内获得了超过5倍的回报。　　不过，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王功权毅然退出投资江湖的当下，正是PE的“暴利”时代即将结束的时候。不少风投界人士都认为，非理性的估值在导致公司泡沫越来越大，使得PE投资的风险越来越大，中国的风投界行业洗牌不可避免。　　早在2006年，创投业还是无限风光的时候，王功权就曾对媒体诉说过他的危机感：“我们就像站台上的乘客，怕赶不上车，又怕搭错车，一旦上了一辆车就不能回头。如果一个成功案子溜走，你会特别遗憾；你对一个项目犹豫不决，同行迅速出手，你喘不过气来；当你做了别人没有做，你又会怀疑自己对不对。这个行业特别拼个人眼光、信誉、能力、业绩，也包括团队。”　　这种压力在今天更是被数倍放大，一个投资经理通常一个月看几十个项目，但往往最后能看上的就只有一两家。而且通常都是好多家在抢，去晚了一个小时，可能就被其他人抢先一步。价钱更是水涨船高，“起价就在十倍以上，否则根本不跟你谈”。　　去年中国总共有470家公司在国内外上市，远远超过美国，为全球之首。在这470家上市公司中，有220家是有风投的背景，而这220家中大部分是在A股上市。在国内上市的，平均风投的账面回报率是12倍，境外则差不多是3.5倍。　　据清科研究中心统计，2011年第一季度中国创投市场上共发生投资案例232起，其中披露金额的192起投资总额19.28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投资金额几乎翻倍，涨幅高达95.0%。　　暴利终是难以持久，随着新公司发行PE值从过去的80倍、40倍到了甚至破发的水平，PE行业已经进入了热钱多项目少的价值回归时代，行业的洗牌无疑将使投行领域面临更激烈竞争。　　王功权简介　　生于1961年，鼎晖创业投资基金合伙人及创始人之一，自诩“一个商人加半个文人”。　　1984年毕业于吉林工业大学管理工程系，后就职于中共吉林省委宣传部企业宣传处。1988年“下海”赴海南，先后任海南农高投联合开发总公司(万通实业集团前身)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万通实业集团董事局副主席、总裁兼美国万通公司董事长等。鼎晖投资目前管理着35亿美元的国际基金和40亿元人民币的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