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北京市教委拟取消“首都教育家”评选,对行政指令鸣金收兵。“旨在营造首都尊师重教的良好氛围,树立优秀教师和教育">工作者先进典型”评选“首都教育家”的初衷不可谓不好,但如果无视教育规律,对教育搞指令性计划,按简单划一的标准来衡量教育家,则会导致手段与目标的背离。须知,教育家不是评出来的,而是长出来的。
教育家是教育领域的集大成者,对教育思想、教育实践和社会公众有着公认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是长期含英咀华的积淀,是毕生思想实践的陈酿,不可以用固定标准一评而得。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提出“教育家办学”这一命题。尽管对教育家充满期许、呼声不断,现实中却有“千呼万唤也不出来”的无奈。“中国当代有没有教育家”之问,更是点到了教育的痛处,令人扼腕。评选“首都教育家”,用值得商榷的方式触及一个问题:应该怎样培养我们时代的教育家?
考诸历史,从提出“有教无类”教育平等思想的孔子,到蜗居山洞开课授徒的朱熹,再到近代的黄炎培、蔡元培、吴玉章等人,中国自古以来教育家灿若星河,中国并不缺少涵养教育家的历史土壤。而经历阶级斗争为纲形成的高度政治化,教育沦为政治统治的附庸和工具,那是一个“教育无学”、“教育无家”的年代。总结历史经验,培养教育家需要尊重教育规律,尤其是教育与行政权力之间应该保持适当距离,保持教育“独特的灵魂”。
对政府部门而言,与其吃力不讨好地干预教育,不如划清行政权力的边界,政府的归政府,教育的归教育,在这样的制度环境中,教育规律才能伸展自如,也才能为教育家的生长提供雨水和阳光。对于广大教育工作者、尤其是最接近教育家的大学校长来说,创新教育理念、开创教育实践,来自个人的首创精神和创新勇气,点滴之间或可触及教育家这个神圣的名称。
70年前,陶行知曾主张 “第一流的教育家”,呼吁有胆量创造的“创造的教育家”,有胆量开辟的“开辟的教育家”。在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面临经济转型挑战的新时期,中国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更加需要“第一流的教育家”。而这,绝非行政指令的一纸奖状可以解决,更需要在社会文化土壤中浸润涵养、逐渐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