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国商借款14亿惹股东大怒资产被腾挪受质疑

郑康豪反复强调14亿是救命钱，“没有钱，晶岛项目开不了业，2012年可能退市”对深国商（000056.SZ）新老板郑康豪来说，这个不浪漫的情人节甚至还不太平，仍旧是因为晶岛项目，这个项目已经让他纠结了一年半时间。2012年2月14日，在深国商今年首次临时股东大会上，中小股东和管理层唇枪舌战，一时会场如战场，硝烟弥漫。事实上，在郑康豪入主深国商的560天前后，深国商已第3次召开股东大会审议晶岛项目借款的议案，几乎一年一借。2010年7月，在郑康豪成为新任掌门人的前一个月，深国商通过了向渤海信托借款13亿的议案。2011年6月，又一个15亿的巨额借款顺利通过审核。然而一年未满，深国商又萌生了14亿的借款需求。这一次，“无底洞”借款议案折戟。“我们正在联合要求罢免公司董事会成员，至少是更换部分透明的人员进去。”一位重仓深国商的股东透露。14亿暴露股东矛盾2012年2月14日下午，在深圳市福田区金田路2028号的皇庭酒店27层，深国商中小股东大闹股东大会。会议定于13点30分召开。12点50分，大厅两侧的旁听坐席处已有中小股东焦急等待。而深国商的首个管理层人员出现于13点12分，最后一名高管甚至在会前一分钟才坐上了中心桌。此时会场已几乎座无虚席。据次日深国商的决议公告统计，现场参会人员达42人，占有表决权股份总数的45%。小股东的诉求可见一斑。看似风平浪静的会场，在董秘曹剑宣布“股东自由提问”后炸开了。一位名叫周迪的股东质疑公司“ST已是必然，退市极有可能”，并向董事长、独立董事、高管散发一份题为“郑康豪入主深国商大事记与股民老周的跟踪评判”资料作为佐证。门外突然闯入两名彪形大汉制止其发放材料，但被众多中小股东喝止。2011年半年报显示，周迪持有深国商300.41万股，持股比例1.36%，是深国商的第八大股东。中小股东们的不满情绪霎时决堤，场内“讨伐声”四起。原定半个小时的提问环节持续了将近2个小时。迟迟未开业的晶岛项目、没完没了的装修借款、“短贷换长贷、高息换低息”的做法、不合常理的林业收入、连年亏损陷入退市险境等等，都是中小股民诟病的焦点。除了第八大股东和中小股东，二股东茂业系的代表甘玲也上阵“发难”。“我们也是做商业地产的，装修普通的外墙是1000多一平米，好的3000多，1万多平米，借款增加额最多也是2000多万，为什么还要2个亿？而且贷款利息从7.5%左右抬高到11%甚至是16%，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甘玲话音未落，掌声四起。显然，茂业反对此次议案，从选票结果中亦可推出。这是来自茂业系的声音。在2010年9月深国商董事会换届时，茂业系提名的2个董事、1个独董、1个监事均落选，无缘公司管理。几大回合下来，陈小海、曹剑等高管已略显吃力。郑康豪身体前倾，频频吸烟，脸色从红变到黑。独立董事谢汝煊会后为深国商辩解道，“公司历史上有很多窟窿，郑老板进来后确实做了很多事，那些起哄的股东，都是些新进来的小股东。”然而，鉴于深国商分散的股权，小股东在此次议案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下午4点，深国商工作人员将选票箱搬出了会议室进行监票，不少中小股东哗然。现场数据显示该议案已通过。而最终议案“不通过”，正是由于网络上投票的中小股东多数投了反对票。郑康豪反复强调14亿是救命钱，“没有钱，施工队伍可能就不干了，晶岛项目开不了业，2012年可能退市”，但最终，借款议案还是泡汤。可见股东之间的矛盾已到了白热化程度。资产被腾挪？2月14日，郑康豪在会上这样描绘晶岛项目的开业图景：东西南外墙2月底就可以完成，争取5、6月份先开一部分，7-8月试营业，保证有65%的开盘率。历史上，类似的蓝图也曾赫然出现在深国商的年报中。2010年之前，深国商的年报中不乏晶岛项目“正在招商”、“正在精装修”等字眼。2010年8月，深国商迎来了新主人郑康豪。沉寂了将近4年的晶岛项目重新启动，“营业”二字被提上日程。2010年年报提出了规划，“晶岛项目将于2010年底前完成招商工作，并于2011年1月开始营业”。到了2011年半年报，有关晶岛项目的开业时间，仅剩一段含蓄的描写——“室外立面改造设计已完成，室内结构部分改造基本完成，精装修工作全面展开，招商工作稳步推进”。前述重仓深国商的股东告诉理财周报记者，“公司曾表示预计在2011年底开业。”而在2011年三季报中，深国商再度将开业时间推迟到了2012年。“开业一推再推，管理层严重不诚信。”一名中小股东表示愤慨。然而，未见开业的晶岛项目，前后3次提出了借款议案。2010年的装修预算是1.5-1.8个亿。2011年6月又多了2个亿，2012年还需要2个亿。据理财周报保守统计，至今晶岛项目在利息上已花费了不下2亿。如今，借款议案流产，晶岛项目的命途难料。“我们会想其他办法继续融资，同时继续跟股东沟通，也不排除重新提前融资的议案。”2月15日上午，深国商董秘曹剑表示。2月15日早上9时，理财周报记者来到了传说中的“金矿”晶岛项目，其地理优势和商业价值不容置疑。晶岛项目地处于深圳福田中心区CBD南中轴线上，北边毗邻中心城、香格里拉酒店、大中华，南接会展中心，东边紧靠星河丽思卡尔顿酒店、金中环等高档酒店，西边与卓越时代广场等高档写字楼仅一路之隔。隔着绿色的施工挡板，记者看到了外围正在施工的挖土机，以及正在进行“电焊”的工人。“去年大老板要求改工程，已经改了一年了。”门口的保安告诉记者，“做项目是一个模板成型，现在是一块一块地弄，进度肯定快不了。”会上郑康豪曾解释改造的原因，“改造后项目档次更高；而且可租面积从8万变成10万。”但是，郑康豪没有算过一笔账，增加的租金抵不过利息。“这不符合逻辑，我们担心郑康豪借口改造和借款，最后把晶岛拍卖到自己的口袋里。”参与了股东大会的某股民忿忿表示。地上堆放着铝管、水泥，拉水、拉电、装风箱，工人们都在忙活。对项目资金链紧张，他们只表示“我们只管干活”。而工程部刘姓经理则告诉理财周报记者，“预计今年5月1日就开始有部分商品房可以进来精装修。”前述重仓深国商的人士透露，除了晶岛项目，深国商的林业资产也不够透明。公司曾经两度修改网站上关于林业公司的简介，林业面积数据从有到无，从具体到模糊。拿什么来拯救“退市”？事实上，水深火热的晶岛项目，恰恰是深国商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2012年1月19日，深国商发布业绩预告，预计2011年净利润亏损9826万-1.26亿。2010年深国商已亏损1.68亿，戴帽已无疑。2011年12月7日，深国商公告变更负责2011年审计业务的会计师事务所。利安达会计师事务所被换下，原因是“由于业务调整原因，利安达会计师事务所提出不再担任公司审计业务”。据各年财务报表显示，深国商与利安达已合作了十年。2001-2009年期间，除了2004和2009年带强调事项段外，利安达给出的都是无保留
意见。而到了2010年，利安达在10年的漫漫合作中首次给出了深国商“保留并带强调事项段”的审计意见，双方的合作至此告一段落。其中的故事不免引人猜想。理财周报记者致电了利安达深圳分所，工作人员表示，“利安达近期并无业务上的调整，我和经理沟通过，但经理说不需要进一步澄清。”“通常事务所觉得风险不可控才会退出审计，说业务调整只是一个借口。”深圳某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人员透露。如果说2011年已尘埃落定，那么2012年深国商的当务之急就是避免退市。目前深国商旗下有三块资产：负责晶岛项目的融发公司、物业公司和林业公司。其中最新数据显示，2011年上半年物业公司亏损了86亿，林业公司营业利润为5.86万。如此看来，扭亏的唯一希望就寄托在了晶岛项目身上。然而，即使晶岛项目能如期试营业，短短半年时间内能否产生正收益，还是个未知之数。按深国商披露的10万平方米可租用面积、300-500元/平方的月租、65%的招商率、20%-30%的营业成本乐观估计，一个月的租金最多是3250万，按60%的股权比例计算，一个月的营收是1950万，半年的收入是1.17亿，扣掉20%的营业成本就只剩9400万。即便仅考虑财务费用，倘若践行14亿的借款方案半年要花费1亿利息。深国商要在2012年扭亏难如登天。2月14日的股东大会上，郑康豪表示，“不排除出售林业资产、港逸豪庭等资产来扭亏。”但知情人士向理财周报记者透露，“之前和公司沟通过，公司曾表示港逸豪庭这块资产已经不在了。也有可能大股东会把这块资产吐出来。”伴随着对公司经营情况的日渐担忧，不少中小股东纷纷提出要求罢免董事会的想法。“如果中小股东能联合起来，这一定是证券市场史无前例的事。”深圳某券商人士表示。甚至有中小股东希望二股东茂业系、三股东特发集团能在二级市场增持，成为实际控制人。理财周报联系了这两大股东，但截至发稿日仍未得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