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诱发危局——从国际潮流看香港电视的未来

荣丰控股董事长王征宣布入主亚视与香港无线总经理陈志云被捕，偏偏发生在同一天，颇俱意味　　名震香江的陈志云，最终以一桌混乱的“志云饭局”，并不光彩地结束了他在TVB长达16年的高管兼明星的职业生涯。而在香港电视界长期一家独大的TVB，也因陈志云贪污艺人演出费用丑闻，而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却又像是酝酿已久的信誉危机。　　与此同时，一向拜于下风的亚视，高调宣布易主国企军团，引资20亿元，看上去“春风得意马蹄疾”，而其大股东王征更是立下军令状，誓将亚视打造成亚洲版的“CNN”。　　的确，香港电视业最近闹得很厉害，大新闻频出。乐观的人认为，香港电视的新时代到来了，悲观的人认为，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灾难在后面。香港电视的未来一下子进入公众视野。我们知道香港电视文化曾经有过辉煌，香港电视文化影响过内地，也极大地影响着东南亚，而在全球华人圈中，对TVB的喜爱似乎还没有低落过。香港电视的未来不仅仅是香港本地的，也将极大地影响整个全球华语电视圈。既然有全球性的影响，我们不妨把视角放到国际电视业的整个大视角上来看。希望找到一些客观的，非人为的因素，再努力些主观的，文化性的元素，为香港的未来寻找方向。　　经济创收乏力，香港电视未来堪忧　　90年代末，凤凰卫视刘长乐入主亚视，曾经令亚视等合法落地珠三角地区，使亚视的身价提升。但是广告分帐问题却毫无进展。今年荣丰控股带五家国企入主亚视，如果两间通过无线传播进入广东有线转播的电视台能够分到广告进帐，对公司股价肯定能产生很好的作用。但是实质上有多大的帮助，实在看不出。凤凰卫视董事局主席兼行政总裁刘长乐　　在媒体爆炸的时代，人们接触到的广告媒体已经数倍于十年前，户外看板早已经升级到LED显示屏，多媒体化的视觉冲击已经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报纸也进入到免费时代，在街头随处可以拾读免费赠予的报纸。手机上也开始传递广告信息，整体广告的大饼并没有象媒体那样快速发展。这对电视经营带来压力，尤其在香港这样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对于两家免费电视台来讲，其商业模式就是广告营收，这也为其经营带来巨大的压力。　　亚视和无线是最受内地民众欢迎的香港电视频道，两公司各有一条广东话和一条英语频道通过香港大气广播电视网络，非正式地进入临近香港的珠三角地区，且收视率一直稳居广东省各台电视节目之首。但广东有线通常是在没有得到播出权拥有者的同意下，用自己的广告替换香港电视节目中原有的广告，赚取几乎没有成本的收益。　　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珠三角盗播香港电视节目问题已经开始，香港电视台要收回转播费用的机会非常小。香港的电视机构希望通过与内地企业合作，扩大内地营运商的广告收益，并摊分新增的广告收益。　　九十年代末本世纪初，凤凰卫视董事局主席刘长乐击败李嘉诚入主亚视期间，曾经令亚视等合法落地珠三角地区，使亚视的身价提升。但是广告分帐问题却毫无进展。今年荣丰控股带五家国企入主亚视，也令财经界对广告分帐问题再度敏感起来。毫无疑问，如果两间通过无线传播进入广东有线转播的电视台能够分到广告进帐的话，对公司股价肯定能产生很好的作用。但是这对营收的拓展实质上有多大的帮助，实在令人看不出。　　从目前国际传媒困局来说，香港地区电视的发展，还需要将营收多元化。不仅仅能够从广告中挣到钱，可能还要从网络收费，业务多元等方面取得收入。这方面又要有赖于监管当局的支持。毕竟在一个六百万人口的小市场里，打翻了天也不可能有多少大的发展。　　面向祖国大陆的发展也将是香港地区电视业务的发展机会。现在内地逐步放开电视机构的管制，湖南上海等发达的电视机构已经开始与不发达的电视机构开始多种形式，多种所有制的合作尝试。香港地区电视机构如能进入内地发展，必然能提升整个国家的电视水平，也能确保香港地区电视的稳定发展。[page]　　节目制作眼界小发展空间有限　　香港的电视未来很程度上要取决于电视台主管们对新闻的掌控和制作。现在的无线和亚视都无法在新闻节目上做到公平大气，近来跨区采访更被公司高层禁止。香港观众对TVB呼之以CCTVB。“韩流”袭来，瓜分着港剧的市场蛋糕　　自从回归以后，香港电视的发展上，无线一支独秀，但从节目生产上来讲，却一直没有明显的进步。在相对垄断的市场上期望电视节目制作有所发展显然是不可能的。而香港电视业一直把眼光放在说广东话市场上也使得其发展乏善可陈。从内地最近几年的引进剧变化可以看出香港电视节目制作水平的没落。八九十年代，内地人都非常喜欢看香港电视剧，无论是功夫片还是人伦亲情片，可是在最近十年里，韩剧迅速成长，许多电视台因播出韩剧而收视大涨，韩剧迅速泛滥之时，香港电视剧便没有了声息，在内地很少能够看到精彩的香港电视剧了。笔者曾经多次参加内地电视节，经常在展馆里看到香港的电视人围观韩国电视展台。香港在电视剧制作上没有放眼亚洲，政府缺少相应支持，虽然口头上都很支持创意产业，政府设有相应的机构和资金，但方法不正确，无法起到良好的润滑或者孵化作用。香港电视在亚洲地区都无法与韩国电视进行竞争，那放到世界就更没有什么销售空间了。无线新闻部《星期日档案》——香港观众对TVB呼之以CCTVB　　香港独立纪录片导演罗恩惠拍了20年纪录片，从港台电视部、九七前的亚视、加拿大新时代电视，回流后2002年加入无线新闻部《星期日档案》出任首席编辑，他认为：“无线新闻编辑方针的‘独立性’出现根本变化，与其推诿予管理层，首先还要躬身自问。新闻突发事故多，赚大钱的企业努力约制成本之余，并没有对新闻编辑政策独立有起码的尊重。” 言论自由是香港的核心价值，受到《基本法》的明文保障。但是现在的无线和亚视都无法在新闻节目上做到公平大气。在众多港人关注的问题上无法派出得力记者采访报道，近来跨区采访更被公司高层禁止。香港观众对TVB呼之以CCTVB。而无线总经理陈志云并无善加掌握，反而傲慢回应，触发更激烈“反无线”浪潮。这些都令香港电视在新闻这一电视的最重要内容上蒙羞。　　笔者曾经辅助深圳卫视名牌节目《直播港澳台》的顾问。在对节目进行分析时，发现观众明显对于来自台湾的时政新闻非常感兴趣，对于来自香港的时事新闻反而没有兴趣。而长期在深圳地区获得高收视的《无线六点新闻》也被时段调整后的深圳电视台都市频道《第一现场》打得一败涂地。这正是香港时事新闻节目的现状。内地的新闻节目正在长驱直入香港，而香港的电视新闻在内地却节节败退。　　从英美来看，主流电视媒体无不以新闻报道和重大事件的全面客观公正报道取胜。观众经常说在重大新闻出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看电视。“911”发生之时，观众会知道打开电视了解情况。可是在今天的香港观众们对于重大事件的电视直播报道已经没有期待。香港的电视未来很程度上要取决于电视台主管们对新闻的掌控和制作。[page]　　艺人经济需要更多英才　　艺能界已经发生非常大的变化。网络造星，草根传奇，屡见不鲜。反观香港，亚洲小姐也好香港小姐也好，都没有脱离几十年前的评选俗套。此番陈志云事件多半由演艺事件而出，令人气愤的是这些无线高层竟然在吃那些名气并不很高的艺人身价。到了陈慧琳都生完小孩了，香港演艺圈还是像她刚出道时那个样子。越来越寒碜的香港小姐　　去年迈克尔杰克逊去世，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这个世界的艺能界已经发生非常大的变化。网络造星，草根传奇，屡见不鲜。无论是中国内地的各种各样的选秀明星，网络炒作明星，都在艺能界冲击着传统演艺经纪下的演艺人体制。在英美等国亦是如此。如今能在唱片排行榜上靠前的大部份是通过电视台的选秀节目脱颖而出的新秀，当然也包括象苏珊大妈这样的话题、励志人物。反观香港，亚洲小姐也好香港小姐也好，都没有脱离几十年前的评选俗套。尽管香港不缺少八卦杂志狗仔队，但能做得出来的题目实在太少。而在媒体的“下流”审美取向上，选出的明星显然是无法担当重任。笔者九十年代做电台DJ，陈慧琳出道之时是什么样子，到了陈慧琳都生小孩了，还是那个样子。香港演艺界的成长令人失望。而担负其中最大责任的香港电视，也令人失望。　　香港电视在一个小环境中发展必然会带来人才缺少的遗憾，但是不考虑如何弥补是非常可惜的。现在内地人士进入香港非常便利，可是香港电视没有抓住这样的机会，把演艺人才大量吸引过来，同时给以媒介
曝光的机会。如今香港专长计划中的许多内地艺人都不过是为了去别的国家签证方便而申请，拿了香港的身份却并没有为香港的演艺作出什么贡献。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香港传媒的错误造成的。香港电视的傲慢无礼必然会在未来发展中付出沉重代价。　　以前做演出，有香港明星出席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甚至连演黑社会的丑星在内地也很有人气，象成奎安这样的明星，因为内地观众熟悉他的电视剧而经常走穴，出现在内地演出市场上。　　张学友在《72家租客》中担任男主角，却因四大唱片公司与无线反面，无法唱主题曲　　而如今无线电视居然会封杀张学友这样的香港代表艺人。这种小气的窝里斗无法令内地观众满意和接受，香港艺人在内地的市场越来越小。此番陈志云事件多半由演艺事件而出，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些无线高层竟然在吃那些名气并不很高的艺人身价。[page]　　香港电视技术发展落后于世界　　早先港府有建立数码港的规划，因此而产生了象盈科数码，NOW宽频，宽频电视等在有线电视领域内出现的代表当今数字电视发展潮流的电视台和电视频道。中国内地已经提出
三网融合的时间表和方向，而在香港广管局对三网融合策略尚无明确的方针，这更让人对香港电视的未来产生疑问。　　现在的世界已经快速地进入融合时代，电信技术飞速发展，互联网不断增速，升级，蜕变。二十五年前第一个.com网站注册，整个世界就开始向着数字多媒体时代转型。电视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受到技术的冲击，理念的革新。　　香港资深传媒人李怡提出互联网上出现与主流媒体南辕北辙的舆情，他举例，台湾陈水扁贪腐问题，香港电视有其一套，大陆、香港网民也有其一套；“阿娇被偷拍”一事，香港电视有一套看法，网民也有其一套看法，完全相反，是两个世界。所以香港电视应反省如何迎接这种挑战。　　虽然模拟电视尚未关闭，但全球电视人可以舒心地说，我们已经进入了数字时代。美国电视在去年成功的整体平移到数字电视，成为全球第一个转变为数字电视的国家。我国的许多城市也在最近几年成功地平移到数字电视。英国70%的观众已经成为数字电视观众。但是这个速度与互联网相比，已经太慢了。25年前的笔记本电脑还很鲜见，如今手机都已经成为功能强大的电脑了。香港电视也在向数字化转变，早先港府有建立数码港的规划，因此而产生了象盈科数码，NOW宽频，宽频电视等在有线电视领域内出现的代表当今数字电视发展潮流的电视台和电视频道。　　如今在香港许多观众也能享受到高清电视的服务，但是整个技术的发展应该说勉强能跟上世界的发展，而世界电视的发展本身就已经落后于网络技术，我们对世界电视的未来很担忧，香港无疑也在其中。香港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刘吴惠兰最近在立法会表示，截至去年年底，数码地面电视已覆盖全港约85％人口；而接收数码地面电视服务的家庭，由2008年年底的32.3％，升至46.5％。 她表示，目前仍以2012年终止模拟地面电视服务为工作目标，但现阶段不会考虑终止模拟电视服务。　　中国内地已经提出三网融合的时间表和方向，而在香港相关的融合策略仍在研讨之中，广管局对三网融合策略尚无明确的方针，这更让人对香港电视的未来产生疑问。　　有媒体人士针对香港的移动电视发展与新加坡的相关发展进行比较时说，早前研究移动电视的电视广播有限公司和电讯盈科，只是单纯采用欧洲流行的DVB—H广播制式，和美国的MediaFlo。香港没有如新加坡有本土科技公司参与研究。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导师陈贝琼表示：香港向来只重视
金融发展，科技从来不是强项。近十年政府虽然开始投入较多资源在科研，先是成立创新及科技基金，年前还对整体研究，提高了拨款。但是，当现在媒体正经历一次巨大变革，市场需求殷切，我们却不能像其他国家的科研技术公司，掌握这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page]　　全球化时代的香港卫星电视未取得成功　　卫星电视显然在国际传播上陷入了新的挑战当中，互联网的速度提升已经改变观众了解他国信息的渠道。通过网络实时观看电视节目也不是难事，而收看卫星电视如无专门器材则可望不可及。由于没有特别的节目支撑，TVB的卫星电视战略也出现了危机。由于没有特别的节目支撑，TVB的卫星电视战略出现危机　　全球电视学界关注两大主题，一是融合，一个是全球化。国际电视业都注意到在今天这个地球村时代，卫星电视时代，全球化是唾手可得。可是电视的全球化发展在全世界来看都不是那么容易，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在全球多个地方取得成功，但也是本地化的成功。不见得是新闻集团的电视业务的成功。而香港作为一个自由贸易港，以全球金融中心自居，它的文化产业发展，如果只靠六百万香港市民，显然是难以做大的。而香港以一个比较自由的特别的行政地位，做全球化是完全可以的。至今我们在香港也能看到众多的广播电视设施和人才并非只为香港服务，凤凰卫视更在香港投资兴建了节目制作基地，卫星上传基地。在1998年电视广播(卫星)有限公司附属公司 [银河卫星广播有线公司]为进军海外中文卫星电视市场，开播了普通话中文频道TVB8和TVB星河频道。同年，该台及同属TVB的星河频道获准在中国大陆境内收看。TVB8同时正于亚洲、欧洲、非洲及澳大利亚等地区播放。 　　TVB8是一条专为全球华人度身订造的合家欢频道，每日24小时以华语传送各种各样的娱乐、音乐、生活潮流、资讯、旅游及儿童节目。该台通过各种方式在世界各国落地。笔者在英国华埠能看到该台的许多宣传海报和其它宣传材料。但是这个轻娱乐频道的发展由于受制于TVB本身的政策导向和能力而没有成为一间在全球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卫星电视。相反陷于与华娱，星空，东风等卫视的没有特色的竞争当中。而从最近几年的发展来看，卫星电视显然在国际传播上陷入了新的挑战当中，互联网的速度提升已经改变观众了解他国信息的渠道。通过网络实时观看电视节目也不是难事，而收看卫星电视如无专门器材则可望不可及。由于没有特别的节目支撑，TVB的卫星电视战略也出现了危机。[page]　　面向未来，开放、创意、有活力的香港电视　　据尼尔森媒介研究（Nielsen Media Research）调查，98%的香港人有看电视的习惯，港人爱看电视的习惯，已到了不离不弃的地步。香港七家收费电视营运商共推出180个频道，收费电视进入战国时代。而近期即将拍出新的第三张无线免费电视牌照，也将令香港电视活力十足。　　香港的广播政策与监管一直都有改革想法，港府曾研究合并电讯管理局和广播事务管理局，成立单一的规管机构。但是由于政治因素磋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港府就广播业作了一次大规模检讨，提出多项改革建议，包括：（一）引进有线电视；（二）将“香港电台”提升为独立的公营广播机构；（三）针对“无线电视”独大的不健康现象，采取相应措施；（四）改革规管制度，成立广管局；（五）制订《广播条例》，统一规管电台、电视。但由于九十年初的中英两国就过渡安排的争议升温，都在香港主权移交前被搁置。特区政府成立后，拖延已久的改革再次起动，1998年检讨了电视政策，并因应科技潮流、开放市场等世界趋势，决定开放电视市场予其他经营者，又于2000年制订《广播条例》，以及就无线数字广播作第一轮咨询。这轮改革明显以商业利益先行，强调要配合科技发展，放宽规管，推动香港成为亚太地区广播业的中心，旨在促进投资、提高就业机会，观众随之亦能享受到更多元化的节目。但这个如意算盘未能打响，改革成效并未彰显。　　从国际潮流来看，香港这样一个自由港应该以自由的精神进一步开放市场，引进人才，立足亚太，面向全球，以多种语言制播精彩电视节目，流媒体内容，保证香港在数字电视，新媒体方面技术领先，利用香港人员进出的便利条件与内地紧密合作，必定创造一个，开放，创意有活力的电视市场。　　今天香港电视的乱局来得正是时候，当香港从业人员，政府监管当局重新评估香港电视的危局后，一定会有新的政策推出，趁着世界经济的复苏，获得凤凰涅磐的机会。　　推荐阅读：独家解析：从陈志云事件看香港电视竞争格局　　腾讯娱乐独家稿件，转载需注明出处，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