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国界阻隔、洞悉互联网隐秘、组建营销团队,犯罪嫌疑人曹荣等人打造包括私服网站站长、私服网站客服、私服广告代理商、私服广告架设者四个层级的网络游戏《热血传奇》的私服产业链,形成了高达6000余万元的资金交易量。面对这一新型的涉网类经济犯罪案件,上海警方转战苏、浙、赣、桂、滇和缅甸,抓获15名犯罪嫌疑人,关闭非法网站120余个,历时两个多月,成功侦破上海市首起跨境开设盗版游戏终端案。日前,此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由上海市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1主犯取保候审
不忘扩游戏私服产业链
2011年3月16日,上海市金山公安分局经侦支队接到市公安局经侦总队转来的一条线索通报:“有一名叫曹荣的江苏盐城籍男子在互联网开设经营《热血传奇》私服网站。”要求该支队予以查处打击。
《热血传奇》是2001年推出的基于国际互联网的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在全球具有巨大的市场效应,玩家可以通过采矿、打猎来获得货币,再利用货币进行贸易。
一些不法分子为了牟取巨额利润,逐渐形成了私挂《热血传奇》服务器(简称“私服”)的架设者、广告代理商、广告发布站等一条龙产业链。针对这一严重侵犯知识产权的犯罪行为,尽管全国各地的警方在公安部的统一部署下,不断加大打击力度,但由于凭借着互联网这一特殊的通道,犯罪嫌疑人依然不停地与警方玩着“猫鼠博弈”的游戏。
经调查,侦查员了解到,犯罪嫌疑人曹荣早在半年前因开设《热血传奇》私服广告发布网站被取保候审。但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他竟然继续“扩大再生产”,打造更为庞大的《热血传奇》私服产业链。
侦查员通过大量的信息搜集工作,将其打造的那条《热血传奇》私服产业链的各个层级和作案手段摸清。该产业链共分私服网站站长、私服网站客服、私服广告代理商、私服广告架设者四个层级。各个层级的人员不得见面,均采取网上联系的方式。钱款支付则利用QQ财付通、雷人电子商务系统等第三方交易平台进行,而与之绑定的信用卡则是在互联网上购买的空白信用卡。
曹荣具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不但租用国外的代理服务器上网,不断变换QQ、MSN等即时聊天工具的号码,而且还经常将使用的电脑进行系统重装。这些都给侦查员的调查取证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2警方兵分两路
智擒私服广告代理商
经研究,专案组指挥员制定出了“先打中间,后打上下层”的侦查方案。即,先打击中间环节的私服网站广告代理商,然后向上打击私服网站的经营者和向下打击私服业主。
侦查员在互联网上先锁定了两个具有从事《热血传奇》私服广告代理的重大作案嫌疑的IP地址,它们分别在广西的北海市和江西的宜春市。
专案组指挥员兵分二路,派侦查员赶赴北海和宜春和嫌疑人“约会”,伺机抓捕。赶赴北海的侦查员抓捕行动可谓旗开得胜,第二天便分别在一家网吧和正在租住的房间内作案的彭华、彭飞兄弟俩抓获。而赶赴宜春的那路侦查员办案过程虽“折腾”,但最终还是将犯罪嫌疑人袁氏兄弟抓获。
经审讯,彭氏、袁氏这两对兄弟供述了他们非法从事《热血传奇》私服广告代理的犯罪行为。结合他们的交代,侦查员进一步深入追查,通过对大量的QQ聊天记录、QQ财付通、雷人电子商务平台等交易记录的分析,一个名叫李红康的安徽籍男子跳入侦查员的视野。从其通过信用卡和彭氏、袁氏这两对兄弟进行私服广告费用交易行为看,该男子极有可能就是行话所称的GM,即《热血传奇》私服的架设者。
几番侦查,侦查员发现李红康是一条老狐狸,不仅使用代理服务器上网作案,而且还频繁更换自己网上即时聊天工具的号码和IP地址,而且那些IP地址均是假冒浙江温州地区的一些中小企业的。为此,侦查员决定打破常规,驱车赶到温州,对这些地址一一上门进行实地核查,最终在温州市郊的一家民营阀门厂内将犯罪嫌疑人李红康抓获。
3同一天三地设伏
产业链共犯一网打尽
彭氏、袁氏兄弟和李红康的落网,使得整个案情得到重大突破,下一步的侦查重点无疑便转向此案的“老大”曹荣。和彭氏、袁氏兄弟相比,曹荣则难对付多了。尽管侦查员已经对《热血传奇》的私服一条龙的产业链的工作流程和组织架构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但曹荣目前在哪里?该团伙究竟有多少人?他们的工作地点又在哪里?这一个个问号,均等待着侦查员去破解。
经过大量的信息比对,侦查员最终将曹荣的踪迹锁定在邻国的缅甸。侦查员决定立即飞赴地处中缅边境的云南昆明,求助昆明警方,期望能够通过他们和缅甸警方取得联系,并得到缅甸警方的协助与支持。
抵达昆明后,侦查员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和缅甸警方取得了联系,很快对曹荣在云南和缅甸境内的活动轨迹进行排摸,发现曹荣已经离开缅甸,返回江苏的老家了,但其开设在缅甸的《热血传奇》私服网站依然还有几个留守的团伙成员在继续运作。与此同时,侦查员还获得了一条重要的情报信息:曹荣手下的一名姓朱的骨干成员,将在2011年5月18日从江苏飞赴昆明,然后从中缅边境偷渡到缅甸和其他成员会合。
经过紧急磋商和分析,侦查员迅速拟定了在江苏、昆明、缅甸三地同时对曹荣和其团伙成员实施抓捕的行动方案,力争将这一犯罪团伙的成员一网打尽。侦查员分成三组,第一组由已在云南的4名侦查员,会同云南警方设法取得缅甸警方的配合与支持,争取能进入缅甸境内,对留守在那里的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第二组侦查员守候在昆明机场,对准备乘机从昆明转机到缅甸,欲与其他犯罪成员会合的那个姓朱的骨干成员实施抓捕。第三组则有留守在上海的侦查员,迅速赶赴江苏盐城曹荣的老家,对其实施抓捕。
三剑齐发。5月15日,金山分局经侦支队和市局经侦总队八支队的主要领导亲自带领侦查员飞赴昆明,在云南警方的陪同下,来到中缅边境勐海,与缅甸警方进行了磋商。两国警方经过充分的沟通和协商后,缅甸警方决定特事特办,同意上海警方进入缅甸境内抓捕犯罪嫌疑人,并积极做好配合与协助。并随即成立了由上海、云南、缅甸警方组成的联合抓捕行动小组。
5月18日,缅甸警方告知上海警方,发现犯罪嫌疑人目前正租住在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经济特区小勐拉地区的一家酒店的504、505、506、523房间。侦查员立即行动,冲入房间内,将正坐在电脑前作案的范某、朱某等7名犯罪嫌疑人一举抓获,并缴获电脑、卫星电话、3G无线网卡及大量现金等作案工具。
同日下午17时许,第二抓捕小组的侦查员在昆明机场将前来与范某等人会合的犯罪嫌疑人朱某当场抓获。18时许,第三抓捕小组则在江苏盐城将该团伙的主犯曹荣抓获。
至此,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侦查,此案顺利侦破。抓获15名犯罪嫌疑人,其中7人为隐匿在境外作案的嫌犯。公安部副部长刘金国对此案批示:这是有力震慑,让违法犯罪人员无处可逃,要宣传,要不断总结积累境外追逃经验。日前,此案的犯罪嫌疑人已有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4团伙成员未谋面
聊天完成6000万元交易量
随着这一特大跨境涉网犯罪团伙被上海金山警方摧毁,网络游戏《热血传奇》的私服一条龙产业链上各个环节的犯罪嫌疑人作案内幕,也逐渐被警方撩开了神秘的帷幕。
侦查员连续奋战五昼夜,最终从20余万个可疑网站,50余万条聊天记录和数以亿计的资金流量中,甄别锁定了120多个涉案网站、1000多条聊天记录,以及高达6000余万元的资金交易量。
令人称奇的是,曹荣精心打造、创建的《热血传奇》私服产业链团伙中的成员,包括彭氏、袁氏兄弟、李红康、周剑、周家春在内,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见到过曹荣,彼此业务往来均通过互联网进行。因此,他们虽然早已“久仰”曹荣的大名,可从未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1987年6月出生的袁斌专门负责《热血传奇》的私服广告代理。在袁斌经营的广告代理中,他对其团伙的人员,做了严格的分工。经查,袁斌等人非法代理《热血传奇》私服广告发布的具体操作手段是通过QQ聊天的方式进行。在互联网上,他们用大财富、财富CQ、深蓝、完美等昵称招揽、承接广告客户。在接到客户要求发布广告的请求后,按照不同的格式和类别收取相应的费用,然后再把广告转发给站长曹荣,并向其缴纳一定的费用,最后由他在网上统一发布广告。当客户如约缴纳了广告费用后,《热血传奇》的玩家就可以通过《热血传奇》私服广告上发布的链接进入相对应的《热血传奇》私服网站玩游戏,从而完成他们非法牟利的最终目的。
周剑和周家春均是80后的年轻人,他们是曹荣派驻缅甸从事架设《热血传奇》私服平台的骨干成员。其实周家春早在2011年初的时候,就在自己的老家江苏射阳利用自己租用的服务器替曹荣做《热血传奇》的私服了,当时他们约定利润三七分成。后因曹荣被江苏盐城警方取保候审,为躲避警方的再次打击,将私服产业链的窝点转移到缅甸。据周家春交代,来到缅甸后,工作十分卖力,短短几个月,就分得1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