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 邬思蓓
晚报记者 陈珍妮 报道
近日，由一场微博“骂战”披露的婚恋行业内幕牵动公众神经。百合网被指向婚介所售卖实名注册会员的个人信息来牟取暴利。百合网CEO田范江日前接受本报记者专访，称“卖信息说法是误解，百合网采用特许加盟的运营模式，为行业开出一条新路”。目前百合网与国内25家婚介所都采用了“特许加盟”形式合作。
特许加盟，还是变相卖会员资料？这种运营模式未来是否会在婚恋行业遍地开花？为此记者展开调查。
【事件回放】
“骂战”中惊爆行业内幕
事情的导火索是8月11日“金融行业网”发布的一条微博：“基金界爆性丑闻色狼 世纪佳缘骗色上百名女性”，百合网副总裁慕岩转发了这条微博，并评论道：“佳缘也不容易，我们搞全面实名制后，N多骗子就只盯着佳缘了……”由此引来了世纪佳缘创始人龚海燕的“喷火”，揭露百合网贩卖会员信息，双方由此展开一场口水大战。
慕岩在微博上予以澄清：“百合网在很多城市精心选择靠谱的婚介机构合作建立‘百合网服务中心’，并严格监督服务质量，如当地找不到靠谱的婚介，就和其他行业优秀企业家合作，目前合作的有曾经的股份制银行女行长、著名女性品牌的女企业家，给婚恋服务带来更多更好的提升。请你不要偷换概念、误导视听。 ”
由于信息未经查证就播报，“金融行业网”对世纪佳缘进行道歉并已删除微博，“骂战”的当事人也在之后把相关微博删除。尽管这场隔空对骂已经偃旗息鼓，但对于这两家国内婚恋网站的“龙头老大”所曝的行业内幕，公众的隐忧仍未消除百合网，真的在卖会员信息吗？对于已经注册的会员，是否意味着自己的隐私资料已经流入实体婚介所？ “百合网服务中心”到底靠不靠谱？
【百合网CEO回应】
"卖信息’是误解” 有“特许加盟”资质
对于种种困惑和质疑，百合网CEO田范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说我们‘卖信息’是误解，我们是采用‘特许加盟’的模式，与国内各地婚介所合作成立‘百合网VIP服务中心，使得用户在本地能够享受到更好的线下服务”。
田范江指出，之所以采用“特许加盟”的运营模式，是因为婚介服务有很强的本地性特点，各地的用户在文化、价值观等各方面都有不同，寻找当地的婚介所加盟，能够借鉴其好的经验，“让我们的服务更接地气”。据称，百合网的这种“特许加盟”模式已获得国家相关部门批准，“从法律角度而言，我们是有资质的”。
共享“呼叫中心” 可拨电话看不到号码
对于公众最关心的隐私保护问题，用户担心：一旦实名注册百合网后，联系方式、手机号码是否会被泄露给婚介所？
田范江坦言，加盟婚介所会使用百合网的信息系统，共享“用户提交的姓名、网名等这些信息”，“但手机号码他们是看不到的，我们有一个呼叫中心，可以自动呼叫打电话，但他们看不到具体号码。如果婚介所致电后用户表示希望接受服务，自愿告知联系方式，那就不算泄露”。
对于“出卖用户”的质疑，田范江反驳：“通过线上线下共同服务，我们为用户提供本地化的优质服务，而且如果用户不愿意接受，加盟商在致电时用户表示不接受就可以了。 ”另一方面，如果用户愿意接受加盟商的服务，田范江说，“一旦遇到纠纷，可以向百合网总部直接投诉，百合网拥有最终裁定权，如果查实是婚介所的责任，我们可以要求更换红娘、退费、机构整改等。 ”
全国25家婚介所加盟 明年总数翻番
田范江透露，目前在19个城市共有25家加盟商。其中，上海有三家，分别是静安区的上海鸳鸯缘服务中心、徐汇区的上海都市白领以及黄浦区的名流家缘。
上海鸳鸯缘是百合网在全国物色加盟商的第一家婚介所。 “我们曾经在上海自己开过实体婚介所，但后来因为水土不服就关了，后来就看中了鸳鸯缘，合作之前鸳鸯缘已经经营了7年多，口碑等各方面都不错”，2009年百合网以特许加盟的运营模式与鸳鸯缘合作。 “试水”一年多后，“发现投诉率较低、客户满意度高，这两年多来陆续推广全国”。
据田范江透露，目前25家的数字预计在明年就能翻番，达到50家。“模式已经越来越成熟，百合网的线下版图将会迅速扩张”。
加盟费年均15万 还需交诚信保证金
最初年均10万的加盟费如今随着百合网声名鹊起也是水涨船高，“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不一样，如果平均一下的话在15万左右。”田范江指出，对于选择加盟的合作伙伴考核标准必须遵循四条原则：一是看口碑。有没有恶性投诉，对消费者作服务反馈调查；二是看经营理念，是否认同百合的严肃婚恋、科学匹配；三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能有稳定、持续的经营能力和资金支持；第四是看诚信。为了制度上的保证，加盟商必须交10万至20万的诚信保证金。
【争议】
用户是否买账争议大
“支持派”：本来就为找对象，线下跟进挺好
在百合网被曝加盟内幕后，网友、用户们的反响迅速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许多百合网的忠实用户力挺慕岩。 “支持派”中不少拥趸们表示“会继续使用百合”。大多数支持者的观点认为，注册百合网的初衷就是真心实意找对象，百合网推荐本地的婚介所，无可非议，对用户来说也开拓了一条寻找另一半的渠道。拥趸们认为，“好事情不应该被扭曲和恶意解读”。
“反对派”：卖用户信息盈利，可耻
也有不少百合网的用户大呼“上当”，对百合网擅自把信息卖给第三方感到震惊。一种普遍的反对声音认为，注册百合网看中的就是百合网的品牌，百合网无权把自己的资料信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任何机构。对于“加盟”的说法，不少网友认为纯属变相卖信息的“幌子”。
“反对派”中不少网友认为，对通过出卖用户信息来盈利“难以接受”。
【业内】
协会：线上线下交融是未来趋势
婚恋行业是否该采用 “特许加盟”，这样的运营模式是否会在未来铺开？日前，记者采访上海市婚介机构管理协会会长周珏民。“关键看用户是否认可”，对于此事，周珏民认为唯一标准就是注册百合网的用户们是否同意、是否知情。
婚恋服务的经营模式可以多种多样，如果用户知情且认可，那么百合网的模式无可厚非。但如果是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泄露信息，就不合情合法了。
从目前情况而言，周珏民认为“百合网在设置上肯定存在缺陷，很多用户不清楚情况，应该预先告知用户可能会把信息共享给哪些加盟商，是否愿意收到联系电话”。
不过，周珏民认为“特许加盟引入婚恋行业并非坏事”，今后线上线下的交融将是婚恋行业的必然趋势。从资源上来说，婚恋网站需要靠实体婚介所“落地”来做实，而婚介所客户量受限，最需要招客源。周珏民预测，未来婚恋服务网站和实体婚介所 “联姻”的情况将越来越普遍。
【人大代表建议】
充分告知，还消费者选择权
业内业外、公众网友的热议也引发了上海市人大代表、上海律师协会副会长钱翊梁的关注。为此，他特地研究了百合网在官网上的 “服务条款”。
在服务条款中 “百合网基于下列原因无偿使用用户的信息资源”，其中第五条指出 “因用户使用本网站特定功能或因用户有潜在婚恋服务意愿，百合网及合作单位为用户提供服务时，需要把用户的信息提供给与此相关联的第三方。 ”
“有了这一条，那也就从法律上而言，注册用户就认可了百合网可以把其相关信息转让给加盟婚介所，在法律上规避了风险”钱翊梁指出，“用户想要再维权很难”。对此，钱翊梁认为应该在用户注册时充分告知用户，有醒目的提示 “告诉用户，百合网可能转让给哪些婚介所、是否愿意”，“把选择权还给消费者”。
用户注册网站也要“长心眼”
市人大代表、上海市律协监事长厉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从法律角度而言，服务条款中的“第三方”应当予以明确和界定，不能模凌两可一笔带过。 “到底是哪些合作加盟的，未来增加是否能接受，都应该详细说明”。
厉明指出，目前“特许加盟”在法律上还不成熟，还有一些模糊地带。消费者在选择婚恋网站时应懂得保护自己，要长心眼。 “一定要在注册前仔细阅读服务协议条款，明确对可能存在的风险有准备，谨慎选择网站，对自己负责。 ”
厉明认为，对于婚恋服务网站来说，有告知责任。 “百合网应该完善这方面的责任，设计更人性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