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复一日地跟着狼群在草原上奔跑。在奔跑与思索之中我的理想变得不再是一种虚无缥缈。我慢慢地感觉到理想的现实存在。理想是对物质的一种欲望,是对精神的一种渴求,是对现实秩序的一种不满。它和生存有所不同。生存是一种本能,而理想是生存的一种延伸。它驱使着我在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之后还对这个世界有所谋求。
狼王还是那样的威风凛凛。每一天整个狼群都在它的支配下东讨西杀,然后整个狼群又挤在一起抢食它的残羹剩饭,在狼群中当然也包括我。在有闲暇时,我会与它冷冷的对视,它应该能看出我目光中的不满。有时我还会对它大声的嚎叫,不过它却总是轻轻的晃一晃耳朵算是对我的回应。我不安于命运,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向它挑战,我需要一个机会,如果没有机会那我就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狼群发现了一群野牛,为了不让猎物们嗅到气味,我们在下风处小心翼翼地向它们靠近。我已能看得很清楚了,相比之下它们要比黄羊庞大得多,这意味着我们将得到更多的肉,也意味着我们会有更大的伤亡机会。可我们为了生存别无选择。做任何事情都要有风险,就是平白无故的把一块肉放在你的面前,你也可能会被肉中所包含的细骨给卡死。风险不是无所作为的理由。风险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你每克服一次风险那就意味着你自身又得到了一次进化。
野牛发现了我们,但它们并没有像黄羊那样跑开,其中几只公牛还把犄角对准了我们,我们都很清楚,如果几只牛真的要奋起一搏,狼群未必能挡得住它们的冲锋,但同时我们也都清楚,它们虽然有强壮的身体,但它们没有锋牙利爪,更重要的是它们都有一颗食草的心。
狼王还趴在地上没有发出前进的信号。它在权衡实力的对比,它在思考是否应该取消这次狩猎。就在狼王即将做出判断那一刹那,我的理想猛地抬起了头,它唆使着我用行动向狼王的绝对权威做出了挑战:“向前——!”我向前冲去,并对狼群发出了呼号。
狼群跟在我的后面,向牛群中的一只看起来动作有点迟缓的母牛冲了过去。那几只公牛还在尽力地保卫自己的种群和尊严,它们看到我们冲过来时并没有向后退,而是把犄角放得更加低了。近了,更近了,冲在最前面的我已经能看到公牛们发红的眼睛……近了,更近了,我已能听到它们的呼吸声,它们呼出的热气已打在我的脸上。我抬起了我的前爪准备向前扑击过去。在最后的一瞬,公牛们退让了,它们已知道我们得到猎物的决心是不可以阻挡的,在对视之中它们已了解了我有足够的信心与勇气,今天终究会有一个自己的同类倒在我们的尖牙利爪之下,为了种群的明天它们没有必要把强壮的自己搭进去而去保护那些已经衰老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