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采取了企业或者商业这样一种机制或方式,去从事这项社会活动。因为,这样一种方式,是最有效率的。比如说用友,它是一家软件公司,是商业,同时也是一项事业,我们在发展中国
软件业,只
不过我们不是通过研究所的方式,而是用一个企业,用一个盈利的、可以增长的方式去做。我们这样做因为这种方式是最具效率的。
">经济观察报: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王文京:我觉得,它的本质就是这样。任何人或任何组织,都要参与他所处时代的社会发展,只是大家参与的方式不同,如果我选择学者的方式,我就用研究的方式参与,如果我选择做公务员做政治家,那么我就用政治的方式去参与社会运作。但我选择经商,选择企业,用盈利的方式去参与。
第二,我发现,历史上最成功的公司,一定是在它所处的时代,对社会做出了最大贡献、创造了最大价值的公司。这样的公司,就会成为伟大的公司,就会成为世界级公司。比如当年的福特为什么能够成为一家全球范围内的伟大公司?因为福特当年把汽车变成了日常消费品,把一种交通工具引入了每个家庭,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IBM为什么成功?因为它的一套系统,把全世界运转起来;微软为什么成功?微软把信息技术普及到每一张办公桌上、每一个家庭内,提高了人的办公效率,带给人新的工作方式。所有伟大的公司一定是在它所在的时代为这个社会创造了巨大的价值。
而且商业也不可能枯燥。商业天天在变,时时创新,不确定性很强。我觉得这很有意思。
王的世界
在王文京的内心世界中,一定有一块庞大的角落,很少为人触及。在中国商人中,他处于低调和张扬之间,个性柔和但却坚韧,总是在不动声色间悄然胜出一筹。
他是中国这三十年的一个标志性人物。1988年,他和他的伙伴苏启强创立了用友公司,而且颇有远见地将这家公司注册为“私营”,这避免了日后困扰了中国大多数民营企业的产权问题——用友也是中关村第一家纯粹的私营企业。
随后,这家公司先是成为全国财务软件市场的第一,然后又成为中国管理软件行业的领航者。今天,王文京开始频繁地谈论用友如何成为一家世界级的软件企业。
在谈论公司的历史时,王文京认为自己和用友出人意料地顺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用友20年的历史就是一帆风顺,只是中间的很多波折,当王文京再谈起时,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轻松打发。比如,1994年,创业伙伴苏启强决定离开用友,王文京的决定是用自己的钱将苏启强的股份全部买下;比如,王文京曾经和其他人一样,无法抗拒来自房地产市场的庞大利润的诱惑,决定涉足房地产业,最后却铩羽而归,他谈起此事时毫不避讳,但也不觉得这是多么严重的考验 (他甚至对我开玩笑说,如果当时决定坚持做房地产,说不定现在公司也很大了);再比如,几乎所有采访过他的记者都有印象,王文京在谈论竞争对手时的口吻,从来都是一种淡定态度,似乎毫不在意。
即使我们认同王文京的说法,用友过去的20年出人意料地顺利,那么,我们仍然需要追问一些遗留下来的问题:为什么用友和王文京能够成为例外,既然所有的创业公司面临的问题他们都会面临——本土竞争对手的压迫式进攻、跨国公司强势进入本土市场、创业伙伴的离去、资本市场的阴晴不定、国内国际商业大环境的不确定性……
再者,对于个人而言,在20年的商业生涯中,他的内心经历过怎样的波澜?商业对他个人的改变如何?他如何避免大的失败?他个人的性格在公司出人意料的顺利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在他圆润和波澜不惊的面孔之下,隐藏着怎样一个灵魂?对他来讲,商业的秘诀仅仅在于不犯大的错误吗?即使如此,他又如何能保证自己远离能够形成毁灭性打击的错误呢?
这些问题困扰着那些正在书写商业史的作家。据说,当撰写用友公司二十年历史的记者翻看完用友保留的公司资料后,为这家公司历史的平淡感到惊讶;而王文京在记者圈中的口碑则是枯燥——我有一次问他,为什么很多记者都认为你很闷,他笑着回答说:“那可能是因为他们总想让我讲故事,可是我又实在不会”。
但是即使如此,那些认为他有些枯燥、或者心头困扰的问题始终无法得到解决的记者也不能否认,他已经全力以赴去回答他们的问题。他在面对每一次访问时的认真和耐心是罕见的,即使谈话已经进入尴尬的窄路,旁观者能够明显感觉到空气的凝固和话语的僵硬,他也仍然能够满脸含笑问:“还有什么问题?”
他早年的履历是:15岁上大学,19岁进入国务院下属机构做公务员,24岁辞职时是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财务司副科长。我们所知的他24岁之前的历史基本上由这几句话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