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李途纯清白了,文迪波被“双规”了,到底是谁搞垮了太子奶?这成了2012年2月长沙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太子奶,一个曾雄踞中国益生菌酸奶霸主之位多年的奶业巨头,最终落得破产重组的局面,探寻其衰落的历史,并非是秋后算账,而是期望通过对太子奶命运的追问,为改革寻找更多的借鉴。
“文迪波案即将进入申请诉讼阶段。”2月21日晚,一位接近湖南省纪委的人士透露,目前文迪波被“双规”涉及三批人:一批是与直接掘取太子奶利益有关的6人,一批是株洲的三个房地产商,另外一批涉及部分官员。
文迪波,原株洲市高新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天元区委常委。他于2008年末受命组建高科奶业,代行株洲市政府使命托管太子奶。2011年7月31日晚,文迪波被株洲市政府官员找去开会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他已被湖南省纪委“双规”。这被视为太子奶及其创始人李途纯个人命运的转折点。
“李途纯轻敌冒进让太子奶从生机勃勃到‘病入膏肓’,然而半路杀出的文迪波却让太子奶从‘病入膏肓’走向了‘死亡’。”一名原太子奶高管表示,“正是文迪波的变味‘拯救’才导致了太子奶今天的命运。”
我不懂工艺不懂市场,但我是“桥梁”
这种“很有能力”的“桥梁”作用似乎在他眼中就体现为——借太子奶为自己及亲友谋取更多的利益。
2010年文迪波曾向记者承认自己“不懂工艺,实际上对市场也不懂,我无法取代专家,也无法取代">职业经理人”。确实如此,太子奶的破坏式经营正是从文迪波接手开始的。
例证之一来自河南许昌。当地一家奶业公司原为太子奶的代工厂,太子奶陷入财务危机后,这家公司开始私自冒牌生产太子奶。
“高科奶业接手太子奶之后,居然还拨付400万元给这家公司。有了这笔钱,这家公司开始到处招兵买马,将原太子奶大批销售人员收归自己门下,轻而易举地掌控了太子奶的销售渠道来销售冒牌太子奶产品。” 作为李途纯的代理律师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主任翟玉华透露,这直接成为太子奶在河南市场的销售额从2008年的4亿元下滑到2009年的几千万元的重要原因。
虽然文迪波“不懂工艺不懂市场”,但是他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自己是一个“桥梁”,“很有能力”。
这种“很有能力”的“桥梁”作用似乎在他眼中就体现为——借太子奶为自己及亲人谋取更多的利益。
一切还要从2008年说起。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爆发,中国整个乳制品行业四面楚歌,加上金融危机爆发,花旗银行等提前催贷,这一切使得太子奶的资金链断裂,陷入经营困境。
2008年12月,株洲市政府主动提出租赁太子奶,帮助企业走出困境。根据当时签订的协议内容,原太子奶高管及大部分员工都认为这是地方政府在真心实意帮扶民营企业走出困境。可原太子奶高管很快发现,待履行完交接手续,株洲市政府为此成立的高科奶业入主后,高科董事长文迪波经营太子奶的行为方式与租赁协议相去甚远,“管理水平十分低下,企业效益急剧衰退,人为因素导致经销商和经营户、债权人等上访次数明显增加,上访规模越来越大,期间制造了60多起群体性事件。” 翟玉化透露,这些事件都被文迪波加在李途纯身上。
2009年5月,文迪波将其妻弟安排为燃煤供应商,而且将其取代河南燃煤供应商陈文正(从2002年开始陈一直作为太子奶的燃煤供货商,这期间太子奶累计欠陈煤款270余万。陈在2008年雪灾时仍继续供煤,在运煤过程中还发生了一死两伤的特大交通事故,造成巨大损失,陈只能自己还这笔债)。陈文正在多次电话与高科奶业协商无果的情况下,从河南老家带了上百人,到株洲市政府上访。
当然,上访的不仅仅有供应商。文迪波从2009年7月开始在不同场合多次公开宣布,太子奶将进行破产处理(破产处理后普通债权人只能拿到实际债权的10%左右,而太子奶的资产和品牌可以为文控制),这给债权人心中造成极大的恐慌。2009年“十一”前,各地债主大约300余人,来株洲找文迪波要求给出解决方案。文置之不理,还让高科公司提前放假。
在太子奶发生的群体事件中,有据可查的事件还有:2010年5月高科奶业秘密处置变卖太子奶黄冈工厂相关设备和原材料,毁坏了大量关键设备。因担心高科奶业拖欠几个月的工资不予发放,损害自身利益,太子奶黄冈工厂200余名员工将鄂黄长江大桥堵了两个多小时,造成交通堵塞。据了解,堵桥事件先后发生了7次。
不过,在文迪波对株洲政府的“汇报”中,这几起事件“均是由李途纯煽动的,其行为涉及国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