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巨头始终在琢磨从选秀节目中分一杯羹。他们不满足于从电视台拿播放版权去卖广告,也想参与到制作当中,从节目源头开始插手,不能说要改变电视行业的格局,但这肯定是未来的趋势。比如美国在线影片租赁提供商Netflix 制作了精良的电视剧《纸牌屋》一炮而红,又投资了《女子监狱》,他们和梦工厂达成首播协议,可谓来势汹汹。
中国的互联网公司迫于市面上优秀编剧导演匮乏和不敢豪赌自制剧的现状,一直对于未能真正进入电视行业耿耿于怀。2013 年,有百度背景的爱奇艺终于出了手,联合河南卫视推出真人秀节目《汉字英雄》,也算宣告网站自制选秀节目时代的到来。
而这一切都源自从央视跳槽来的首席内容运营官马东,马季之子。
“汉字英雄是个文化类节目,之所以做这个节目,也是因为有差异化,可以区别于暑期的各种唱歌跳舞类选秀节目,”马东说,“第二点是我们对汉字的感情,作为中国人对汉字的这种情节,让我们在筹划之初就越想越兴奋!”
2013 年6 月27 日下午,在位于三里屯的爱奇艺咖啡馆,有一场小型的媒体见面会,马东单枪匹马接受大家的采访。马东手里只拿着一部手机,没有带什么资料,全程侃侃而谈,对于有真材实料的制作人来说,他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因为“汉字英雄”这个节目从创意到制作再到主持等方方面面,都是他一个人在操办。
“汉字英雄”从全国选了108 名年龄在13-17 岁的青少年选手,通过对汉字的解读等PK,最终会决出一个“英雄”,是典型的益智类节目。马东说,初衷是因为暑假到了,你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换着台的看唱歌比赛,还是让他学点东西呢?他认为这个节目也不单纯是给孩子看的节目:“成年人同样适合,家长也会愿意看。我们的选手非常强悍,你说出一个字,比划多少,出处哪里,马上给你说出来,嘉宾高晓松惊呼甘拜下风。”
做一档选秀节目需要选择一家卫视做母体,这也是中国互联网公司进军电视节目行业的一大障碍。奇艺网找到了还没有改制的河南卫视,双方一拍即合。河南卫视作为中原地区的电视台,一贯以文化为核心标签,“汉字英雄”非常适合这样的平台。
3 月份筹划,7 月份开播,马东承认在策划和招商上遇到最大的困难,由于时间很短,所以招商工作的周期短、压力大,在成本方面,马东不愿意透露具体的数字,只说爱奇艺投了“数千万”,他希望这个节目不光是做一期,如果效果好的话,会在明年做第二季。策划的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各种选秀节目可以直接购买海外版权,但“汉字英雄”是属于华人独有文化的节目创造,没有现成的模式照搬,只能靠自己琢磨。马东特别感谢于丹:“她表面上是嘉宾而已,实际上也算这档节目的策划人之一,她给予这个节目特别多的在文字上、意义上、调性上的支持,我们很多次非常深入的研究怎么表现一个字,一个题目,一个选手。”
其实做这样一档选秀节目,最大的风险恰恰是“文化”二字。现今社会浮躁、拜金,敢以文化人自居的人还真不多。在嘉宾选择上,于丹、张颐武、高晓松都是马东费了心思的。“我找过陈道明,”马东说,“他是一个真正有文化的人,但是他坚持术业有专攻,演员就是演员,不想来参加这个节目。”对于高晓松,马东的评价颇高,博闻强记,涉猎甚广,“另我惊讶的还不是现场表达文字的东西,是我们在后面休息室聊天没他不知道的,每一个领域都研究的特别深,从美国的离婚制度一直到橄榄球,军事上面的,每一个话题都能聊的很深入。”
做一档节目,收视率是至关重要的,马东自己不敢轻易给节目贴上“文化”的标签。“从节目制作来说给节目贴标签是找死,屏蔽掉了其他的可能性,节目就是节目,标准就是好看,好看有很多种,各种各样的好看。制作水平、舞美、嘉宾、选手,都构成好看,但是它是一个综合体。我最近看的比如像《中国最强音》、《中国梦之声》都会很好看。”——马东作为首席内容运营官,也不好直接护犊,为了推广自己亲手制作的节目而去非议别的唱歌类选秀,他在爱奇艺分管整个内容线,这里包括各种电视电影节目版权购买,而这是特别大的一块,也是爱奇艺成本投入最高的一块。
对于这样一次有勇气的尝试,马东最终谈到了电视行业的未来,也是他颇受瞩目的从央视跳槽互联网行业的原因。“电视,因为电视播出平台是体制内的,电视人才只能依附于这个,但是现在有了视频网站,导致有很多优秀的,不叫优秀的吧,导致很多制作人员有机会去选择在不同的制作机构里面服务,不完全出现在体制内。但是我也并不觉得他们就一定会选择进入到视频网站,我觉得他们的未来一定是在市场中成为独立的内容提供商。他就是制片公司,内容一样,现在也很多,社会上这种鼎鼎大名的制作公司,比如光线传媒,我觉得他们容纳了很多专业的制作人士,这个趋势会更明显。”
马东认为未来的电视格局是以制作公司为主体,向不同的制作平台提供内容,这既包括电视台,也包括视频网站,这才是良性循环。“现在的格局是,我们是从电视观众或者网民那里拿关注度来卖给广告商,来卖给客户获得收入,广告模式就这样嘛,这种模式不论传统媒体还是今天的互联网视频媒体都还没有改变。但是这个趋势一定会改变,就是盈利模式一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基于什么?基于技术性,基于大数据性。因为客户做撒胡椒面似的广泛的铺广告是他的产品,也有很多产品是要求精细化投入到受众的,对这个东西需求非常高。从播出平台来说你掌握这个渠道和技术,你就能获得高回报。所以这个东西是由什么决定的?是由技术节目决定的,在这一点上才是互联网视频媒体的未来,因为我们一定会在这个上面取得突破。”
强调爱奇艺的媒体基因,大数据优势,还有技术优势,也侧面让大家知道为什么马东会投身互联网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