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狂人史玉柱：功成名就谈反思

横跨保健品和网游两个领域，脑白金、黄金搭档、《征途》、《巨人》等产品先后获得巨大成功，史玉柱本人也赚了个钵盆满银之后，史玉柱却突然发现，自己俨然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对立面上。　　文｜《小康·财智》记者 黄君发　　中国企业家中会说故事的很多，有故事的也不少。不过，即便是张瑞敏、柳传志这样的大腕，其身上的故事也比不过一个人。他就是史玉柱。　　在中国的企业家群体中，成功者很多，失败者也屡见不鲜。不过，能够在经过大落之后重新东山再起的却很少见；能够将一个领域的成功重新延续到另一个领域的也不多。这两个特征，却同时被史玉柱所占有。　　聪明的史玉柱也很好地利用了他身上的无法复制的特质，通过讲述自己的故事，将自己的事业不断推向新的高度。难怪，有人称史玉柱为“营销天才”。　　东山再起 谈道德　　1989年，27岁的史玉柱刚刚从深圳大学研究生毕业就投入到了下海创业的大潮。凭借一款叫做M-6401的桌面文字处理系统，史玉柱的事业开始扶摇直上。到1993年，史玉柱的巨人公司销售额突破了3.5亿元。巨人公司由此成为中国第二大民营高科技企业，刚刚把公司总部从深圳迁移到珠海的史玉柱也成为了珠海市政府重金奖励的第二批知识分子之一。　　不过，和那一代的企业家类似，不断增加的业绩也膨胀了史玉柱日益增长的野心。随后，史玉柱的巨人企业先后投入重金，相入了生物制药和房地产领域。　　1994年，史玉柱开始修建后来为其带来噩梦的巨人大厦。为了单纯所谓的“中国第一高楼”效应，好大喜功的史玉柱经过层层加码，把巨人大厦的层高由18层提到了78层。为此史玉柱砸进去了巨人所有的现金流，外加大笔外债。1997年，不堪重负的巨人集团和史玉柱终于被拖垮。此后，史玉柱开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巨人大厦也成为了中国最为著名的烂尾楼之一。　　3年之后，史玉柱却奇迹般地出现了媒体面前。之后，史玉柱开始大讲当初巨人集团的战略失误，以及自己对此的深刻反思，以便博得人们对其的同情。　　故事的高潮发生在史玉柱复出一年之后的2001年。这一年，史玉柱突然宣布，将“借款”1亿元还债。　　虽然过去负债累累，但是多年之后史玉柱的这一主动还债的高调行为还是在赚取了大众眼球的同时，也博得了大众的高度认可。史玉柱随后也被形容成为了最富有责任感的商人之一，极大提升了史玉柱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而这恰好是史玉柱所需要的。因为史玉柱能够成功复出，东山再起，靠的就是一款叫做脑白金的保健品。而在产品质量良莠不齐的保健品行业，虚假宣传、夸大功能宣传的现象可谓屡见不鲜。正因为如此，保健品行业也仍然是中国最具有争议性的行业之一。而史玉柱的社会公众形象的提升，也变相给脑白金贴上了质量可靠、品牌有保障的背书，这可是千金难买的信誉。在保健品行业，这种信誉至关重要。反之，如果史玉柱没有主动还债之举，他的这种公众形象也会使他置于极为被动的境地，并影响到整个企业的进一步发展，甚至有可能再次夭折。　　事实上，1亿元，对于当时的史玉柱和脑白金而言，并不是什么高不可及的数目。鲜有人知道的是，通过前几年的布局，此时的脑白金已经到了该从区域市场向全国市场全面推广的时候。1亿元的市场推广费用，对于一个立志于在全国市场的保健品企业而言，并不算高。保守估计，脑白金的广告费用每年都在亿元以上。　　将本来就要用来做广告的钱以还债的形式来花，既还了债，又做了广告，还树立了良好的社会形象，史玉柱的这一出可谓一举多得。　　二次创业 谈创新　　在通过脑白金和随后推出的黄金搭档赚取了巨额的利润之后，又一次财大气粗的史玉柱再次变得不安稳起来。2005年，史玉柱宣布巨人进入网游领域，并推出了自行研发的首款网游产品《征途》。　　一个是保健品，另一个则是网络游戏，这两个本不相干的行业却被史玉柱生生地给串到了一起。要是换做别的企业家，这种很容易被业内人士指责为盲目多元化的项目一般都是悄悄进行，史玉柱却选择了高调。　　这恰恰是史的聪明之举。往往是越不靠谱的事情，越是关注者众。史玉柱要做的就是制造出一个新的故事和话题，重新使自己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　　为了赚取更多的眼球，史玉柱甚至表示要用做保健品的方式做网游。史玉柱自称曾经直接进到网吧里和玩家聊天。调查之后，史玉柱发现，网游和保健品一样，“真正的最大市场是在下面，不是在上面。”史认为，
中国市场是金字塔形的，塔尖部分是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城市，中间是南京、武汉、无锡等较大城市，真正最大的网游市场就在农村，农村玩网游的人数比县城以上加起来要多得多。　　为了笼络农村市场消费者，史玉柱一反常态，改变网游收费制度，宣布了《征途》玩游戏免费，买道具付费的商业模式。　　为了能够尽快占领农村市场。史玉柱如法炮制了保健品的推广方式，搞起了人海战术。在全国的1800多个市、县和乡镇建立了号称行业内最大的多达数万人的推广团队。　　相信大投入才有大产出的史玉柱还定期组织“包机”活动。史玉柱定期将全国5万个网吧内所有的机器包下来，只允许玩《征途》游戏。对于很多上座率不到一半的农村网吧而言，包场的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加上网吧老板还能分享卖《征途》游戏点卡10%的折扣，这使得史玉柱在农村市场布下的星星之火绵延不绝。　　史玉柱还打出了“给玩家发工资”的广告：只要玩家每月在线超过120小时，就可能拿到价值100元的“全额工资”。工资是以虚拟货币的方式发，但玩家可以通过与其他玩家做交易而获得现金。两年之后的2007年5月27日晚，同时在线的人数突破100万，成为全球第三款同时在线超过100万人的网络游戏。　　依靠相似的策略，史玉柱随后又推出了《巨人》等多款游戏，均取得了不俗业绩。　　现在看来，史玉柱的这些做法在网游行业已经稀疏平常。不过，在当时的网游行业，从免费到“农村包围城市”，史玉柱的每一个具有极强的颠覆性的做法都与网游行业的现状格格不入。也正是这种格格不入，让史玉柱再一次成为了世人所关注的焦点。巨人也成为了国内最大的网游企业之一，并在2007年年底在美国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　　功成名就谈反思时？　　横跨保健品和网游两个领域，脑白金、黄金搭档、《征途》、《巨人》等产品先后获得巨大成功，史玉柱本人也赚了个钵盆满银之后，史玉柱却突然发现，自己俨然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对立面上。　　一方面，虚假宣传日益泛滥的保健品市场与十年未曾改过的“送礼就送脑白金”的庸俗广告，以及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暴利行为已经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反感。另一方面，史玉柱在网游领域开辟的所谓“免费模式”在招来了大批的用户时，也让青少年用户的“网瘾”成为了一个普遍的社会难题，这让史玉柱、陈天桥等网游大亨们不止一次地遭遇到了家长们的道德批判。史玉柱更是成为了号称“找骂型”的企业家。　　曾经的光辉正在逐步褪色，过去的老好人现在被成为了“伪君子”和“道德败类”，这种尴尬，相信史玉柱也倍感难堪。　　史玉柱的这种尴尬还极有可能给企业带来不利影响。或许是为了消除保健品业务对于网游业务的影响，早在数年前，史玉柱已经让出了经营脑白金和黄金搭档业务的控制权。以至于2008年黄金酒推出市场时，史玉柱一个劲撇清其和自己的关系，“黄金酒如果成功了没有我的功劳，失败了也没有我的责任”。　　而如今，一浪高过一浪的抵制网游的风潮，也让史玉柱开始了“反思”。今年10月份，在为过去的行为进行辩解的同时，史玉柱还宣布一款号称是其过去几年里的反思之作的网络游戏《绿色征途》。　　史玉柱说，在《绿色征途》里，玩家用的装备非常少，只有几种，官方不再出售道具、装备和材料，玩家可以自己制造，并相互交易，非付费玩家可以通过制造材料，并出售给其他玩家获得游戏币。传统免费网游中，玩家需要的道具、材料、装备等必须通过官方购买，花钱越多角色越强。　　史玉柱宣称，这是一款“向非付费玩家全面倾斜”的真正意义上的免费游戏。在《征途》里面花了几千元买道具的玩家到《绿色征途》则会很郁闷，因为“买不到什么东西”。　　听起来又是一个不错的故事。不过，几经折腾之后，史玉柱的新故事还会招来多少听众，很难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