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两秒赚大钱？汤森路透“自爆”数据架构

7月9日，周二。问大家一个问题：假设市场上有三个参与者，在足以影响股价的资讯接收上，A快B 2秒，B又快C 5分钟，从公平分享讯息的角度出发，阁下认为这个“时间缺口”有填补的必要吗？有留意高频交易商(HFT)和监管机构动态的投资者，可能已猜到老毕想说什么。若非数据供应商汤森路透 “自我引爆”，决定本周五起修改与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相关的三级制资讯发放架构，取消最高级别服务(据报月费达6000美元)，只保留余下两级，“快市场两秒赚大钱”是否牵涉道德和法律问题，还真的不易引起公众关注。汤森路透“亲疏有别”事情是这样的，汤森路透每年向密歇根大学支付100万美元，取得由该大学编制、每月发表两次(公布日为周五)的消费者信心指数之独家发放权。汤森路透通过按不同接收时间划分的三级制架构，把数据的商业价值“最大化”。顶级付费用户，获安排于指数公布当天早上9时54分58秒取得数据；付费远低于顶级用户的使用者，在两秒钟后(9时55分)举行的电话会议获发相同数据；再过5分钟，消费者信心指数便会免费在网上发布。换句话说，这项给汤森路透订户先睹为快、足以影响股价的重要数据，于公布日早上10 时整才成为公众资讯。小投资者在市场上处于劣势，早非今日始。以文首A、B、C 三个市场参与者为例，C在任何时候都无法摆脱被大户“吃定了”的宿命。问题是，数据供应商对A与B两级付费用户“亲疏有别”，愿意支付顶级费用的VIP订户，享有两秒的资讯接收优势，成为整件事的关键所在。正是这个“快过眨眼”的时间窗口，迫使汤森路透主动作出三级发放去掉顶层的决定，以牺牲部分商业利益，换取监管当局和舆论放其一马，不再围绕资讯不对称跟这家数据供应商为难。股市早已进入高频年代，华尔街每天成交，一半以上通过程式交易进行。汤森路透的这些“尊贵客户”，正是在交易速度上投入大量资源的高频交易商，又或高频交易在策略上举足轻重的对冲基金。这些人的世界，非以分秒而是毫秒衡量；两秒之差，对正常人没有多大意义，但在HFT 的“国度”里，却天差地别。举个例子，5月17日，汤森路透按照合约，于9时54分58秒向顶级用户发放消费者信心指数，不出10毫秒，代号SPY的标普500指数ETF，录得逾10万股(ETF单位)成交。半秒后，总值逾4000万美元的ETF单位已告易手；成交突破1亿美元，亦不过是10秒后的事。常人眼睛一眨，需时300至400毫秒，汤森路透的顶级数据用户，于取得指数首10毫秒内，SPY易手单位便数以10万计。然则，在400毫秒的一眨眼间，有多少单位已极速易手？对高频交易商来说，快市场两秒，意义非同小可。“自我修正”为哪般？在汤森路透眼中，按合约向编制消费者信心指数的密歇根大学年付七位数，取得数据独家发放权，然后按合约向资讯使用者提供服务并赚取收益，乃光明正大的商业决定，只要对诸如发放时间差等安排做足披露，何犯法之有？双方签订的独家协议，早在2009年便生效，换句话说，数据传输分级分等这种亲疏有别现象，存在已有三四年，何以汤森路透早不改晚不改，现在才取消最具商业价值的顶层服务，以换取监管当局“高抬贵手”？大家对施皮策(Eliot Spitzer)应该还有印象吧？这位因桃色丑闻自毁政途的前纽约州检察长，当年穷追猛打，迫得众华尔街大行为科网年代“垃圾股当宝唱”的行为，支付巨额和解费。施皮策之所以敢于在华尔街太岁头上动土并名动天下，并非由于他特别富正义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正原因是纽约州1921年推出《马丁法》(其后经多次修订，权限一次比一次大)，赋予该州检察长极度广泛的权力，可针对涉嫌金融诈骗提出起诉。纽约州检察长在这方面享有的权力，美国没有任何州份的对口官员或机构足堪比拟，连SEC也不能引用只有纽约州检察长一人独享的《马丁法》所赋权力，向在他看来“不诚实”的金融行为兴师问罪。《马丁法》这柄尚方宝剑，如今落在现任纽约州检察长施奈德曼(Eric Schneiderman)手上，而有“兴趣”对快市场两秒赚大钱展开正式调查的，正是此君！汤森路透也许警觉性高，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大员绝不好惹，宁可主动修改数据发放架构，以免“惹祸上身”。然而，类似的市场不公平现象，岂限消费者信心指数接收之先后？借此牟利的，又怎会只有汤森路透？要改变的，也许不是数据发放制度，而是无法创造真正价值的“寻租行为”！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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