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默让贤背后：坚持做硬件撕裂与盖茨的友情

[导读]坚持做硬件，让鲍尔默不仅与董事会闹僵，而且还葬送了他与盖茨的友情。腾讯科技 思睿 3月6日编译在一个月前接替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担任微软新任首席执行官的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已经开始在这家软件巨头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然而在此过程中，纳德拉也将不得不面对微软内部对公司战略方向争论不休以及自己与鲍尔默行事风格相冲突的问题。纳德拉在本周一宣布，
微软高管托尼•贝茨（Tony Bates）和塔米•莱勒（Tami Reller）将从公司离职，这也是自纳德拉被任命为微软CEO之后对该公司管理层进行的首次调整。他随后任命此前负责广告和战略的执行副总裁马克•佩恩（Mark Penn）为首席战略官。在过去几年里，微软在向互联网和移动设备两大市场的进军过程中屡屡成为竞争对手苹果和谷歌的手下败将，而纳德拉正在寻找如何重整这家主营业务失去前进动力的软件巨头的方法。此前，是否进军硬件业务已经成为横在鲍尔默与微软董事会之间的最严重分歧，而纳德拉则将通过施加自己的影响力来继续推动微软向硬件业务发展。据消息人士透露，早在去年8月鲍尔默宣布卸任计划之前，微软的一些董事就对他心存不满，并开始研究采取何种措施才能让鲍尔默主动辞职，其中就包括聘请鲍尔默也仰慕的福特汽车公司CEO阿兰•穆拉利（Alan Mulally）接任微软CEO。不过，随后穆拉利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表示，他将至少在福特任上工作至年底，进而否认了他将出走微软的传言。收购诺基亚成导火索另据消息人士表示，鲍尔默曾经在去年6月的微软董事会上大发雷霆，并直接导致他与董事会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而导致双方关系紧张的导火索就是鲍尔默当时收购诺基亚硬件部门的提议以及双方在微软定位上存在的长期分歧。微软到底应该成为一家软件公司还是硬件公司呢？据该知情人透露，当时几位董事和时任微软董事会主席的比尔•盖茨（Bill Gates）最初都不支持微软进军智能手机硬件业务。而当时在微软负责管理云计算和企业运营业务的纳德拉起初也对此持反对态度，但后来他却改变了主意。纳德拉在昨天发布的一封电子邮件声明中表示：“诺基亚让移动概念在硬件、软件、设计、全球供应链等方面得到了进一步体现，让人们对移动市场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而这些正是微软前进的方向。”任命佩恩担任首席战略官预示微软将在营销和公共关系方面采取积极的方法，佩恩在微软以进行反谷歌网站的“Don't Get Scroogled!”活动而闻名。这个活动旨在让消费者谨防谷歌利用个人信息。而贝茨曾是与纳德拉竞争接替鲍尔默职位的微软内部的直接对手。与董事会出现裂痕微软的女新闻发言人道恩•鲍普兰特（Dawn Beauparlant）表示，鲍尔默拒绝对此发表评论。不过，鲍尔默仍将与盖茨一起担任微软董事。盖茨虽然辞去了董事长一职，但却开始担任纳德拉的技术顾问一职。而约翰•汤普森（John Thompson）接替了盖茨的董事长职位。汤普森、盖茨和纳德拉都拒绝接受媒体采访。据消息人士透露，在去年6月召开的微软董事会上，鲍尔默愤怒的吼声从会议室外都能听得到。当时，鲍尔默刚刚得知，董事会并不支持他收购诺基亚旗下两个业务的计划。不过，不久之后鲍尔默就得偿所愿了，因为微软董事会最终还是同意以7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诺基亚的手机业务。然而，当时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当时，对于微软发展方向的担忧已经持续了数月之久。据知情人透露，对于部分微软董事来说，问题已经转移到鲍尔默是否应该继续领导微软上了。鲍尔默权威遭挑战上述知情人表示，微软董事会当时对鲍尔默不听劝的态度非常不满。而对于部分董事来说，鲍尔默本人对董事会不支持收购诺基亚决定的反应成为他离职的最直接原因。微软董事会起初以交易价格太高、过程太复杂为由否决了收购诺基亚的提议，因为无论是手机业务还是地图业务都是微软所不需要的。而惠誉国际评级（Fitch Ratings）在昨天发布的报告中表示，即使不包括地图业务，微软支付的诺基亚手机业务收购价也过于慷慨，因为微软Windows手机的用户数量也在不断下降。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微软董事会几乎事事都顺着鲍尔默。不过，在2012年上半年，两位外部高管的加入开始使形势发生变化，他们分别是赛门铁克（Symantec Corp.）前任CEO约翰•汤普森和希捷科技（Seagate Technology Plc）CEO史蒂夫•卢克佐（Steve Luczo）。在成为微软董事后，汤普森和卢克佐便联合其他董事向鲍尔默的权威发起挑战。他们向鲍尔默施加压力，以便让微软可以迅速与苹果、谷歌以及移动科技市场的其他领导者展开竞争。他们生怕微软最后会落得个空守PC市场的惨淡下场。由于微软在竞争中始终落后于其他主要对手，因此一些董事变得非常不安。后来，鲍尔默向董事会推荐穆拉利作为CEO的候选人，而当时正在设法挤走鲍尔默的部分董事也在7月开始探讨聘请这位福特公司CEO的可能性，以便劝说鲍尔默主动辞职。不过在去年8月，当时57岁的鲍尔默就宣布了他的退休计划。友情终破裂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高级副院长杰弗里•索南费尔德（Jeffrey Sonnenfeld）表示，除非失去了盖茨的支持，否则鲍尔默绝不会主动宣布辞职。盖茨曾在1980年极力劝说鲍尔默辍学加入微软公司。他们俩的交情可谓众人皆知。盖茨在2008年将CEO一职交给了鲍尔默，并担任微软的首席软件架构师。此后，虽然共同经历了很多危难时刻，但是盖茨和鲍尔默的友情却十分牢固。据消息人士透露，两人最终在进军硬件业务方面出现分歧。该知情人表示，盖茨当时并不赞成微软应该生产自有品牌手机的决定，而盖茨的这种不支持态度深深伤害到了鲍尔默。在去年11月的股东大会上，两人甚至是在微软法律总顾问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的极力劝说下才共同上台的。匆匆离职早有前兆就在鲍尔默辞去CEO几天前，微软股价刚刚创造了每股59.56美元的历史新高。在过去十年里，微软年营收的平均增速仅为9.4%。而在此前的一个十年里，微软年营收的平均增速高达24%。其实微软在2012年10月推出的新版Windows操作系统和首款平板电脑就已经为鲍尔默去年的匆匆离职埋下了伏笔。微软本来是想借助这款平板设备来弥补公司存在的短板，但恰恰是这款平板让微软的缺点暴露无遗。当然，在鲍尔默治下，微软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比如，公司净利润翻了近三番，微软凭借Xbox成为全球视频游戏市场的领导者，而且其Office软件套装的在线版本也受到了广泛好评。鲍尔默还把纳德拉提升至服务器业务主管一职，并引导后者大规模进军互联网服务市场。纳德拉也不负重托，带领微软成为全球第二大网络服务提供商，仅次于亚马逊。Android或成诺基亚备胎不过，鲍尔默的最大失误莫过于未能带领微软找到如何应对不断没落的PC产业的办法。消费者都纷纷选择使用苹果、三星生产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以及其他不采用微软系统的硬件设备。在苹果
2007年推出首款iPhone之前，微软就曾预见到小屏幕设备将成为市场趋势，但该公司却始终未能开发出令消费者趋之若鹜的产品。微软在2012年10月推出的首款自有平板Surface最终被证明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市场对于微软基于触屏设计的Windows 8操作系统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与此同时，微软Windows Phone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也未能引起市场轰动，但鲍尔默却仍旧对Windows Phone抱有幻想。根据当初两家公司达成的合作协议，诺基亚生产的手机有80%使用的是微软Windows Phone操作系统，但该协议已经于今年2月到期。而诺基亚也已经暗示，该公司可能会开始生产采用谷歌
Android平台的智能手机。因此，鲍尔默急需找到将诺基亚控制在微软生态系统内的办法。贝茨始终反对收购交易在2013年2月，也就是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召开的
世界移动通信大会（MWC）的前夜，鲍尔默找到时任诺基亚董事长的里斯托•席拉斯玛（Risto Siilasmaa）商讨收购诺基亚旗下两大业务的事宜，但后来该交易协议被微软董事会否决。随后，单独收购诺基亚手机业务的方案浮出水面，其中还包括时任诺基亚CEO的史蒂芬•埃洛普（Steven Elope）重新回到微软领导全新的硬件业务部门。据消息人士透露，当时即使是鲍尔默的高管团队也对收购诺基亚手机业务
意见不一。在专门针对这笔交易的投票中，有几位高管最初也投出了反对票，其中就包括纳德拉和贝茨。不过，此后纳德拉选择支持鲍尔默的决定，而贝茨则始终坚定自己的反对
立场。去年7月，由于Surface销量惨淡，微软直接蒙受了令人吃惊的9亿美元资产减记损失。这更加验证了部分董事对微软将在进军硬件市场过程中遭遇艰难时刻的判断。外部人士提前得到通知据消息人士透露，鲍尔默此后让马克•佩恩和塔米•莱勒共同负责市场营销工作，而两人对这一安排都感到很别扭。该知情人表示，莱勒曾经多次想提醒鲍尔默，他必须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而莱勒本人也将离开微软，她的职位将由另一位副总裁克里斯•卡波斯拉（Chris Capossela）取代。去年8月22日深夜，鲍尔默宣布将在23日对外公布他的离任决定，这让他的高管团队颇为震惊。据知情人透露，当时只有诺基亚的席拉斯玛和埃洛普两位微软的局外人事先得到了通知。在对外宣布离职之前，鲍尔默分别给席拉斯玛和埃洛普各打了1
5分钟电话，目的是向他们保证微软会如约完成收购交易。而此后一周，微软的投资人资产管理公司ValueAct面临着两种情况：选择发起针对微软的代理权争夺战，获得一个席位；或者是微软董事会主动向该公司提供一个席位。8月30日，微软宣布ValueAct总裁梅森•莫菲特（Mason Morfit）将在2014年第一季度出任公司董事。一天之后，微软又宣布将斥资72亿美元收购诺基亚手机业务，加大对投资人原本就不乐意的硬件业务的投入。提前退休遇阻力莫菲特本月就要成为微软董事会的一员了。而他仍将要求微软把业务中心移回到提高应用程序销售以及提供针对其他操作系统和企业软件的服务上来，并强调微软的主打市场不应该是消费硬件产品市场。让鲍尔默提前退休的提议也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据消息人士透露，虽然微软希望鲍尔默提前离职，但当时纳德拉和公司其他内部候选人都对接任CEO缺乏充分准备，而且这些候选人也不被投资者、合作伙伴和公众所熟知。微软曾聘请高管猎头机构Heidrick & Struggles International Inc.帮助该公司寻找新任CEO的候选人，并任命盖茨、汤普森、卢克佐和美国银行前任首席财务官查尔斯•诺斯基（Charles Noski）组成了四人委员会负责新任CEO的提名工作。汤普森表示，他们最初拟定了一份超过100人的候选名单。据知情人表示，鲍尔默曾经询问埃洛普是否对微软CEO一职感兴趣。由于担心CEO无法拥有足够的灵活性，埃洛普当时表示，他需要确认盖茨和汤普森是否真的是想做出改变。在得到两者的肯定答复后，埃洛普同意参与CEO面试。另据熟悉内情的消息源透露，包括穆拉利在内的其他候选人也对与鲍尔默和盖茨一起共事的决策自由度表示了担忧。穆拉利退出有隐情据消息人士透露，最初，董事们认为微软应该优先提高管理技巧，而福特CEO穆拉利最为合适。因为穆拉利是个“擅长让公司复兴的能手，善于处理机构改革相关事务”。自2006年从波音转投福特以来，穆拉利已经扭转了这家汽车巨头的命运。在此过程中，他既没有让福特寻求破产保护，也没有伸手向美国政府寻求资金援助。而且，穆拉利还为福特培养起了更加协作的企业文化。但此后，盖茨和其他董事做出判断，微软需要一位业内人士来领导。据熟悉搜寻新任CEO事宜的知情人表示，此时穆拉利个人的自负也成为阻碍他担任微软CEO的因素。该知情人透露，虽然与微软CEO搜寻委员会成员进行了会晤并表达了自己对该职位的兴趣，但穆拉利拒绝参加正式面试。到了12月初，穆拉利担任微软CEO的机会逐渐变得渺茫起来。据一位接近穆拉利的人士透露，当时穆拉利之所以选择退出微软CEO的竞争，一方面是因为他担心今后他会有多大权利来做出决定，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微软此次CEO甄选过程的公开性表示质疑。福特公司的女新闻发言人苏珊•克鲁塞尔（Susan Krusel）表示，穆拉利拒绝对此事发表任何评论。选择范围有限另据熟悉微软
董事会成员想法的人士透露，被微软董事会寄予希望的一些外部人士也纷纷拒绝参与该公司CEO的竞争，其中包括eBayCEO约翰•多纳霍（John Donahoe）、云计算合资公司Pivotal CEO保罗•马里茨（Paul Maritz）以及微软的一位前任高管。到了去年12月，纳德拉成为微软CEO内部候选人的最有力竞争者。而据知情人透露，当时著名移动芯片厂商高通（Qualcomm Inc.）的
首席运营官史蒂夫•莫伦科夫（Steve Mollenkopf）成为外部候选人的佼佼者，并成为纳德拉的有力竞争对手。而不被微软董事会成员所知的是，由于害怕失去莫伦科夫，高通董事会加快了自己的CEO接任计划，并抢先任命莫伦科夫为CEO。就在彭博社报道莫伦科夫成为微软CEO主要候选人之后不到24小时，高通就宣布任命莫伦科夫为该公司CEO。微软的员工总数将在年内超过13万人，而其今年的预计年营收也将超过8
40亿美元。最后，能够挑起如此重任的CEO候选人的范围实在有限。投资机构Robert W. Baird & Co.的分析师杰森•诺兰德（Jayson Noland）指出：“对微软某项业务十分熟悉的人可能对该公司的其他业务并不了解。很难找到一个能够对微软全面熟悉的专业人士。”找准节奏很重要今年1月，微软董事会在纽约召开的一次例会上最终选择了46岁的纳德拉担任该公司CEO。然后，微软董事会就开始着手制定纳德拉的合同细节以及规划盖茨的未来。后来，现年58岁的盖茨辞去了董事会主席一职，并开始担任微软的技术顾问。而据知情人透露，纳德拉也确实请求盖茨担任顾问一职。纳德拉在昨天发表的备忘录中表示，一本关于华盛顿大学赛艇队获得1936年奥运会金牌的书激励了他。这本书中描写了赛艇队员团结合作的故事。他表示：“作为一家公司、一支领导团队、以及普通人，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找到我们的节奏。高管团队和整个公司都在前进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