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化衔枚疾进

中国社科院世经政所国际金融室副主任　　■ 张明　　自次贷危机爆发以来，中国政府充分认识到，在对外贸易与对外投资过程中过分依赖美元，可能造成危害，从而加速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　　自2009年7月正式开始试行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后，2009年9月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和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联合发布公告，中央政府将于9月28日在香港发行60亿元人民币国债。中国政府在香港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主权债，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推手，标志着中国政府开始致力于构建离岸人民币金融产品中心，且具有一石三鸟之功效。　　首先，在香港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国债，有助于增强人民币作为一种储备货币对境外投资者的吸引力，从而鼓励境外投资者更多地持有人民币资产。　　由于中国与东南亚国家之间存在贸易赤字，这意味着中国可以通过经常项目输出人民币。然而，由于人民币目前仍然不是一种自由结算货币，而且缺乏远期市场上对人民币汇率进行套期保值的工具，因此，只有当境外投资者预期人民币将会升值时，他们才愿意持有人民币。一旦人民币升值预期消失，境外企业与投资者利用人民币结算机制获得人民币的动机，就显著削弱了。此外，在香港的人民币存款利率视美元存款利率而定，对投资者的吸引力不足。因此，在境外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国债，可以给境外人民币持有者提供新的可供投资的金融产品，有助于增强人民币的吸引力。　　其次，由于国债收益率是金融市场上各种固定收益成品的定价基础，在香港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国债，并且通过市场化手段来决定收益率水平，这能够为未来中国内地金融机构与企业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提供定价基准，从而带动更多的中国金融机构与企业在香港市场上发行人民币债券。　　再次，香港已经成为中国大陆之外人民币存量与流量汇聚的国际金融中心，在香港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国债，有利于充分利用境外流通的人民币，促进香港离岸人民币业务的发展，以及扩大香港人民币债券市场的规模。　　粗略估算，2003年至2008年间，通过大陆居民到香港旅游渠道形成的人民币潜在供给，可能高达300亿至400亿港币。此外，也有不少大陆居民携带人民币现钞到香港开户，投资股票或者投资于香港楼市。　　香港无疑将成为中国政府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的最大赢家之一，中国政府有序、可控推进资本项目开放与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香港可能扮演着重要角色。　　未来香港将建立3个重要的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市场。人民币离岸清算中心的建立，有利于海外投资者在中国境外进行人民币与其他货币之间的自由兑换；人民币远期汇率市场的建立，有利于海外投资者对冲持有人民币的汇率风险；人民币离岸金融产品市场的建立，为持有人民币的海外投资者提供了更多的投资品种。这3个市场的建立，有助于强化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与储备货币的地位。　　人民币要真正成为一种国际储备货币，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没有任何一个长期实施出口导向发展策略的国家的货币，能够真正成长为国际储备货币，这意味着只有中国成长为一个内需导向(至少是内外平衡)的大国，人民币才能够真正具有国际竞争力。只要人民币汇率依然不是市场决定的，人民币远期汇率市场就很难真正建立起来。　　此外，人民币国际化最终也要建立在一个富有广度和深度的、成熟健全的国内金融体系与金融市场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