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橼莱福特：不懂中文的中概股做空“斗士”

以猎杀中概股闻名的做空机构香橼(Citron)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Andrew Left)，这一回，成为了中国投资人和企业眼中的猎物。9月3日晚，创新工场董事长兼CEO李开复(微博)成立了一个名为“披露香橼谎言”的英文网站，联合61位中国投资界人士和企业家抗议美国做空机构香橼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利用美国投资者没有办法去核实真伪的状况，伪造信息撰写造谣报告误导资本市场。莱福特不久前推出一份关于奇虎和搜狐的报告，在这份报告中，他混淆了搜狗的多款产品，还错误地把奇虎搜索9800万美元的营收预估化为零，这让一些长期关注美股市场的人士找到了“把柄”。这一次，莱福特成为中国投资人和企业眼中的“猎物”。而以往，他无数次毫不留情猎杀中概股。“香橼的错误太明显，想不发现都难。”一位长期研究投资市场的相关人士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说。他说，从此前的“弹无虚发”，到最近一年香橼在质疑中国概念股上对错参半，做空生意或将变得越来越难做。资深财经评论人士阳歌在其博客上表示：“在目睹海外上市的中国企业股票在逾一年的时间里不断遭卖空狙击后，投资者可能终于对此类攻击和卖空机构所称的会计违规心生怀疑。”不过面对外界指责，这位做空斗士坚称自己是在“讲真话”。“只有在遇到真正的威胁时才会伴随有行动的出现。如果说我写的都是虚假的，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发起一场运动。”莱福特说。在投中集团首席分析师李玮栋看来，做空力量是始终会存在。“我们无法判断他们是装傻还是真傻，有质疑就说明中概股在投资者关系上做得还不够，拿了海外投资者的钱，得到了高估值，不但要为其带来回报，也要有足够的耐心进行信息披露和沟通，其对行业和企业的了解程度很多时候不如身在中国的投资者。”“单挑”中概股在美国资本市场，做空者有些是机构，有些则是个人，但他们几乎都有同样的套路：卖空一只股票，撰写不利于公司的调查报告或者消息，打压股价，当股价下跌后，补回空头仓位，从中狠狠赚上一笔。香橼也不例外。这家让无数中概股做噩梦的做空机构事实上只有莱福特一个固定员工。曾有媒体描述他的工作状态，每天早晨4:30左右起床开始阅读，等当地时间6:30美股开市，跟踪市场动态；下午闭市后他会做一些自己的调查研究，或者打打高尔夫，接小孩放学回家；晚上则是他和中国方面联系沟通的时间。莱福特说，不能完全从他从事的这个工作上来分析个人的性格。“我试图做一个负责任的父亲和家人、好的邻居等。我挣钱是用来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事实上，莱福特并不懂中文，也没有来过中国，而是靠临时雇佣一些翻译资料的留学生和一些中国朋友，为他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他曾说，自己卖空股票的逻辑就是“常识”。靠着这些翻译来的资料、SEC的公告，莱福特所发布的做空报告，对中概股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有不完全统计，2001年8月至今，他已累计发布了150多份针对上市公司的负面报告，其中包括不下20家中国公司。在他的“战绩”中，有中阀科技、中国高速频道、斯凯网络、双金生物、东南融通等，其中15家股价跌幅超过66%，7家已经退市。今年6月，它的报告曾让在香港上市的中国地产巨头恒大地产的市值一夕之间蒸发将近80亿港元。这让恒大董事局主席许家印恼火不已。在一次发布会上，许家印气愤地称“这是和平年代的战争！他们是侵略者，是土匪，是强盗”。他也有犯错和失手的时候。Citron近日针对搜狐的一份研究报告中，莱福特指出搜狐集团的Sogou.com是中国流行的拼音搜索引擎，但事实上它是中文搜索引擎搜狗，搜狗拼音输入法是软件客户端，Citron把拼音输入软件和汉字搜索混淆了。更早之前，他曾发布报告质疑哈尔滨泰富电气，这曾让该公司从每股16.50美元跌到每股8美元。然而，数月之后，哈尔滨泰富电气便以每股24美元的价格被收购；他还曾多次对奇虎发起攻击，目标是使其股价降至5美元，但现在，奇虎股票的股价在 23 美元左右。让外界疑惑的是，莱福特曾犯下很多常识性的错误，为什么仍有美国投资者愿意相信？李玮栋解释，中国的很多行业与美国都有不一样的发展环境与特征，甚至有些行业是美国没有的，比如360、分众，而中概股在境外投资者的资产配置中的绝对占比不是很高，因此投资者不可能花费很多成本去进行独立的实地调研，而是听从中介机构的说法。当做空机构用一套美国投资者熟悉的逻辑与语言方式分析中国的企业时，至少从投资者的角度来看会是容易理解和顺理成章，但有时分析从最初就选错了对象，没有了比较的意义。有污点的做空者在资本市场上，莱福特曾有污点。1998年，莱福特曾在一家期货公司工作，他因“发布虚假和误导性的信息欺骗或诈骗客户”，被美国期货协会禁止从业3年。他还被勒令接受道德培训课程等。这份编号为0253075、生效日期为1998年3月2日的处罚报告至今仍挂在美国期货协会的网站上。公开资料显示，被取消执业资格后，莱福特曾在 1999 年被 Detour 传媒公司聘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但在 2002 年 2 月，该公司控告他偷窃了总值约 2.5 万美元的六张支票。在 Detour 传媒公司备案于 SEC 的官方文件中 ，声明莱福特“作假并欺诈，有过失性不实陈述，违反信义义务以及从事非法交易货币”等相关的法律文书，以及最终判决莱福特支付2.65万美元。对于过去并不光彩的历史，莱福特很坦然：“那些指责我过去的人很愚蠢，我希望人们看的是我提供的信息。”2001年，莱福特创办香橼。2006年之前，他的研究集中在那些被高估的美国本土股票，针对的大多是美国上市企业。但到了2007年，莱福特开始把目光对准中国赴美上市公司。“因为这些公司的业绩好得让人无法相信。”在莱福特看来，和其他新兴市场相比，中国有更大的流动性，有更多做空的机会。在其他新兴市场，比如巴西有太多大型的自然资源企业，他本人对此并不感兴趣。直至2011年年中之前，香橼一直有着良好的记录。李开复对本报表示，这样的“黄金时期”主要是因为在2006年~2010年，不少中国公司经过借壳(逆向收购)的方式上市，造假的概率太大，通过揭发这些造假公司，香橼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但现在却变成了并没有太大问题的公司为过去的造假“埋单”。李开复指责，莱福特是利用中美市场的信息不对称性来获利，但现在他为了获利，撰写的报告漏洞百出，而美国受众却根本没有能力去辨别真伪。但换个角度来看，莱福特过去的战绩证明，如果一家企业拥有健康的运营和透明的机制，想要靠几篇质疑报告打倒它的几率变得越来越小。“解决信息不对称，首先上市公司自己要合规运作、及时进行信息披露和公开澄清，并与资本市场多做沟通；更重要的是将业务开拓到海外，或与国际公司开展合作，让境外投资者也能接触到自己的产品与服务。毕竟，在境外上市融资却没有海外业务，有点说不过去，华为、中兴进入欧美市场的经历值得借鉴。”李玮栋说。莱福特猎杀中概股“战绩”● 2001年8月至今，莱福特累计发布了150多份针对上市公司的负面报告，其中包括不下20家中国公司，其中15家股价跌幅超过66%，7家已经退市；● 2012年6月，做空恒大地产，市值一夜之间蒸发近80亿港元；● 2011年4月，做空“中国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软件企业”东南融通。3个多月后，东南融通退市；● 2011年6月，由于被香橼做空，双金生物被
纳斯达克(微博)市场勒令退市；● 2011年11月起，香橼研究连续6次发布质疑报告，做空奇虎360，前四次360股价均出现下跌，最后两次股价不跌反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