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叶神“低害”宣传营销 谎言编织烟草工业神话

当“烟草院士”事件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之时，谢剑平当选“烟草院士”的科研成果——神农萃取液也被专家们再一次剖析，中国烟草业一场“降焦减害”的营销阴谋和骗局也慢慢被揭开。　　作为“神农萃取液”获益者的“五叶神”牌香烟，在1999年公司刚成立时年销量还不到1000箱，而在获得神农萃取液成果后，2001年销量突破1万箱，2004年销量高达13万箱，2004年其销售额更是高达30亿元。　　目前，“五叶神”保持着平稳的增长态势，年产销量已超过26万大箱，覆盖近百个城市，已经成为中国卷烟市场的高端主流品牌之一。　　五叶神——一个“降焦减害”谎言下的神话　　1999年4月20日，中国第一个“低害”香烟品牌诞生。　　2003年2月，五叶神品牌入选2002年中国烟草大事记略。　　2004年6月，五叶神入选中烟卷烟百牌号目录。　　2004年，五叶神销量突破10万大箱。　　2005年1月1日，广东卷烟总厂挂牌成立，五叶神和双喜成为广东中烟两大支柱品牌。　　2005年3月，五叶神品牌登上中国消费者类品牌百强榜。　　……　　以上内容摘自于五叶神品牌官网的“品牌纪事”，其发展如《中国青年报》的报道一样，“降焦减害”使得烟草市场的新人“五叶神”产销量迅速攀升。“自从1999年以来，五叶神累计销量逾200万大箱，合1000亿支，被称为‘创造了一个工业神话’。”　　五叶神品牌自1999年上市以来，在竞争激烈的卷烟市场异军突起，连续多年以高于两倍的速度跨越式增长，被行业内誉为中国烟草的“五叶神现象”。 2010年5月20日，中国品牌研究院正式公布2010年中国最有价值品牌500强上榜名单，五叶神品牌榜上有名，位列第212名。　　对于产品销售的“成倍增长”，五叶神的负责人说这是企业加大科技投入，发展“低害香烟”的市场反应。南方网记者通过走访五叶神相关负责人，调查五叶神的发展以及采访消费者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拥有减害技术，是五叶神成功的核心原因。”　　原载于《长江》的五叶神总经理温育青的个人访谈《五叶神总经理温育青：因为向往大海所以汇入长江》中称：“中式卷烟理应突出中式减害。 这是我们对本土文化的传承，也是对世界文明的奉献。”　　而在杨功焕等控烟人士看来，这种“对本土文化的传承和对世界文明的贡献”，显然是非常滑稽、且极其不健康的。　　神农萃取液是什么？　　神农萃取液，即中国烟草总公司郑州烟草研究院副院长谢剑平被评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所依赖的科研成果，也是“五叶神”低焦油烟依赖的核心技术。　　据神农萃取液所属官网神农烟科介绍，“神农萃取液”是神农烟科技术中心历经多年精心研制的优秀卷烟降害添加液；在香烟中科学融入“神农萃取液”，能够有效降低卷烟烟气中的有害自由基。现阶段的“神农萃取液”是“在掌握了低剂量、疗效显著和非常科学的配方，并取得巨大的成功后形成的，其添加比例已降至万份之几，是非常理想的低害卷烟添加液”。在其官网上明确写着，“神农萃取液”各项毒理、病理、药效学系列研究，其各项指标的检测分析，临床验证，主体部份已经完成，其他部份即将完成。　　然而，中国毒理学会副理事长、毒理学家郑玉新却说：“五叶神添加的‘神农萃取液’并不能降低卷烟的危害，提高人体的安全性。”他指出，“对产品健康风险和安全性的评价应包括体外毒理学、动物毒理评价、临床人体试验和上市后监测等阶段。”　　“根据公布的神农萃取液的实验的报告，我们发现其研究只是通过吸烟机测量主流烟气中的烟草特有亚硝胺，以及通过体外实验中对卷烟烟气的细胞生物反应，证明了“神农萃取液”有一定的减害作用。”杨功焕教授告诉记者，“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筛选”。　　中国工程院院士秦伯益更是指出，“谢剑平的‘降焦减害’违法了。”“神农萃取液”是中药，加入“神农萃取液”的中式卷烟产销多年，却并未得到国家批准的“神农萃取液”可以加入香烟中的批准文号，“按国家法规，没有批准文号的药上市就是假药”。　　健康谎言编织营销骗局　　在“神农萃取液”被科学界全面否定之时，对于烟草业，尤其是低焦油烟的蓬勃发展，曾任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副院长的吴宜群教授直呼“这些都是烟草企业的营销手段”。吴宜群说：“他们首先把焦油定位为烟草最大的有害物质，然后宣称开发出低焦油、危害小的卷烟，而国内烟草业在这方面走得更远，不但要开发低焦油卷烟，还要在‘不健康中找健康’，开发能够保护心脏、抑制肿瘤的卷烟。”　　“近10 年，国家烟草专卖局和中国烟草总公司以‘减害降焦’为促销策略，在中国开展了一场类似的骗局，并使大部分消费者受到了欺骗。”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教授杨功焕告诉记者，“在精心编制的谎言下，低焦卷烟的产量大幅上升。使平均卷烟产量上升速率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中国烟草业的“减害降焦”策略中的一个关键策略就是假借科学包装，提供虚假证据来误导公众，即发展“高香气、低焦油、低危害”的中式卷烟策略。2003年4月，五叶神生物减害研究项目团队获得“烟草行业降焦减害科技工作”一等奖。11月，五叶神应用的“降低卷烟烟气中有害成分技术”项目获得国家烟草专卖局“科技进步特等奖”。　　这些奖项，被五叶神放在了官网以及互动百科上，用来为企业的产品做宣传。然而这些奖项是否能说明五叶神香烟“低害”，记者采访了杨功焕教授。杨功焕说：“五叶神获得的科技进步奖，跟‘烟草院士’谢剑平获得的是一个奖，在奖状上的批号一模一样。神农萃取液的获奖跟谢剑平当选‘院士’一样，不仅不能说明什么，反而是一种对公众的欺骗。”　　关于低焦油烟是否真的能降低吸烟的危害，国际防痨和肺部疾病联合会甘泉博士、杨功焕教授等人对此进行了实验，通过检测中草药卷烟吸烟者尿液中几种重要的烟草烟雾成分和代谢物的含量，结果发现与国内烟草业宣传的相反，吸中草药卷烟的吸烟者与吸普通卷烟的吸烟者体内的尼古丁或者致癌物的含量并没有区别。　　对于上述种种问题，记者试图向广东中烟工业有限公司进行求证，但截至记者发稿，该公司并未给予回应。　　在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国际公约》的条文中明文写道：“烟草制品使用‘低焦油’等词语属于虚假、误导、欺骗。吸极低焦油、低焦油死亡的风险和吸中度焦油卷烟一样”。　　五叶神总经理温育青坦言，从事烟草行业，自己有着空前的压力。吸烟与健康，利益与代价置身于这样的矛盾中，温育青思考：“难道烟草的发展就必然要背负道德的拷责，有没有一种解决问题的可能呢？”经过10多年的探索，五叶神已经从一个小企业成为了中国卷烟市场的高端主流品牌之一，只是他的成功却源自于对公众健康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