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创新工场的管理合伙人,负责投资事务。如果李开复是创新工场的旗帜,那汪华就是扛起旗帜的人。创新工场作为一家投资机构,曾经在投资部门的讨论会上,汪华坐在中间,周围站了一圈人,每个人挨个陈述事实、发表意见、提供新的信息,并且抛出自己的疑问。汪华就像家用的搅拌机一样,消化信息,给出答案。你问我答,乱中有序。
我对汪华的一句话印象很深,他说钱不能没有,但钱有很多种挣法。你可以苦哈哈地挣钱,也可以挣钱不多做着比挣钱更有价值的事。如果你只是为了挣钱而挣钱,第一不一定能挣到,钱这东西你越想还真不一定来;第二你就算挣到一点点也不见得会快乐。
汪华称得上是创新工场最忙的人,忙着研究互联网、研究产品、研究投资项目。过去5年,我大概和他聊过5次,前两次,第一次只有半小时,被其他事打断了;第二次是在2012年2月的一个下午,他一边吃着推迟的午餐,一边和我聊。他头发油腻,面有倦色。2011年8月、2012年4月,我参加过创新工场的两次户外拓展活动,晚上大家一块打德州扑克。汪华是德州扑克爱好者,但第一次他未参加,第二次他玩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回到房间里研究手机。
而汪华最擅长的、最爱做的事,就是深入研究一个产品,以及和创业者见面一对一交流,给对方深入使用的反馈和建议。“他把手机玩成精了,经常玩到凌晨3、4点,看新的手机应用,国内的、国外的、自家的、竞争对手的。然后,按条理地、一二三地总结起来。他想得清楚,也讲得清楚。”李开复告诉我说。
以前和汪华交流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评价是“我是单线程的人,长板特别长,短板特别短,短到别人觉得很糟糕。我是故意的,懒得理。人的时间精力有限,无关的杂事要抛弃,做最感兴趣的事,单位时间内的效率才最高。人要有兴趣、有梦想,要敢于为自己的兴趣和梦想放弃其他东西。”
2009年,创新工场选择了移动互联网做投资方向。当时,汪华和我提到了移动互联网的三步曲:第一步是工具,解决安卓手机不好用的问题;第二步是和社交、娱乐有关的;第三步是商务。他的预判,在2009年到2014年间逐一得到验证。
在录制《创业记·志刚和他的朋友们》的时候,我和汪华再次谈到了未来。他说:“移动互联网前面十几年只是一个序幕,相当于最早电力刚发明的时候,只用在照明和工厂里,大家就觉得很厉害了,好大的革新了。但是接下来,你会发现,你家里面的所有东西全给电气化改造了一遍。到电力进入千家万户、到了我们用手机、电力真正把世界改变的时候,刚开始的电力在照明和工厂造成的革命,跟它最后对整个社会的重塑是完全不值一谈的。”
“大家认为,过去五年的移动互联网是巨大的革命,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大时代的开始。过去十五年的互联网和过去五年的移动互联网,才刚刚开始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而整个人类,会被虚拟世界革命。或者说信息革命的大时代,才刚刚开始。”
创新工场投了100多家公司,在汪华看来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提高整个社会运行效率,把整个社会自动化掉。例如电商、O2O等。另一类就是帮助人消磨掉时光,例如游戏公司、社交网络公司等。
这两个也是有关联的。在很久之前的过去,可能地球上90%的人口都需要从事农业,来养活人类。随着机器、化肥、种植培育技术的大规模运用,农业生产效率越来越高,只需要10%的人口进行农业生产,就能养活人类。被解放出来的人口,从事工业生产、从事文化生产等等。
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带来的自动化,提升生产效率,会让现存的很多工种、岗位失去作用。更多的人口会被解放出来,流向为人类生产精神消费品、流向创造虚拟世界的领域。
文/李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