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人寿重启上市前总裁天价退休金遭质疑

本报记者 陆玲 发自北京　　对于久经风雨的新华人寿来说，新旧时代交替的阵痛期似乎即将过去。　　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前总裁孙兵月领养老金9.28万元的事件，可以说是这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不过，据新华人寿方面告知，这一特殊的做法目前已被叫停。自去年底，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汇金”)入主新华人寿后，随着董事长康典和总裁何志光的到位，整个市场都对新华人寿寄予较高期望。后因外部挖角及内部管理层交替，新华人寿经历了数月的剧烈动荡。从今年2月到8月底，从总公司到分公司，最核心的个险渠道离职者逾700人，保费一度连月下滑。　　不过可喜的是，在保险公司保费的关键时点—九、十月，新华人寿保费增速重拾上升轨道。根据新华人寿给时代周报发的内部报告数据显示，截至9月底，新华人寿以约750亿元的保费规模，稳居业内第三把交椅。鉴于前三季度的保费业绩和多数股东的看好意愿，10月14日，新华人寿召开股东大会通过了增资方案，公司股东将根据其所持有的股份，按每持有12股认购14股的比例参与增资，每股认购价为10元。新华人寿现注册资本12亿元，据此计算，公司本次增资将达到140亿元。对于140亿的具体增资数额，新华人寿并未向时代周报记者确认。但随着增资计划的明朗，其上市的蓝图也开始逐步展开。　　天价退休？　　10月初，国家审计署对中国人寿(601628.SH，02628.HK)进行审计的时候查出，新华人寿为47名高管购买了高额养老金，其中前总裁孙兵退休后每个月领取9.28万元。如按80岁身故测算，共可领取约2665万元。这也是迄今为止，史上最高的国企退休老总的养老金。　　据悉，这份严重超标的保单是通过购买补充养老保险的方式操作的。是2009年3月由新华总裁办公会议决定购买，但没经过董事会的集体研究，而是由前总裁孙兵通过召开办公会的方式决定的。原先是投保在新华人寿的下属公司，后来转到了中国人寿。董事会在发现这一问题时，竟然“以为是一年9万元，没当回事儿”。国家审计署发现问题后，表示方案违反金融类国有企业领导人廉洁自律的规定，要求有关部门调查处理。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新华人寿董事会已一致决定废止此养老计划，截至目前新华已付出约3500万元的保费成本，已有12名退休高管从中受益。　　受益者孙兵，1983年加入保险业，曾任平安保险常务副总经理，1994年参与创办新华人寿，任总经理兼董事。在关国亮掌控新华人寿的8年，孙兵是二号人物。2006年10月，关国亮被保监会停职，工作移交给孙兵，并接受司法调查。至2009年底汇金进入之前，孙兵成为新华人寿三年“非常时期”的掌门人。在三年“非常时期”，孙兵为保住业务规模，成立了“七大中心”，总公司同时给予了“七大中心”极大的资源支持与权限。一位新华人寿内部人士表示：“分公司老总的年终奖励能拿数百万元，这样的平台优势在同业不可能有。这也是三年来，公司业务未出现下滑的主要原因。”在孙兵的带领下，新华人寿长期处于寿险行业的领先位置。　　但与此同时，也暴露了诸多问题。比如投资出现较大失误，公司内控薄弱、案件不断等。而且最重要的是，新华人寿的费用三年来水涨船高，这引起股东乃至保监会的非议。当然，孙兵亦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痛苦转型　　对于前总裁孙兵的天价退休，新华人寿给时代周报记者的回复是，“这只是一份特殊时期的无效保单。”　　在评论人士马光远看来，在董事会没有批准的情况下，高管们就拿出巨额的国有资产为自己谋福利，这也说明新华保险的公司治理存在严重问题。的确，彼时的新华人寿董事会由于股权转让、人事纷争等诸多原因，只是一种摆设。2009年11月，中央汇金投资有限公司出资40亿元，从保险保障基金手中接手新华38.8%股份，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　　2009年12月28日，新华人寿召开2009年度第八次临时股东大会，选举产生了第四届董事会。其中，康典空降为董事长。今年2月4日，新华人寿和新华资产管理公司分别召开董事会，通过了对何志光和李全的任命。何志光将担任新华人寿总裁，李全担任资产管理公司总裁。随着新高管的陆续到位，新华人寿不可避免地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整。　　先是新华人寿原总裁孙兵在特别股东大会上拒绝了由其担任新华人寿董事的提名。知情人士表示，“三年来只做加法不做减法的孙兵，已不适合总裁这个关键角色。”几乎与此同时，新华人寿原总精算师杨智呈、原销售中心总经理高焕利、原运营中心总经理赵子良等三人跳槽至生命人寿。之后伴随的是令新华人寿措手不及的挖角大戏。据财新报道，2010年8月底，湖北分公司个险渠道约280名员工离职。后内蒙古、四川、河南、河北、广西等分公司也陆续爆发了类似的挖角事件。到8月底，共有15家分公司先后约700人离职。　　9月初，新华人寿总裁何志光回应媒体报道说，“现在确实碰到有些竞争对手针对性地挖角。”离职风波也一度让新华人寿的保费收入在部分月份遭受重创。不过，在这种动荡后新华依然保持着不错的业绩增长。根据新华人寿给时代周报发的新闻稿显示，2010年上半年，其保险规模保费收入超过540亿元，同比增速约68%，远高于行业增速，市场排名第三，在执行新会计准则2号解释的情况下，市场份额预计将超过10%。如新华人寿董事长康典在5月高峰会上的讲话，新华保险已经用其优异的市场业绩实现了“华丽转身”。　　在抓业务发展的同时，曾因IT信息系统落后导致保单出错而备受质疑的新华人寿的各项基础管理和后援平台建设也在加紧进行。据悉，新华人寿欲在北京市通州区建立一个占地200亩的后援中心，设在延庆的新华保险培训中心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此外，对财务管理、运营和人力资源管理等方面的系统性梳理和完善也在推进之中。　　新华人寿总裁何志光表示，新华人寿销售能力很强，后面综合管理、信息系统、风险控制等有所滞后。他们首先要确保前后台之间的距离不再拉大，然后用两三年的时间实现平衡发展。　　增资清障　　虽然目前新华人寿已经提前进入了行业第一梯队，但试图实现“华丽转身”，前提是要先完成增资。过去几年战火不断，处理过程一拖经年，注册资本还停留在2000年时的12亿元，与当下的资产规模严重不匹配，偿付能力不足是最紧迫的问题。　　新华原董事长关国亮在任期间，借道一些股东单位进行违规资金运作，令新华人寿连续几年陷入困境，虽然保费规模连年增加，但直到2009年底中央汇金公司成为新华人寿第一大股东以来，新华保险的增资事宜才提上日程。10月14日，新华人寿召开股东大会通过了增资方案，公司股东将根据其所持有的股份，按每持有12股认购14股的比例参与增资，每股认购价为10元。新华人寿现注册资本12亿元，据此计算，公司本次增资将达到140亿元。　　10月22日，新华人寿6849万股(占股5.7075%)在北京产权交易所挂牌转让，转让方为新华人寿第五大股东、且已进入破产清算的北亚实业(集团)。通过此次交易，北亚实业将退出新华人寿，同时可获得总计94651.28万元的现金收入。业内人士指出，新华人寿即将启动140亿元的增资计划，北亚实业显然无力参与认购增发股份，退出是其必然选择；而该公司转让股权“套现”也是为破产清算做准备。　　新华人寿老股东放弃行使优先购买权。两项目均不接受意向受让方的联合受让，同时，意向受让方不得委托他人或者接受他人委托持有标的公司股份。本次挂牌时间为10月22日至11月1日。该交易尚需保险监管部门批准。若新华人寿其余股东均按比例认购增发股，则此次交易完成后，两项目的受让方均有望进入新华人寿前十大股东名单，位列第七、第八大股东。若受让方为同一家实体，则将取代北亚实业居第五大股东。据悉，很多外部投资者看好新华的发展潜力，正在寻求入股机会。包括一些人民币PE基金在内，很多投资者表示兴趣。　　新华人寿总裁何志光表示，在市场份额前五名的保险公司中，新华人寿现有的1300家分支机构数量是最少的。“在这种情况下，新华能做到这样的业绩，说明分公司的能力很强。增资之后，即使仅靠外延式增长也会有很好的成长性。”　　一位董事会成员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我们都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大规模增资。未来新华要完善自身的资本补充机制，比如盈利和上市。”其实，早在7年前，新华人寿就差点成为“内地保险第一股”，但遭遇了当时的寿险业上市难题。　　彼时，新华人寿每股收益不到一毛钱，按20倍的市盈率计算，其IPO价格每股也只能限定在2元以内—距新华人寿每股8-10元的计划发行价格相差甚远。而按照当时新华人寿有关负责人的说法，2004年6月，就已完成上市各项准备工作的新华人寿选择了推迟上市，这一推就是5年。目前，随着增资计划的明朗，新华人寿将启动上市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