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化腾议案偏离民意

深圳市人大代表、腾讯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又被卷入争议漩涡。起因于他向深圳市人代会提交的议案。该议案的灵感应该来自此前的3Q大战，呼吁出台网络信息安全保护条例，管制新型的不正当竞争方式，还拟定了草案。有议论认为马是在为企业代言。奇虎360公司董事长周鸿祎未作评价，他承认自己不是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有管理人士认为，网络管理领域已有法规，关键在落实。　　马化腾的议案内容没有公开发表，关于网络信息安全的个人见解不得而知。笼统地讲，保护网络信息安全是没错的。只是保护的方式、涉及的利益调整等内容，一定会激起基于不同立场的众说纷纭。人们向来对马化腾和腾讯看法不同，自然也会影响到对他所提议案的评判。当然，在这里不是要讨论议案的正确与否，所争论对象也不应是作为CEO的马化腾，而是身为人大代表的马化腾，以及与代表角色相称的言行。　　目前的争议大概可以划分为三类：一是质疑马化腾假公济私，利用特区的立法权及人大代表的身份便利建议制订规制，企图抢占公共政策的主导地位，可能对其他网络公司造成不公正的后果；二是持守中立，将对马化腾的评价严格限定在代表职责的范围，不作扩大化的苛责；三是理解马化腾的做法，肯定人大代表在没有专职化的体制内只能就熟悉的领域提交议案，并据此反对那些质疑马化腾的说法。　　此次深圳两会针对知名企业家的争议其实不是最激烈的。相似的情况曾发生在中国前首富张茵身上，彼时的强度要厉害得多。全国政协委员张茵2008年在全国两会上建议修改劳动合同法，删去有关无固定期限的条款。她被认为是为资方张目，引起如潮的批评，与马化腾遇到的争议不可同日而语。但张茵和马化腾的言行都一再触及民众的心理敏感点，代表委员究竟要如何履职才算好？　　答案是明晰的：人大代表在理论上是民意代表，他们所获得的是公共身份，应该毫不迟疑地坚守公共立场，维护公共利益——— 而且要毫不遮掩地让大众和舆论看见他们的公共性，呈现一个大公的代表形象及行为。然而，现实中的人大代表处在比理论描述更微妙、更复杂的环境，理论与实际的差距往往是模糊的，可感知而不可言说。这差不多是普通人都能有所察觉的日常体验。　　在现有程序的制约下，马化腾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恐怕无法得出令众人信服的结论。马代表恐怕也只能任由各种说法跟随在他的议案后面。但这个两难的决断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表述，那就是：马化腾代表的问题意识与大众的担忧是否一致？两方的问题意识能否在民意代表的身份上相对接、相印证？厘清公私有难度，但将问题意识列为比较指标，这是可以得出结论的。　　腾讯和360公司的混战，不管双方出于什么理由，都在一定时期内给网民造成了实际困扰。网民担忧的是隐私是否被窃取，网民的问题是网络公司能否尊重个人在自有电脑上的完整权益。从已有的议案信息看，马化腾显然没有回应网民的问题意识。且不说议案的必要性或有效性，至少它的问题意识已经与网民有了落差。也可以说，马代表议案的公共价值值得商榷。　　委员代表与大众的问题意识不对等，甚至相互绝缘，这虽是常见现象，但绝非“代表只能反映自己熟悉的事务”可以辩解的。问题意识无法衔接，不同人群的相互理解成为难事，彼此间要么强辩，要么攻击，再不然就是相互冷落。表现在公共议政上，代表和大众间的分歧愈加显著。因此，马化腾代表的遭遇应该被更多代表委员留意，尤其要反省在喧哗背后公共问题意识被忽视的实情，努力向民意代表的理想境地接近。否则，在代表身份的公共性上，格局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