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图斯的EMC传奇：收购+研发撬动转型

EMC董事局主席兼CEO 乔图斯(新浪科技配图)作为增长最快的企业级IT公司，EMC增长背后的秘密是什么？在2012财年，EMC的销售收入达到了创纪录的217亿美元，是EMC董事局主席兼CEO乔图斯在2001年上任之初的4倍多。在2013年财富500强前25位科技公司中，EMC更是蝉联增长最快的企业级IT公司。或许与其他IT巨头稍作对比，才更能凸显EMC逆势增长的意义。戴尔在2013年第1财季的净利润下滑了79%，正在试图私有化，拉下帘子艰难重建；惠普在2012财年刚刚经历了127亿美元的巨亏，其市值甚至只有EMC子公司VMware的2/3；微软也在2012第4财季收获了成立以来的首次亏损；IBM、英特尔等巨头也因为下滑而遭受质疑……在IT产业从传统的“PC+服务器”的旧时代，向“云+端”的新时代转变的浪潮中，一批“旧巨头”因为转型乏力正饱受质疑，而EMC却越来越炙手可热。这家公司甚至并没有发明过多少为人熟知的改变世界的新技术，却在乔图斯的带领下，通过对研发和收购的双重杠杆，撬动着EMC的转型，并最终让这家很早就布局云计算、大数据等新领域的技术公司，逐渐站上了新一轮产业变革的浪潮之巅。2001年初，当EMC公司董事会任命乔图斯为新一任CEO时，几乎没有人会预料这位年过半百的前王安电脑CEO，会在未来10多年里，深刻改变这家陷入巨亏的存储巨头，并将EMC带入前所未有的巅峰。那时，互联网泡沫刚刚破灭，全球经济增长乏力，IT投资也遭遇全球性削减。对EMC来说，首当其冲的就是5亿美元的亏损。不得不说，乔图斯当时的运气不太好，就在他担任CEO的前一年，EMC刚刚以近9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再创新高，并牢牢控制着利润丰厚的高端存储设备市场71%的份额，21
40亿美元的市值更一度接近IBM。如何在低迷的IT产业中，重振EMC？这是一个在任何人看来，都充满荆棘的艰难过程。在此后的10多年里，乔图斯一直在推动这家存储巨头的大规模重组和变革。从2003年至今，他不仅累计投入165亿美元用于研发，更花费170亿美元收购超过50家技术公司，帮助EMC在加强核心业务的同时，扩大产品组合，战略性地进入新的业务领域。作为一家企业级IT公司，除了对VMware的收购，EMC这些年的变革并不为外界所津津乐道。这家巨头在乔图斯担任CEO的10多年间，所发生的变化看似稳健且不易感知，但是回望起来，却又感觉一日千里。“球队”老板乔图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过往的经历，与塑造EMC传奇，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坐在《商业价值》记者面前的乔图斯，满头银发，不苟言笑，低调且深邃。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很难将这位IT业为数不多的偶像级CEO与“棒球”、“空军”和“海滩救生员”等具有“狂热”色彩的职业联系起来。成长于纽约大都会区的乔图斯，曾经是个半职业的棒球运动员。作为后备军官训练队的一员，乔图斯还曾希望加入空军奔赴越南战场，却因为结节病未能成行。1969年，乔图斯大学毕业，在华尔街短暂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辞职成为一名海滩救生员。不久，他在美国无线电公司获得一份系统程序员的职位，进入IT业。两年后，乔图斯从程序员转岗做销售。随着美国无线电公司被GE收购，乔图斯加入Unisys公司，并逐渐成长为Unisys美国业务总裁。乔图斯职业生涯的第1个顶峰，开始于1993年。那一年，46岁的乔图斯担任陷入困境的王安电脑董事长兼CEO。乔图斯敏锐察觉到网络技术正在成为IT业的新蓝海，他果断将王安电脑从大型电脑制造商转型为提供全球网络技术服务与解决方案的公司。乔图斯的魔法棒是并购，从1995～1999年，他连续并购10多家公司，扩大王安电脑在网络技术服务领域的产品组合。准确的战略预判和转型方向，加上以并购为主的快速行动，让乔图斯收获了成功。网络技术服务为王安电脑带来的久违的增长，至1999年，短短6年间，王安电脑员工数从最初的5000名扩展到2万多名，年收入超过35亿美元，市值增长了3倍。或许与早期的半职业棒球运动员的经历有关，在推动王安电脑转型的过程中，作为“
空降兵”的乔图斯更像一位“球队”老板。为了让“球队”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他更倾向于从外部购买刚刚崭露头角的“新秀球员”，这样既可以迅速弥补弱点，又具有增值空间。乔图斯的这种“球队”老板风格，在2001年担任EMC公司CEO之后，发挥到了极致。重振之路从2001年开始，乔图斯像搭积木一般，对EMC进行了重组。那时候，EMC的产品组合非常匮乏，Symmetrix存储阵列这款单一硬件产品的销售额占其总销售额的近80%。在乔图斯看来，这才是危机的
根源。对单一产品过分依赖，就是丧失应对市场波动的主动权。在战略上，乔图斯希望平衡EMC公司销售额中软、硬件产品的比例。当时他在多个场合宣称，要将EMC从一家硬件存储公司，转型为一家硬件、软件和服务并重的公司。与此同时，他加大了研发的投入，每年营业额的12%被投资于研发。为了短期内扭转亏损的颓势，乔图斯极力在EMC削减费用，同时对管理层进行大规模重组。新管理团队中只有1/3来自原有的管理团队，另外的2/3有一半来自内部提升，一半来自外部。或许与早年养成的“球队老板”风格有关，在乔图斯担任CEO的这些年里，对吸引外部人才的不拘一格，成为EMC在IT公司中特立独行的做法。EMC现任高管团队，基本都是来自EMC公司外部的“空降兵”。在管理团队的“积木”搭建完成之后，乔图斯再次上演了一场又一场并购大戏——他将每年营业额的10%用于并购。在2001～2005年的最初5年间，EMC有13次重要收购，分别来自IT管理、服务、企业内容管理和信息治理、虚拟化和容灾备份等领域。这其中大部分都是EMC此前未曾涉及的领域。而在上一个5年，EMC只收购过1家存储公司。EMC收购最密集的时间段是2006～2010年的5年间，共收购了32家公司。信息安全、容灾备份、大数据存储和分析等，是这段时间收购的重点。2011年至今的数次收购，重点依然是大数据和信息安全。这其中最知名的，就是EMC对VMware的收购。虽然已经过去将近10年，这次收购仍然在各种场合不时被提起，成为大公司收购历史上，非常经典的案例。2004年，EMC以6.35亿美元收购了VMware公司，战略性地进入了当时还不被看好的虚拟化领域。短短5年之后，随着云计算的大行其道，虚拟化技术变得炙手可热，VMware已经成为云计算领域最为重要的技术供应商之一。在2012财年，VMware的年收入47.4亿美元，市值却高达402.7亿美元，远高于惠普公司277.6亿美元市值。乔图斯将这些被不断收购的公司称为“珍珠”，EMC的优势就是将这些珍珠小心翼翼地穿起来。EMC不断进入新的业务领域，产品组合越来越丰富。更为重要的是，乔图斯的每一次收购，虽然没有同样偏好收购的Oracle公司CEO拉里 埃里森那样动辄百亿美元的大手笔，但是似乎每一次重大收购，都颇具前瞻性，且很好地抓住了机会。比如，收购VMware，进入虚拟化领域，为日后抢占云计算铺平道路；收购Isilon、Greenplum等，将EMC的业务优势延伸到大数据；收购
RSA等安全公司，解决云计算和大数据大行其道之后的新时代的可信和安全问题。产品组合的不断丰富，且恰逢其时，让EMC这家技术公司逐渐站上了IT产业变革期的浪潮之巅。从EMC举办的每年一次的产业盛会EMC World的主题，也多少可以看出这家公司从这场IT产业变革中正在不断脱颖而出——2010年到2013年的EMC World主题分别是：私有云之旅、云计算适逢大数据、转型IT+业务+你自己、引领转型 。从小心翼翼的“私有云之旅”到颇具自信地“引领转型”，变化的不仅是口号，更是这家公司。乔图斯的魔方5月7日，2013年EMC World上，乔图斯宣布成立一家新公司Pivotal，这家由EMC、VMware和GE联合投资成立的新公司，定位在下一代云计算和大数据
应用市场。这是乔图斯的顶峰时刻。10多年的经营，让一家专注存储的硬件公司胜利转型，拥有包括EMC、VMware、Pivotal和RSA四大
独立品牌的公司，且在各自的战略领域都颇具竞争力。Pivotal定位在下一代云计算和大数据应用市场，VMware致力于软件定义数据中心，而EMC则专注在信息基础架构。换句话说，EMC专注底层的基础设施，VMware定位在中间层，Pivotal则主要做顶端应用，RSA关注可信和安全贯穿其中。就如魔方一般，这4家公司的产品交叉组合，让EMC得以进入越来越多未曾进入的领域参与竞争，且颇具优势。比如，“X86服务器+VMware+高可用存储”的云计算模式，替代传统的UNIX服务器和小型机，就被认为是造成IBM小型机营收大幅下滑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把选择权还给用户，这就是游戏规则。”乔图斯告诉《商业价值》。在乔图斯看来，由一家公司提供一站式解决方案的时代已经过去，用户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权，减少对专用硬件的依赖。乔图斯承诺EMC将更加开放，通过软件定义存储(SDS)、软件定义网络(SDN)和软件定义数据中心(SDDC)等新的技术和产品组合，让用户们的选择权越来越得以尊重。在以云计算、移动化和社交化为特征的IT产业新时代，数据的急剧膨胀，建设互联网规模的数据中心，对服务提供商和大型企业变得关键。乔图斯所说的软件定义数据中心等技术和产品，将帮助企业级客户获得管理大规模数据中心的能力。只有将数据中心从底层硬件分离出来，IT部门才可以真正实现资源定制、按需服务。这将是EMC在未来大有可为的新领域。这家在乔图斯接手时陷入巨亏的存储技术公司，再也不是当年的那般模样——它在越来越多的领域，开始与IBM等昔日的“全能型”IT巨头们展开竞争。不过，EMC与巨头们的全面战争，或许将是乔图斯继任者的重任。身兼EMC公司董事局主席兼CEO的乔图斯，很可能在2013年卸任CEO，并逐渐淡出EMC。在未来，乔图斯的继任者能把他塑造的传奇延续到与巨头们的全面战争中吗？乔图斯似乎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