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是
Facebook第一位中国籍研发经理,最近他出版了一本书叫做《打造Facebook》,在书中他把自己在Facebook
多年的经历和感悟写了进去。
当记者在北京一家咖啡厅见到王淮的时候,他身背登山包,脚穿登山鞋,就像
刚刚探险归来。接下来的时间里,王淮讲述了一群黑客改变世界的故事。
我
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亲身经历了Facebook发展最快的
五年。
入职第二天,我就在新员工的午餐会上问了公司联合创始人兼CEO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一个很“黑客”的问题。“扎克,你有女朋友吗?”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老板,我替自己的表姐问。这位年轻的亿万富翁突然低下脑袋,挠了挠头,显得很不自在。我估计,那一刻,他和我都觉得这个问题好傻。
不过,他可能会想,又是一个靠谱的Geek来了。
选择是否到Facebook,我犹豫了好长时间。2007年4月,我当时在雅虎做软件工程师,同时收到了Facebook和Google两家公司伸来的橄榄枝。当时Facebook是一家只有100
多人的小公司。这家面向大学生的社交网站不到2000万用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对一些特定大学开放,影响力有限。我最早还是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注册过Facebook,但却很少使用。
我最终还是加入了Facebook,工号130多号。回忆起来Facebook最吸引我的是这是一家创业公司。在创业公司很多东西需要自己摸索,并且公司能够提供学习、成长的空间。
其实,在选择Facebook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这家公司失败了,这一段难得的经历也能给自己带来经验和自信心,大不了赌上几年青春。
那时Facebook总部就在离斯坦福大学校园不远的一幢不起眼的办公楼里。当我第一次走进工程师群聚的二楼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在杂乱的办公区里没有任何隔间,所有人的工作台都连成一片;几乎所有人的年龄看起来都不超过30岁,墙壁上有不少涂鸦,有人站在滑板上从水泥地面上滑过;有个会议室被彻底改造成游戏室,里面放了XBOX、PS2等流行的游戏机。角落里几人躺在沙发上玩XBOX游戏机,零食酒瓶散落一地。与雅虎等级森严的大公司文化不同,这里到处散发着自由与活力。
在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感觉扎克伯格大部分时候是一个沉默甚至有点害羞的领导人。他的工作台就在办公区的一角,和其他员工的连在一起,桌上总是摆着一台12127.html">苹果笔记本电脑和一瓶佳得乐运动饮料。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常常穿着拖鞋甚至光着脚在不大的办公空间里来回踱步。2009年,公司搬到几个街区外位于加利福尼亚大道(California Ave)上一座飞碟形状的建筑里。空间宽敞了不少,但扎克伯格散步的习惯依旧。
工作之外,扎克伯格最喜欢的是古典文学,尤其是古罗马史诗《埃涅阿斯纪》(Aeneid)。他对书中埃涅阿斯建造的“在时间上不朽、在空间上无界”的城市神往不已。他的Facebook主页中名言一栏所填写的句子就来自这本书:“财富眷顾勇者”(Fortune favors the bold)。或许是受到书中英雄情结的感染,扎克伯格在21岁的时候就拒绝了雅虎10亿美元的收购邀约。雅虎时任CEO特里·塞梅尔(Terry Semel)后来告诉《纽约客》记者:“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谁能抵挡十亿美元的诱惑。”也许只有悬挂在Facebook办公区上方的一条标语才能说出这个年轻人的心声:GO BIG, OR GO HOME!
扎克伯格曾经在自己的Facebook主页上这样描述自己:“率真,破坏欲,革命性,信息流,保守,动手制作,心无杂念。”这些形容词看似毫无联系,
但是有一群人看到后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归为自己的同类。他们就是人们所说的“黑客”。在Facebook办公区的一面墙上有一幅雷内·马格利特(René Magritte)名画《戴黑帽的男人》的仿作:一群男人穿着同样颜色款式的黑衣黑帽站成一排,每个人面部被一个青苹果遮盖,表情模糊不清。而现实中的黑客就像是这幅画的真实投影:他们习惯把面孔藏在屏幕后面,用一行行代码窥探这个世界。
扎克伯格从不掩饰他曾经是黑客的历史。早在哈佛大学一年级时他就曾经潜入临近的宿舍楼,用一根网线下载了整座楼住客的照片;他还入侵了另一个宿舍楼的数据库盗取密码。最后这个18岁的年轻人写了一个叫做Facemash的程序,该程序可以用来对校园里的女生进行比较打分。这个恶作剧显然冒犯了不少人,很快就在校园里引起公愤,他也因此被处以留校察看的惩罚。这些事迹后来被大卫·芬奇在2010年拍成了电影《社交网络》。
虽然受到了处罚,但这种黑客行为却让年轻的扎克伯格看到了改变人与人交往方式的可能性,为后来Facebook的诞生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