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破产拯救米高梅电影公司胜算能有几何

昔日“雄狮”米高梅公司　　(文/陶楠)申请破产保护的米高梅，上了大洋彼岸中国各大媒体头条，掀起一股热爱好莱坞、尤其热爱黄金时代好莱坞人们的怀旧热潮；而同时兼任旅游部长的新西兰总理约翰·凯伊（John Key）正在为新西兰元对美元强势烦恼，因为成本的上涨让时代华纳威胁说要把魔戒前传《哈比人》移到比新西兰更便宜的地方去拍摄，而米高梅漫长的债务重组过程又让这个由时代华纳与之合作的项目处于停滞状态。凯伊考虑将给这个项目提供2500万美元的补贴——看起是笔巨款，可比起《魔戒》系列给新西兰带来2.6亿美元收入来，还是很划算的。不过在美国国内，米高梅破产重组的新闻甚至算不上重要的经济新闻，因为这不过是一个制作能力早已沦为二流、严重仰赖“祖传”片库的电影公司又一次在资本市场上被买来卖去而已。然而对于凯伊总理来说，米高梅的择日而亡真是振奋人心的消息，停滞的《哈比人》看起来很快就将继续了。　　择日而亡　　经几乎全部债权人许可，米高梅（Metro-Goldwyn-Mayer Inc.）去年11月3日向位于纽约的联邦南区法庭正式递交基于《联邦破产法》（美国最新《联邦破产法》解读）11款的破产申请。一天后，法官核准该公司进入破产保护程序，并确定于12月2日（即法定最短30天期限后），决定是否最终允许其按目前提出的“预先确定方案”进行破产重组。　　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债权人其实更愿意以最少20亿美元的价格卖掉这头垂垂老矣的“雄狮”套现，可惜没人出价到他们想要的价格。经济衰退的时候东西是很难卖个好价钱的，何况米高梅最主要的现金流贡献者——片库的DVD销售正遭受来自网络盗版的严重影响。据说，整个DVD销售2009年下降了10%。　　正式递交破产申请的五天前，债权人们投票通过望远镜公司（Spyglass Entertainment）提出的方案，同意免去米高梅40多亿美元的巨额债务，以换取破产重组后新公司的股权，并将管理权移交给望远镜公司的共同创始人巴伯（Gary Barber）和伯恩鲍姆（Roger Birnbaum），而米高梅持有62.5%股份的联艺不包括在破产重组范围内。　　“资产负载表的重组是这个公司继续经营下去唯一可行的办法”，米高梅2009年负债危机爆发以来被指派担任联合CEO的库伯（Stephen Cooper）说，通过破产，“重组计划将完成急剧削减负债及提供新资本注入可能的两大目的。”　　自2005年被索尼收购后，米高梅内容业务一直没有起色，在债务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这些债权人大多是对冲基金，他们是着眼于眼前而非长远的投资者（传统上投资娱乐业一般都是做长线，这是电影发行的性质和所需资金的庞大规模使然）。由是债权人和股票持有者选出的管理层的矛盾在今年3月达到高潮。　　在各种高技术堆砌出来的大片当道的现在，喜剧本来就难以讨喜；假使影片被定为限制级，更加糟糕透顶，因为这意味着电影在许多影院都不能播出；而被米高梅管理层寄予创造奇迹希望的喜剧《热浴盆时光机》（Hot Tub Time Machine）被定为限制级，票房收入惨淡，直接引发了债权人要将公司置于破产境地来保护自身投资的声音，他们拒绝当时管理层给出的、再筹集数十亿美元以便每年可推出约10部新的大片的想法。　　华尔街经常动用美国《破产法》11款来使自己投机的损失降到最小。根据该规则，资不抵债的公司可以通过破产重组获得新生的机会；而债权人不但可以通过债转股（把旧公司债务按一定规则和程序转成新公司的股份）等方式降低损失，而且可以依据先满足投资人后顾所有者的立法原则制定的法律条款，名正言顺地抹去所有旧公司股东的利益。具体到米高梅的破产重组中，这意味着在2005年花了48亿美元收购米高梅的旧公司控股股东索尼、康卡斯特等组成的并购集团，将颗粒无收。　　不管怎样，这个以咆哮的狮子为标识的好莱坞标志性公司的旷日持久的挣扎，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page]　　著名影名泰勒曾在米高梅旗下　　脍炙人口的《猫和老鼠》　　掠食者伊坎　　然而，债权人们在选择破产重组方案上一度陷入胶着。一个方案是望远镜公司（Spyglass Entertainment）提出的，得到以Anchorage公司为首的多数债权人支持：债权人把债务转成新公司的股份（占95%以上），管理权交给望远镜公司的创始人巴伯和伯恩鲍姆，他们以公司部分资产加入新公司，作价5%股份。望远镜公司在制作小成本影片上素有声誉。其多数项目预算都不大，只有5,000万美元左右，每年制作四到六部电影（不过偶尔也会有大制作）。　　另一个方案由米高梅最大的债权人、私募基金经理卡尔·伊坎（Carl Icahn）提出，他竭力推行一个让米高梅与竞争对手狮门娱乐公司（Lions Gate Entertainment Corp.）合并的方案：17亿美元用于购买债权人手中的股票与债务，以及债权人债转股（占新公司55%的股份）。然而，尽管伊坎在表决前收购了20%左右米高梅的债务，却离法定的、有能力否决提案的份额——30%相差甚远。因此即使他承诺在否决望远镜公司提案后他可以溢价收购其他债权人手中的债务，但多数债权人对伊坎在狮门高达38%股份的影响力心存疑虑，毁掉了伊坎提案被债权人会议接受的可能。　　不过伊坎手中握有的大量债务，还是让米高梅对重组方案做了数次改动以获取他的支持。最后上呈法庭的文件中对伊坎有利的改动包括：伊坎将获得新公司9个董事席位中的一个；巴伯和伯恩鲍姆将不再是米高梅控股公司新董事会的主席，他们在新公司中的持股比例降到1%，作为交换，望远镜公司的老片不会并入米高梅的电影资料馆。　　望远镜公司近期制作了《星际迷航》（Star Trek）、《前往希腊剧院》（Get Him to the Greek）等热门影片。它曾打算把部分老片并入米高梅，以换取新米高梅略高于4%的股份。但伊坎表示反对，说这些影片出价过高。　　对于伊坎这样公司掠夺者，按
网友的话来说，他投机的策略是“扼杀婴儿，培育孩童，然后将任何可能威胁到其控制权的家伙暗中踹入大海”。事实上整个2010年，这位职业投机家想方设法收购狮门娱乐，控制米高梅只是他希望一石二鸟的顺便作为——即通过合并狮门与米高梅，同时加强自己对两个公司的控制。　　狮门管理层于10月28日、米高梅债权人就破产重组方案进行表决的当天，在曼哈顿的联邦地区法院提起诉讼，指责伊坎玩弄两面派手法，“一方面公开称并购米高梅是非常愚蠢，称米高梅就像带着一个腐烂图书馆的恐龙，另一方面却私底下秘密购买米高梅的债务”。米高梅的债权人则以通过望远镜公司的破产重组方案表明态度。伊坎一箭双雕的策略受阻。但鉴于他在两个公司分别高达33%（狮门）、18%（米高梅）的股权份额，指望他不兴风作浪是不太现实的。　　[page]　　下一部《007》将会在何时上映？　　前途茫茫　　鉴于破产法庭对《破产法》11条一贯的处理方式，米高梅甚至在递交申请前就宣称将在破产程序完成后15周内融资1.25亿美元，以推动搁置已久的第23集《007》和魔戒前传《哈比人》（两集）的拍摄。在此之前，米高梅在哈比人项目上已投资两千万元，预计该项目成本可能将达到2.65亿到2.75亿，因此在第二方时代华纳的新线公司外可能还需要第三方的加入。　　然而，几乎完全落入华尔街投机家手中的米高梅是否真能实现这些计划，并不被业内人士看好。例如《华尔街日报》就认为，米高梅被更惯于整顿家庭保健类公司和社区银行的不良债务投资者接管，其前景黯淡。　　可要说新的米高梅渺无生机，却也不对。因为对于再冷酷无情的投机家来说，将一只病鸭拆骨剥皮零敲碎打，不如养得肥肥壮壮待价而沽。新米高梅的命运是沉是浮，端看新管理团队有否可能在短时间内点石成金，迅速打开一个新局面。有消息人士透露，新管理层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决策说是将更多生产面向有线的电视节目。这个传言有一定的可信程度，因为米高梅最重要的资产、著名的片库里，除开4100多部长片外，还包括10800多集电视节目，《星际之门》就是近年来比较出名的科幻电视剧集。在今年9月进行的资产评估中，米高梅片库的价值达到26亿美元。　　从派拉蒙令颁布开始，米高梅就走上了下坡路，此后便在各怀目的的投机者手中转来转去。最糟糕的买主公认为赌城大亨柯克伦恩（Kerkorian），他卖掉米高梅具有历史意义的制片厂开发房地产，用米高梅品牌成就其拉斯维加斯旅店业；但就是在其拥有米高梅的期间，他收购了联艺，带来007系列等米高梅现存的最著名资产之一。特纳得到米高梅最有价值的1948年前的片库，他将经典黑白片数字化为彩色片谋利的行为遭到批评家们的强烈抨击，但普通观众喜爱彩色的《魂断蓝桥》是不争的事实——否则特纳的暴利从何而来？　　由此可见，只要片库在，命运多蹇的米高梅仍将顽强生存；只要人们还喜欢《飘》和《宾虚》，狮吼将永在人们耳边萦绕。　　郝思嘉说，“明天，毕竟是新的一天！”　　（作者为重庆大学舆情信息研究所国际部主任）　　腾讯娱乐独家稿件 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