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轲：此时进入和抄底无关

关键词：新财富；张曦轲　　拥有超过15年管理咨询经验的张曦轲，曾为麦肯锡扬名中国立下汗马功劳；2008年，他走马上任安佰深大中华区总裁兼全球合伙人，帮助这家历史悠久的欧洲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在中国开疆拓土。安佰深多年专注科技及电信、零售及消费品、医疗、媒体、金融及商业服务等五大产业领域积累的丰富经验，和张曦轲作为管理专家擅长发掘企业价值的能力，有助于安佰深在中国复制欧美市场的高回报。?　　在酝酿3年之后，位居全球十大私募投资基金之列的安佰深私募股权投资集团(Apax Partners)于2009年4月在上海组建了分公司，开了全球领先PE让大中华区总裁长驻中国内地的先河。　　在2008年10月宣布进入中国以前，安佰深这个名字对绝大多数国人而言都显得相当陌生。尽管在国际上它几乎与百仕通(Blackstone)、凯雷(Carlyle)以及KKR等著名PE并驾齐驱，但在中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后来者”，除了在竞购电讯盈科子公司HKT时小露了一把脸之外，
中国市场几乎难觅其踪影。事实上，“2005年，安佰深在香港成立办事处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进入中国内地事宜，包括了解市场、储备人才、搭建网络，”2008年走马上任安佰深大中华区总裁兼全球合伙人的张曦轲说，“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中国其实和‘抄底’无关，只是准备工作恰巧在此时水到渠成。”　　“未来，安佰深公司的全球业务会有1/3在亚洲地区，而中国绝对是重中之重。”这个看似有些腼腆的大中华区总裁一说起话来就神采飞扬，伴以丰富的肢体语言。作为欧洲历史最为悠久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之一，安佰深长久以来专注于科技及电信、零售及消费品、医疗、媒体、金融及商业服务等五大产业领域(图1)，并且以收购投资和成长资本型投资见长。“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关键是‘有所不为’，这点对私募股权投资来说甚为重要。”张曦轲的心目中显然已经为安佰深在中国的未来描好了蓝图：在中国市场上，安佰深仍将一如继往地扎根于这五大领域，“这恰巧也是未来中国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　　PE界的咨询专家　　在加入安佰深以前，拥有美国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J.L.Kellogg School of Management)金融专业硕士学位的张曦轲在中美两地有着超过15年的管理咨询工作经验。1993年，他加入著名咨询公司麦肯锡，两年后即开始从事大中华区业务，此后历任麦肯锡公司全球资深董事、上海分公司董事长等职，同时也是麦肯锡80多年历史上第一位华人董事合伙人，为麦肯锡扬名中国市场立下了汗马功劳。　　巧合的是，安佰深的创始人之一、有着“欧洲私募股权之父”之称的罗纳德·科恩(Ronald Cohen)和其现任CEO贺马汀(Martin Halusa)同样曾在管理咨询界摸爬滚打了数年。事实上，整个安佰深的全球合伙人团队中绝大多数人都来自产业界、企业界高层以及麦肯锡、波士顿咨询公司(BCG)等管理咨询公司高层，具备相关行业的咨询管理经验或直接来自于某一行业的人员比例高达80%，“媒体行业的全球投资负责人就曾经担任过英国最大媒体之一的CEO”，这使得他们对市场及行业有着深刻的认识。深谙此道的安佰深之所以认同张曦轲，挑选他负责中国内地、香港、台湾及东南亚地区的投资业务，原因恐怕也不外乎于此。当然，他在中国多年所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同样举足轻重。　　收购基金最令人不可思议之处，就在于它们同时控股或参股不同行业的公司，却又能在不同的领域实现企业的价值提升。对安佰深来说，一支具有丰富行业经验和管理经验的团队在一定程度上让管理“多元化”投资成为了可能，“也让安佰深格外注重行业价值的发掘”。“安佰深并非资本运作的专家，它成功的关键在于对企业本身的运营，对企业所在的行业都有足够的了解，不管是业务的发展潜力还是所面临的商业风险。”张曦轲如此解释安佰深的成功之道。　　“几乎每一个项目，安佰深都会至少派遣自己团队中的一员进入所投企业的董事会，并不担任具体的职务，但却能把该行业国际性的视角、对风险与危机的解读以及对新趋势的及时把握注入企业。”这名董事会特派员同样也负责监督诸如公司治理、企业社会责任等各种非财务方面的表现，以帮助企业全面改善营运表现。　　依靠这支由行业专家组成的团队，安佰深过往打造了一连串亮眼的成绩。其所投资的所有企业，过去20年的平均年利润增长达到17%，这在欧洲国家年均3-4%的GDP增长情况下实属不易。而安佰深本身也长期占据着欧洲最大私募股权基金的鳌头，掌管着近400亿美元的资产。全球最大的卫星业务服务商国际通信卫星有限公司(Intelsat)、全球最大外汇兑换业务运营商之一的通济隆(Travelex)、全球第二大教育出版商圣智学习出版公司(Cengage Learning)、印度最大的私有医院集团阿波罗医院(Apollo Hospitals Enterprise)等均出现在其投资组合之内，而对Tommy Hilfiger(唐美·希绯格)和英国零售品牌New Look的收购规模更是位居欧洲前列。　　专注的行业守望者　　谈及选择企业的标准，张曦轲一脸坚定地表示：“首要条件就是这个企业是否属于安佰深所专注的五个领域之内，如果不是，有再好的机会也会放弃。”从最初起家的欧洲市场，到后来的美国，再到2006年进入的印度市场，乃至刚刚成立上海公司的中国市场，安佰深一直坚持这一原则，“这五大产业领域是安佰深的优势所在”。之所以选择这些行业，张曦轲说“是基于当年欧洲经济的发展情况以及产业结构的考虑”。　　“私募股权的发展向来有两条路，一条走深，一条走广，不能说哪一条路更好。”张曦轲并不认为专业化是未来私募股权发展的必然趋势。只是很显然，安佰深选择了前一条路，也更看好这条路，因此在这条路上一走就是25年。　　行业之外，安佰深挑选企业最看重其是否具有核心竞争力，并且这种竞争力是否具备可持续性，再者就是管理团队的质素。通常，安佰深会投资价值介于10-50亿美元的企业，在运营数年待其增值后选择合适的方式退出。在帮助企业提升价值上，安佰深的作用仅局限于董事会，采取的是“资本和管理有效分离”的方式，不会干预任何的日常经营活动，与企业管理层的关系更像是战略合作伙伴，因此“对管理层的选择也就显得更为重要”。　　行业上的专注使安佰深有机会接触到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从而充分发挥他们之间的协同作用。2008年，安佰深在德国收购了一家名为D+S的网店。D+S作为服装品牌企业承包的网络销售平台，提供从支付到运送再到退货等一整套服务。安佰深充分发挥其在服装行业浸淫多年的优势，让所投的服装品牌成为了D+S的客户，帮助D+S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成本开拓了客户，而服装品牌企业也以最小的代价拓宽了销售渠道。　　张曦轲最为津津乐道的例子，除了PVH(Philips-VanHeusen)的股价在安佰深助其完成对Calvin Klein的收购和重整后3年内翻了三倍之外，当属对美国知名休闲服装品牌Tommy Hilfiger的收购。彼时Tommy Hilfiger在本土美国遭遇了经营危机，品牌地位和销售规模同步下滑，而在欧洲却保持着相对高端的地位。安佰深遂与Tommy Hilfiger本人以及品牌的欧洲管理团队联手买断了这一品牌在美国的经营权，并充分借鉴其在零售行业的经验，大幅度削减Tommy Hilfiger在美国市场上曾经赖以生存的批发业务，改走零售店路线。尽管在短期内经历了销售额急剧下滑的阵痛，但Tommy Hilfiger最终成功恢复了以往较为高端的定位，品牌附加值得以恢复，甚至有所提高，而利润获得了成倍增长。　　收购企业价值的提升最终转化成安佰深给投资人所带去的丰厚回报。过去15年，安佰深欧洲基金净内部收益率(IRR)高达28.1%，比业内前十的平均水平高出约5个百分点；而10年均值更是比业内前十的平均水平高出近12个百分点，并且都远优于同期MSCI欧洲的回报表现。　　审慎地面对风险　　面对异常严峻的金融危机，身处金融行业的私募股权基金自然也无处遁逃。2008年，全球私募股权基金的投资金额与投资数量和上一年相比均大幅缩水(图2)。　　2008年11月，私募股权投资巨头KKR的上市计划搁浅。在许多投资人眼中，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的日子未必比投资银行和对冲基金好过。实际上，机构提前抛售手头的投资组合以偿还贷款的情况已经出现。对此，张曦轲却表现得谨慎乐观：“安佰深从来就是个审慎的投资机构，尽管打击在所难免，一些收购企业的增长放缓甚至出现经营困难，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企业宣布破产。”　　张曦轲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安佰深的年度报告显示，其对待杠杆融资的态度极为谨慎，债务/利润比仅为5倍，个别收购甚至是无债务的纯股权投资。除此以外，安佰深内部的研究部门早在2007年就给出了“金融泡沫”的预警。为了尽可能降低实体经济滑坡和资本市场估值下滑对投资收益造成的负面影响，安佰深逐步展开了防御性的策略，2007年退出案例金额位居欧洲私募股权基金之首，并且当年的投资金额也有所收缩。到了风雨飘摇的2008年下半年，安佰深未有任何新投资，全年的投资总额为18.4亿欧元，而退出金额则高达10.7亿欧元。“安佰深目前手里有超过100亿美元的资金，这些都是为未来2-3年的投资所做的储备。”　　尽管安佰深在2000年才完成从风险投资到私募股权的彻底转型，“作为当年英国第一家风险投资机构，安佰深的DNA中有着探险精神”，但在张曦轲看来，这与审慎和耐心的投资态度并不矛盾。在进入中国市场前耗费3年时间做各项准备是有力的佐证，进入印度市场3年多来只投资了一家企业也同样说明了问题。　　很显然，在尚未有所动作的中国市场上，张曦轲仍将秉承安佰深长久坚持的审慎传统，“我只能说，未来安佰深在中国所投资的企业一定属于我们所专长的五大产业领域，投资以后也一定会较长期持有，将其做大做强，成为领先的企业；但对何时下第一笔单并没有具体的时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