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暖花开的马年春天,前国家工商联副主席、钢铁大王李海仓,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宁了。他曾一手打造的钢铁帝国,如今因贷款逾期而岌岌可危。10年前的2003年,李死于枪杀。
彼时,48岁的李海仓如日中天,中国也正处在一轮经济大牛市的起端。李踌躇满志,正拟大肆扩张,在福建沿海设立大型生产基地,以应对铁矿石越来越多来自海外的钢铁新格局。
从后来的情况看,李海仓并未提前安排什么接班人计划。这为他的企业走向,最后埋下伏笔。
李海仓去世后,海鑫钢铁这个典型的家族企业,面临接班人的艰难抉择。从微观经营能力和维持政商关系看,这个家族还无人有潜力超越李海仓。
当时有媒体称,接班人人选有三:一是李海仓的创业搭档、副董事长辛存海,二是李海仓的五弟、海鑫钢铁总经理李天虎,另一个,是李海仓的六弟、有着海龟背景的李文杰。
很多人看好李天虎。这个华北电力大学的工科生,1993年回到海鑫,从工班长干起,后来擢升为总经理助理,副总经理,总经理,一步一个脚印,对整个企业的每个细节了如指掌。
即便不用上述三人,还有一种对家族企业更好的方案:引进职业经理人。
但最后,李海仓的父亲李春元拍板决定,让李海仓21岁的儿子、“少帅”李兆会,担任董事长。彼时的他,正在澳洲读书,学习市场营销和企业管理,对钢铁并不在行。
事实上,即便如此,几位经验老到的“摄政王”和顾命大臣若全力辅佐,海鑫钢铁也不至于跑偏。
但很快,李兆会便和诸多前朝老臣发生矛盾,他们或出走,或被边缘化。但是,2003-2005年,海鑫钢铁的效益提升依然非常明显。今天回头看,这应归功于经济形势以及李海仓生前的精密安排。但是,很多人却将此功归结于李兆会的聪明和勤勉。
再往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钢铁行业中游产能大过剩,下游销售竞争白热化,上游铁矿石和焦炭却不断涨价,两头挤压冶炼的利润。钢铁行业再也不是过去的粗放竞争,而是进入了精益化管理的价值竞争时代。
此一阶段,海鑫在主业上并无太大亮点,几乎淡出媒体视线。但董事长李兆会大举进入资本市场的壮举,却被媒体津津乐道。2004年11月,海鑫拿出6亿元,成为民生银行第十大股东。后来,海鑫又多次买进诸多上市公司的股票,这显示了李兆会对资本市场的浓厚兴趣。
2010年,李兆会斥巨资迎娶明星车晓,这段婚姻成为诸多媒体津津乐道的话题。相对于一些“富二代” 成为家族“负资产”的惨状,李兆会的负面新闻并不多。有业内人士评价,李兆会对钢铁行业始终不大感兴趣,这才是彼时选择接班人最大的隐患。
钢铁行业很特殊,其资本密集、占地耗水多、就业人员多、特种设备多、安全隐患多、污染严重……在外人看来,这种行业没有当地政府和金融机构的鼎力支持,几乎寸步难行。在李海仓时代,海鑫钢铁的政商关系堪称典范。
有人称,李兆会执掌海鑫这10年,尤其是后期,其在晋南当地呆的很少,大量的时间在北京和其他地方。当地金融机构的负责人和一些主要官员,几乎联系不上他。
在钢铁行业大面积亏损、靠精益管理都无法保障盈利的今天,海鑫在心不在焉的董事长掌控下,主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难预料。
分析其祸根,依然可清晰追溯到那次不靠谱的“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