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谊兄弟的财富梦工场

握有12亿元现金、炮制诸多明星富豪的华谊兄弟，能带给王中军、王中磊兄弟一个怎样的未来？　　黄晓明在两年前签约华谊兄弟，在遇到瓶颈的时候，王中磊曾这样劝他：“晓明，你的眼光要长远，现在不要计较片酬，把自己的能力、品牌做好，过几年你再看现在挣的钱会觉得是个笑话。”　　10月30日，华谊兄弟上市首日，黄晓明的身价已经达到了1.27亿—至少在账面上，他似乎可以不必计较片酬了，而且这一天来得很快；王中磊成为了中国第一家上市的娱乐公司的CEO。去年3月，华谊兄弟董事会通过决议，开放股权给具有一定资格的员工与旗下明星。明星认购的上限是180万股，据说黄晓明借钱凑够了数。他成为了华谊兄弟持股最多的明星，也因此现在颇为夺人眼球。　　王中磊那样劝说黄晓明靠的是对中国娱乐市场前景的信心。他为这个中国最当红的小生之一算了一笔账：现在拍一个电影片酬一两百万，再过五年，票房整体到了一两百亿的时候，一部电影的片酬会达到两千万元人民币。“所以现在不要争片酬，要争好作品。”　　两千万也许真的不难企及。人们已经发现取得好票房不是很难的事情了。　　人们正在越来越多地走进电影院。而影院数量在激增。中影集团正在北京五棵松建旗舰店；橙天嘉禾刚刚挖走了万达院线的干将陈国伟，并收购了九家影厅，华谊兄弟公司自己也要进军这个市场，据说年内会有两家影院投入使用。　　去年中国电影票房为43.41亿元人民币，诞生了11部票房过亿的影片，几乎平均每月一部。到了今年，1月、2月已经有6周票房过亿—去年全年才有7周票房过亿。而进入下半年，“逾亿”似乎已经不值得再提。《建国大业》票房达到4.1亿，当然，这个数字有相当的部分来自“团购”；但《风声》的票房—2.2亿—却无疑能真实地说明问题。冯小刚和华谊兄弟正在筹拍预计明年上映的《唐山大地震》，则被定下了要冲击5亿的目标。　　电影行业人士们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中国电影进入了一个爆发期。而在这个爆发的当口，这家自称在制作市场上排前三位、在发行市场上排前两位的公司—民营公司华谊兄弟传媒集团，扮演了一个最幸运的角色—它有钱了。[page]　　在此之前，即便王氏兄弟会回避财务上的问题，强调影视业周期长回报慢这个特点，但财务报表确确实实显示出其现金流很不健康，近年都是负数。不过，现在他们手里一下子多出了12亿现金。　　10月30日，华谊兄弟在创业板上市首日，以收盘价计算其市值达到了119亿元。虽然其中存在泡沫这件事被广泛共识，但对王氏兄弟来说，高股价最大的好处是，它令公司更安全—降低了被收购的可能性。这并非没有可能，之前华谊兄弟音乐公司2005年12月被华友世纪控股，但因为华友世纪市值不高，今年6月被盛大轻松并购了51%的股份。现在，这对兄弟更有主动权，可以仔细谋划自己的未来。　　在京郊顺义温榆河畔有一个马场，它属于华谊哥俩。弟弟王中磊的办公室和宅邸都在马场旁边，这处办公室是华谊兄弟的电影部门所在，员工们每天乘坐班车经过机场高速，在郊外蜿蜒的小路穿梭一阵子之后抵达一座小楼。王中军的办公室及电视剧、演员经纪等部门则在朝阳区的丰联广场。　　在华谊兄弟公司即将上市的时候，本就被员工们赞叹“从未见过这么操劳的老板”的王中磊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而他除了上市这件事，还在忙金鸡奖—在这届颁奖礼上，他坐在第一排，他的签约演员和导演不仅在奖项上获得了大丰收，在晚会表演节目上也大出风头，连他本人也曾跑上台，向全国人民宣布其公司的电影计划。他还有一个工作，就是《风声》的映后宣传以及该剧前传、续集的筹备。　　电影业务的收益在2008年占到了华谊兄弟全部收益的50%。这一年，华谊兄弟出品了电影《功夫之王》、《李米的猜想》、《非诚勿扰》等。其招股书上写道：“公司一直受制于资金规模而无法进一步扩大影视作品的制作规模。本次募集资金到位后，公司将达到电影年产量6部，电视剧年产量600集。”　　而商业大片由于“投资回报高、市场影响大、运作模式成熟，在国内市场上成功率高”，成为了华谊电影业务的首选。这里所说的“商业大片”，华谊公司以自己公司出品的《天下无贼》、《宝贝计划》、《天堂口》、《集结号》、《非诚勿扰》等举例说明。[page]　　招股书中提及华谊的瓶颈同样显而易见。“商业大片需要大额资金的投入，受制于资金的限制，产量一直无法迅速提高，妨碍了公司电影业务收入的稳步提升。如果投资的少数商业大片票房表现不好或因公映档期等原因不能在该年度确认主要收入，则可能引起公司电影业务收入增长的波动。以2009年为例，公司在‘五?一’档缺少一部类似《功夫之王》这样的商业大片，导致公司2009 年上半年电影业务与去年同期相比降幅明显，进而引致公司经营业绩具有季节性波动。”　　现在，有了钱的华谊兄弟可以去实现他们的想法了。他们深知明星的价值，知道实现那些愿景最终要靠明星、名导、名制作人。华谊电影曾经依赖冯小刚一个人，冯小刚当然还要继续依赖，但显然不够。　　电影《风声》可算是华谊在上市前赠给自己的大礼。王中磊在这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中花费的精力远超出了一个出品公司的CEO的身份。而他对这部戏寄予的最大期望是通过它来推自己旗下的演员。　　“虽然这个电影有很多名演员，但他们各自的商业符号还比较弱，每个人都不能单独承担一个大的商业电影，所以我希望有一个集合的爆发，你看他们每个角色的戏份很平均，”他说，“对这些演员来说，他们虽然有了相当的知名度，包括（苏）有朋、（黄）晓明、甚至是（李）冰冰，但依旧需要有一个好的作品来证明自己。”　　去年的《李米的猜想》就是华谊专门为了推周迅而为其量身打造的。“《李米》不仅是电影部门的事，而是演员经纪和电影部门联手打造的。这种电影虽然投资很小，但所有手段、工作量都是一样的—从发行到包装到营销，公司运营成本高。以前都是针对导演做这种尝试，比如陆川、路学长。而《李米》是第一次针对演员。”王中磊说。　　华谊在近期还有一个得意之作，那就是其电视剧部门的管理架构。一部电视剧单集成本在30万到50万元左右，一部20集的电视剧成本就是上千万元。以往，电视剧制片人80%的精力都放在了前期筹款和后期资金回笼上面，华谊兄弟打算把他们解放出来，专门做他们最该精雕细琢的事。　　对一个电视剧制片人来说，首先是要通过对市场的判断力和自己掌握的编剧资源来获得一个好剧本，然后是找到合适的团队来完成它。华谊兄弟电视制片人杨善朴形容说，剧本好比一个毛坯房，而导演、演员以及制作就相当于对房子的装修。制片人是把所有因素凑到一起的那个人。寻找资金当然也是制片人的工作，能够发现好剧本并将之实现的制片人是稀缺人才，能够寻找资金的人却不是。[page]　　现在华谊兄弟的电视业务部门在财务上垂直管理，然后十个制片人各自成立工作室。这其中，张纪中又属于稀缺资源中的稀缺资源。王中磊说他是“最重要的制片人”，因为他已经形成了品牌效应，而且他拍的古装武侠剧观众群稳定，又有国际市场。“有很多收视很好的家长里短电视剧，都没有海外收入，而古装武侠在整个亚洲都卖得好。”张纪中的3人团队只管创意和制作，宣传发行由华谊兄弟其他部门包办，不过更多的工作室是像杨善朴那样，负责除资金外的全套项目。　　如今，冯小刚、张纪中、黄晓明、李冰冰这些明星资源已经成为了华谊兄弟的股东，这让王氏兄弟对他们的如意算盘更加心里有底了。　　“一夜暴富”的黄晓明欣喜地告诉王中磊，这只股票他是要“经营一辈子的”。而李冰冰在接受第一财经频道采访时说：“自己的一条新闻，拍一个电影的票房，都会影响股价，所以责任感、主人翁的感觉会强烈些。”在十年前就加盟了华谊兄弟的李冰冰，被王中磊称作是目前华谊兄弟最赚钱的女演员。她在2007年、2008年先后获得华表奖、金鸡奖后，商业价值猛增，目前代言欧莱雅、东芝等品牌，华谊兄弟可从代言费用中抽走15%的分成。　　王氏兄弟的这个做法是借鉴了成功企业—比如华谊目前第三大股东马云、第四大股东江南春的公司的做法。这些人存在于华谊董事会，被认为是王中军出色社交能力给公司带来的令其成功的因素之一。　　刚刚抱走金鸡奖最佳导演奖的冯小刚在一夜之间身价超过了两亿。在华谊兄弟招股书的报告期，冯的工作室出品了《集结号》和《非诚勿扰》两部影片，在期内为华谊实现票房分账收入1.89亿元，占华谊电影业务收入的40%和总营业收入的18%。　　王中磊说：“现在对冯小刚电影的依赖不仅限于华谊，整个国产电影市场对冯小刚的依赖都比较大，他的单部影片的市场份额和社会效应都非常强大，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市场发展会自然改变这个比例，但目前三大导演（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依然非常强势。”“三大导”之一的冯小刚与王氏兄弟私交甚笃，并且身上还有与华谊10年7部电影的合同，而现在持有288万股华谊股份的冯小刚显然要更卖力了。　　这些持股明星们的买卖也不赔，他们除了赚自己的钱，也可以参与公司分红，如果他们对娱乐市场继续高速发展有着和王中磊一样的信心，可能真是一块不错的收益。　　以往的中国内地明星身价排行榜很简单，一个门清的娱乐记者也会轻松地根据艺人接片的数量、出场费、代言费排出一个榜单来。但此后恐怕就不这么简单了，除了这些，他们还多了分红收益、股权资本。下一个艺人身价排行榜上肯定出现若干个华谊背景的明星—当然，看这个榜单最乐的人，一定会是王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