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枭雄薛荣年：从屌丝到标杆 万福生科案后一夜幻灭

改变一个人职业生涯需要多久?田间劳作的老农可能会说“一生”，大学学子可能会说“四年”，车间劳作的工人可能会说“三个月”，但对于投行人薛荣年而言，或许只有“一夜”。若干年后，当人们谈起万福生科造假案时，除了处罚的震慑意义外，一代投行枭雄薛荣年证券生涯就此终结或许更值得回味。从行业标杆到包装高手中等身高，方型脸庞，银边眼镜，浓重的安徽地方口音。与之初次相见的人，很难相信这就是叱咤投行界的薛荣年。薛荣年最近成为新闻人物，源于首发募股(IPO)市场一家叫万福生科的公司造假上市被证监会严厉查处。5月10日中国证监会宣布对万福生科虚假陈述案的中介机构进行处罚，作为平安证券原保荐业务负责人、内核负责人薛荣年等被给予警告并分别处以30万元罚款，撤销证券从业资格。也正是因为此事，薛荣年被部分投资者称为“包装高手”。在此之前，薛荣年和他的团队在平安证券的平台上大展拳脚。平安证券投行业务曾位居国内100多家券商榜首，甚至一度跃居亚洲第一，世界前五。2007年～2011年5年共完成超过150单IPO和再融资项目，市场占比超过10%，“平安模式”、“薛荣年模式”一度成为行业标杆。业绩不断创出辉煌的同时，他本人获誉颇丰。仅官方背景的头衔就有：中证协投行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证监会第一、二、三届上市公司并购重组审核委员会委员、深交所第二届中小企业培育发展委员会委员、深交所博士后工作站特聘专家。薛荣年也被多家财经媒体授予“年度投资银行家”称号，《华尔街日报》、《金融时报》对他争相报道，甚至还有券商派专员前往平安证券学习访问……然而，万福生科事件后，这位被各方追捧的标杆人物瞬间幻灭。一家曾经授予薛荣年“年度投资银行家”的媒体记者在公开报道中写到，“安徽庐江人薛荣年早期是个标准的屌丝，跟许多小地方靠读书走出来的年轻人一样，他心有不甘，自我驱动，但是又急躁、自负和自卑。”成也平安，败也平安从小兵到枭雄，再到今天面临被迫退居幕后的境地，业内对薛荣年的评价是，“成也平安，败也平安。”2000年2月，35岁的薛荣年毅然放弃安徽财政厅处级干部的“铁饭碗”，投奔到尚无名气的平安证券。那段经历之于薛荣年可谓刻骨铭心，据他回忆，九年风雨，太多的困难与艰辛，太多的汗水与泪水，太多的冷遇与屈辱。近10年的付出，终于迎来了回报。IPO开闸创业板推出之后，平安证券投行业务一路高歌。在平安集团内部，薛荣年先后获得“平安首届十大杰出经理人”和“一级平安勋章”，两者都代表着集团至高的奖赏与肯定。但如今看来，盲目崇拜狼性文化以及过度看重业绩考核，让薛荣年和他的团队在冲向成功的大道上忽视了风险，最终走向职业“山穷水尽”之处。个人成就不可能脱离时代变迁、社会环境、组织机制及所在平台。当业务风险
曝光，外界对薛荣年一边倒地口诛笔伐实际上也值得深思。在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进程中，各种类型的急功冒进与之相伴。以国内证券业为例，其发展史中轰轰烈烈的综合治理前后，券商就经历了违法违规盛行，行政司法联手严惩，管理层严管净资本等阶段。从这个角度而言，薛荣年也只是时代、环境的产物。平凡投行人“老薛”喜欢薛荣年的人说他讲义气重感情，是条汉子;不喜欢薛荣年的人则说他喜欢拉帮结派，重用安徽人。“他能记住每个下属的面貌和名字，公司投行部门招聘的每一个员工他都要亲自面试。”平安投行一位员工认为，他给了刚走出校园的学子全新的空间和机会。与薛荣年共事稍久的老员工都习惯称他为“老薛”，这些人眼中，老薛对业务、管理要求极高，执着、坚韧、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撞南墙不回头;老薛经常重复的话就是：看一个人事业上是否成功，关键要看他在8小时之外还在干什么。北京某券商投行部一位老人称，老薛这人太强势，虎口都能夺食，许多客户见过他后，就非得跟他走。“薛荣年在平安证券十年，可以说开创了一个时代。既给市场带来了如金螳螂、鱼跃医疗、海螺水泥这样的牛股，但也给市场留下了如胜景山河、万福生科这样的恶劣案例，功与过令人唏嘘!”对于薛荣年，一位私募经理如此感叹。在媒体记者的印象中，薛荣年特别好打交道，对媒体采访有求必应。“他对记者毫无保留，我经常怀疑他如此乱讲难道就不怕得罪人吗?”某市场化财经媒体一位记者这样评价。和许多来自农村的人一样，为跳农门薛荣年从小特别勤奋。从开始读书起每天早上5点起床，晚上12点才睡觉，以至于养成每天只睡5个小时的习惯。“上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或许是安徽这种特有的文化熏陶，薛荣年并没满足安徽省财政厅安逸的工作。而立之年的他投奔平安从投行部一名普通项目员做起。薛荣年曾这样描述自己当初的工作情景：为了拉近和一个预审员的关系，大年初二赶到上海去拜年，硬等了三天才感动了对方;为了能获得客户的认同，整整三个月“同居一室、形影不离”，有家不敢回、有司不能归;为了获得公司领导的信任与支持，在连续三天两夜赶材料没合眼的情况下陪着上黄山，以至于昏倒在上山途中;为了揽一个项目，在一个关键人的家门口守候了5个多小时。在进入平安证券后，薛荣年最敬佩人就是平安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马明哲。即使离开了平安证券，这位桀骜不驯的周瑜老乡，依然在办公室极为显眼的位置摆放平安集团授予他的“十大杰出经理人”奖杯和与马明哲的合影。只不过如今看着这个奖牌和合影，他心头肯定会有别样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