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跑赢百度：两个搜索引擎的MP3暗战

百度的立场　　正版免费下载、广告分成的模式，百度早就有过尝试。几年前，百度与60多家唱片公司在上海宣布达成协议，实行广告分成，四大唱片公司里就有百代。　　索尼音乐大中华区总裁崔振东跟百度的李彦宏关系不错，在这次合作中，李彦宏也找到了崔振东谈广告分成的合作，但最终索尼并没有加入百度的游戏。　　“百度跟我们接触一两次之后，就突然停了。并没有让我们觉得他们在努力地推行下去。”崔振东怀疑，是因为百度正好遇到“竞价门”，把精力都放在内部救火上了。　　百度的项目没有得到广泛响应的原因，还因为一些国际唱片公司接受不了百度的立场。崔振东说：“百度终究有自己的立场，每一次跟我们谈判他们都有一个包袱，希望我们把官司拿掉，你先撤，我们再谈合作。这对唱片公司来讲非常为难。每次的合作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很难谈。”　　到目前为止，国际唱片业协会与百度都还在彼此上诉。百度的项目对业界影响不大，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太合麦田在几个月后就退出了这个项目，原因是每个月只收到几千块钱的收入。　　对于源泉的吴峻来说，“百度这个做法更多的是一个公关行为”。　　“如果做免费下载，那最基本的态度应该是，跟它合作的人音乐就在上面，没跟
它们合作的人音乐就不应该在上面。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说是个闹剧，但这是一个炒作，炒作的目的是想表明百度是有意愿尊重
版权的。”　　吴峻和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在去年年初起诉百度而无果后，联合众多唱片公司倡议广告主抵制百度。　　百度与唱片业遥遥无期的官司，最终把唱片业的机会推向了谷歌。陈戈说：“要是没有2005年四大唱片公司跟IFPI对百度的起诉，如果期间和好或者很好地解决了，也没有我们这项目了。”　　不过陈戈的兴奋没超过一天。谷歌投资到位的第二天，谷歌总部跟陈戈开电话会议，提出新的要求：不要加密，因为这个对用户体验不好；完全的广告模式，没有保底。　　虽然是对手，但在商业模式的设计上，谷歌和百度有着同样的立场。对陈戈来说，过去一年努力谈下来的协议，全要推倒重来。陈戈当时有点懵了：“又是一个全球总部才能定的事情。一个是广告模式，一个是取消加密。我跟谷歌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去谈一下，结果是什么样，我不知道。”　　幸运的是，陈戈得到了很多唱片业改革派的帮助。陈戈说，很多改革派还因为这个项目而离开了公司。[page]　　改革派力量的萌生　　崔振东自认为是传统唱片工业里的改革派。他们就是在陈戈四处与唱片公司谈判的2007年年中认识的，那段时间，正好也是崔振东反思数字音乐的时候。　　2000年以后，中国移动等运营商携手众SP把手机无线增值服务变成摇钱树，彩铃是其中最大的一棵。中国最大的SP——Tom在线最鼎盛时期，一个普通的彩铃编辑一个月能为公司制造千万级的营收。　　2009年的崔振东把那几年称为数字音乐快速发展的假象期。这样的繁荣，在2007年中国移动收紧SP政策后结束，以Tom在线的退市为标志，唱片公司不错的数字音乐的收入也终结了。　　2007年是奥运前的一年，中国境内百业待兴，数字音乐却正好相反。这使崔振东陷入反思：“所有事情都在蓬勃发展，可是我们数字音乐的繁荣却破灭了，这是一个极度的反差，你知道吗？”这让崔振东决心破釜沉舟地做一些事情。　　2008年，国际唱片业协会的年报称，互联网音乐发展到今天，全球付费下载的不超过5%，包括美国和欧洲。陈戈对这个年报记忆犹新：“这是一个世界难题——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唱片工业。难道全世界的唱片公司，要靠着一个iTune下载店，每年10亿美元分成7亿美元来过日子吗？而且这种增长已经停止了。另外有95%的互联网用户没有人管。谁管？盗版——P2P、电驴和中国搜索。”　　面对危机，全球唱片业也在“改良”。2006年，四大唱片公司开始授权数字音乐的免费试听。不过，即使是收费下载，加密也很严谨。有些加密技术甚至可以知道这是你在第八台电脑上的拷贝，继而使你的MP3失效。为此，苹果总裁乔布斯呼吁取消MP3的加密，更有纽约大学生游行反对MP3的加密。　　崔振东认为：“唱片公司为什么在过去十年变得越来越辛苦，坦白讲，是因为跟不上数字时代的脚步，我们的决策永远在数字时代后面。”　　崔振东第一次见到陈戈是在他旧的商业模式无法生存，新的又还没有成型的时候，两人颇有知音之感。那时，巨鲸还只是众多找索尼谈版权合作的数不清的小公司之一。最后两人达成共识：“如果唱片公司在中国不能走出一个新的商业模式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过，让百年的四大国际唱片公司彻底免费，这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page]　　从几厘到免费　　这个案子是崔振东工作20年以来耗时最久的一个。从2007年到2009年，“会议至少开了数百回合”。　　第一轮签订的协议对于唱片公司而言已经几乎接近免费了，虽然唱片公司还保留着收费的权利。“几乎是把谷歌跟巨鲸当作一个战略合作伙伴，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半买半送。这部分收费真是很少的钱，只够买好一点的进口轿车。”　　崔振东是希望促成这件事的。“我的痛苦在于我夹于中国的现实与纽约总部不同的思考视角之间。”　　坐在纽约，唱片公司需要考虑的是，中国免费了，会不会影响到欧美每首0.99美分的商业模式及既得商业利益？对于欧美的一些互联网合作伙伴，他们如何自圆其说？　　对于完全免费，陈戈也不抱任何信心：“也就是说在中国收费模式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是四大唱片公司的老板，这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这时真的不是人可以左右了。因为人和都已经没有用了。”　　2007年12月27日，陈戈到美国接刚出生的二女儿。“其实是去安静几天，去找我老师谈谈，因为真是走不下去了。”　　没想到在飞机上看到27日的报纸：华纳宣布放弃加密在亚马逊推出MP3音乐。2008年1月4日，陈戈从西雅图飞旧金山，在飞机上又看到了一个报道：索尼放弃MP3加密拥抱用户。“当时的标题是：the last one。”新的希望在绝望中产生，陈戈感叹自己的命好。　　2008年六
七月份，陈戈和环球、EMI两大唱片公司达成合作。9月底，与华纳签约。到2009年3月30日前两个星期，崔振东才和陈戈签下协议，四大唱片公司里最后一家加入陈戈和谷歌的游戏。　　游戏才开始　　免费，对于收入要寄望于未来的广告的版权方，是“迁就现实的没有办法的办法”。[page]　　“这不是任何一个人愿意看到的。如果大家都愿意看到这种方式的话，我相信不会等到去年，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做了。”吴峻预计，免费下载对“对音乐行业利润率是一种重新的翻牌，音乐工业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都会很痛苦。”　　首先会影响到的是目前还能有收入的手机铃声市场：“我手上的iphone，一上无线网，直接就可以上谷歌下载免费音乐了。”吴峻心情有些沉重：“谁都可以用这种模式来挣钱，但很快会发现这是一种很累的方式，内容方的利润率很低。”　　唱片公司的原意是：中国的人口基数足够大，使广告分成收入比收费下载更高。而且他们还有这样的顾虑：如果这样的模式成为未来的主流，“欧美的互联网公司是不是愿意跟我们分享广告收入。”　　“我们要支持正版，希望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谷歌跟巨鲸是第一家，但不会是最后一家，还会有第二家、第三家，我们是乐见其成的。今天巨鲸和谷歌不做这个事情，一样会有别人做这个事情，而且这个别人，也是相当有影响力的互联网公司。站在国际唱片公司立场，我希望在这个国家培育一个良性竞争的环境。”崔振东说。　　“走到这一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关键的，谁会拿到广告？”吴峻说，游戏现在才开始。　　谁让数字音乐裸奔？谁把MP3变成免费午餐？旷日持久的官司？盗版温床的搜索引擎？陈戈？还是坐在电脑前面坐享其成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