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网站的矛盾：资本市场不敢投资,收费怕流失用户

字幕网站的矛盾字幕网陷入的是一个矛盾境地：如果要吸纳资本进入就先得解决版权问题，并有相应的商业模式；而发展商业模式必然受到目前受众抵制。理财周报见习记者王思琪/深圳报道11月22日，对于海外剧的“死忠粉”来说是个黑色星期六。专业字幕门户射手网以一篇“断舍离”为题的文章结束了经营十余载的字幕工作。而就在当天，原本在清理内容的人人影视也宣布关闭中国区网站。早在一年之前，人人影视就因为涉嫌版权问题被美国电影协会列入黑名单。版权，一直是这类字幕视频网站最大的痛。因为没有合法授权，不能实行盈利性行为，随之而来的是网站经营出现的问题。经营问题日益彰显，“剑网”行动的开展又给这类平台最后的一击，本月国家有关部门下发通知，2015年新上线的境外影视剧必须拿出“一季的全片”配好字幕交给地方局审核，审核通过后，取得引进许可证号方可上线播出。随着国内对于版权越发严格的监管，加上越来越多的视频网站通过正规购买享有播放海外剧版权，资源共享型平台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如射手网站长沈晟所言，“这个需要射手网的时代已走开”。文青格调的学术交流终究抵不过雷厉风行的“剑网”行动，未来是否会有更多的相关视频网站陷入绝境？大批字幕网涉嫌侵权或关闭字幕组是随着海外剧普及而发展起来的，成员一般都
是因为爱好而聚集在一起，很大部分是留学生或是有海外生活经历的人士。随着网络技术的进步，字幕组不断扩容，从单干、微信、微博、QQ等通信软件安营扎寨，再到成立专门的字幕发布网站，上了规模之后，通过购买服务器建立网络视频平台，
有的甚至可以提供视频资源下载。通常只需要十余人就可以完成一份电视剧的翻译。因为海外周播剧每周
都有固定播放时间，而且一般是一周一到两集，
所以字幕组只需要业余时间就可完成。从下载片源，到分工听译、制作特效、校对字幕、压制视频、检查全集，最后发布成品。整个过程有时只需几个小时。射手网创始人沈晟也坦言，
建立网站纯粹是出于个人爱好，网友的需求则是定型的因素。字幕网就是为了满足一部分剧迷的爱好需求。
但是，这种爱好性质的分享却侵犯了影视剧的版权。而这其中获益者不仅仅只是视频网站。爱奇艺内部人士指出：“如果国家保护正版，对于整个娱乐体系都是获益者，保护了内容的生产者，也保护了文娱产业良性运转。”有相关法律人士表示，字幕组翻译的行为也是一个创作，但翻译前并没有获得权利人的许可，因此，这些翻译的字幕只是存在理论上归入作品范畴的可能，即便是单纯的字幕下载也属于侵权行为。而这种侵权行为能否获得法律保护取决于作品权利人的态度。《合同法》中有“效力待定”一词，即翻译的字幕翻译前虽没有取得作品权利人的许可，但如果权利人事后对其认可，字幕则获得授权，属于合法的作品，反之，则不受保护。在权利人认可之前，未经许可翻译的字幕属于效力待定状态，既不属于违法，也不属于合法。而字幕组则是一直依赖这个法律的灰色地带来进行运营。“版权相当于知识产权，作品创造出来都有权利人，这个权利人才有权支配复制翻译权，个人以交流方式来做，属于效力待定范围，就是说，如果权力认可了、追加了同意了，即使是翻译后追加的也是合法的，但是权利人一旦追究，那就是违法的。”上述相关法律人士指出。这种风险一直伴随字幕组，一旦权利人追究，学术交流的性质也无法保证其全身而退。网站定位阻碍资本进入在回应版权问题时，多数字幕组都会以非营利性作为挡箭牌。这种“非营利性”并不代表字幕网站没有收入。据了解，尽管字幕人员为了爱好免费翻译，但为了支付服务器与网站维护等必需费用，一些比较大型的字幕资源平台会推送一些广告。而为了规避风险，这些网站会选择一些比较小型的线上游戏广告，并且以友情链接的方式植入到网站中。商家会支付一定的费用，一些网站还提供收费下载，甚至在下载后的资源中推送广告。这样，这些网站也面临了进一步的风险挑战。一家视频网站内部人士说：“这些字幕网站一旦做大之后，版权方就开始找上门来。”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知识产权专业律师常亚春向理财周报记者表示：“与是否营利没有关系，本身就是企业行为，没有
经过授权使用就是侵权，营利只是赔偿标准衡量，不是侵权标准衡量。提供链接属于间接侵权，可以使用‘避风港原则’不赔偿，但是上传作品就属于直接侵权，不管是否营利。”另一方面，版权纠纷所造就这种如履薄冰的商业模式也无法获得资本的青睐。目前，国内尚没有一家字幕网站获得投资。国外此类网站中能获得投资并且运营下去的也寥寥无几。对于这个行业的不熟悉是阻碍资本进入的一个很大因素。红杉资本一合伙人接受理财周报记者采访时坦承，“对于社区型的服务网站不太了解，也许有相关的研究人员，但是最终未能形成投资。”而阻碍资本对字幕组了解的则是其公益性的定位。目前，字幕网站陷入的是一个矛盾境地。一方面如果要吸纳资本进入，首先就是解决版权问题，并且发展出相应的商业运营模式；而发展商业模式必然受到目前定位群体的抵制。一字幕组业内人士也道出其中心酸：“如果要收费，恐怕会
失去很大一部分点击率。”一名在投行工作的人士也表示：“字幕网站本来就不以营利为目的，其受众群体也已经接受这种设定。而且，团队也是资本投资一个很重要的考量，字幕网站团队以业余从业者为多，目前欠缺有精力与时间将其产业化的人员。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很难进入。”国外字幕网站VIKI曾在3年前获得千万资本投入，由于翻译人员不收取任何费用，网站负责人只需要把这部分资金投入到内容与版权购买上。相应的，会员在网站上看视频必须付费。但是，其负责人对于营收却三缄其口，而后
三年也未见新资本注入。资本进入困难使得越来越多的字幕组通过与视频网站合作来寻求“避风港”。《来自星星的你》热播之时，爱奇艺获得了其播放与翻译版权，而凤凰天使字幕组负责其中字幕工作翻译。爱奇艺内部人士表示：“网站本身有由留学人员组成的团队负责字幕，一部分自己做一些翻译，另一部分可能会与外面机构或个人合作。”有业内人士也表示，这种合作模式是就目前法律法规允许下的一种双赢模式，未来不排除会有更多团队和个人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