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和丢失旅行证件 SLTD数据库为何难见成效

为何两名乘客能够持有失窃护照成功登机，成为马航失联航班事件中令人关注和担忧的一个焦点。3月9日，国际刑警组织在一份声明中确认，至少两本护照——奥地利及意大利的护照在国际刑警组织被偷和丢失旅行证件数据库(SLTD)中有相应记录，这两本护照被两名“顶包”乘客所用。而令人惊讶的是，自两本护照被加入SLTD中，直至马航MH370航班起飞前，并没有任何机构曾将护照信息与SLTD的记录进行比对。“与数据库连接不仅仅是使用别国数据，同时也要将本国数据加进去，而要让全球各个国家之间分享信息有很多方面障碍。”一位要求匿名的专业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有些国家也可能担心国际刑警组织过度介入本国案件的处理过程。SLTD被认为是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最常用的数据库之一，但时至今日，仍然只有少数成员国在系统性地利用该数据库资料。相关数据显示，在国际刑警组织所有成员国当中，目前仅有约四分之一的国家对接了SLTD数据库。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显示，使用频率最高的三国为美国、英国和阿联酋，每年三国在该数据库中搜索记录分别超过2.5亿次、1.2亿次和5000万次。庞大的联络协调网络总部位于法国里昂的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发言人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电话采访时表示，该组织目前正在进一步查证该次航班上其余乘客的旅行证件是否有可疑之处，但拒绝透露具体信息。中国公安大学涉外警务专家透露，“虽然这个数据库在国家中心层面的接入成本并不高，但是要与本国的各个海关、机场安检等一线部门联网对接这个数据库，则需要在技术设备、联络机制上采取一系列相应的措施，这背后必须有一个庞大的协调网络。”美国官方数据显示，国际刑警组织美国国家中心局在全美各个州及11个主要城市设立了66个联络中心，以便及时与全国各地的第一线执法机关保持联络。国际刑警组织并未披露接入SLTD可能涉及多少费用，截至发稿时，里昂总部尚未回复21世纪经济报道查询。不过，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Ronald K. Noble曾撰文指出，SLTD是一个非常“合算”的系统，一些研究显示，国际刑警组织在反恐方面每投入1美元，平均能够获得200美元的回报。目前唯一授权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旅行证件被盗或丢失数据库里上传、更新及删除旅行证件数据的机构是各国的国际刑警组织国家中心局和一些特定的国际组织。国家中心局可以授权本国政府机关，如执法机关和移民局等，使用这个数据库。这些机关可以通过在SLTD数据库中输入证件代码，即旅行证件和文件类型上的国家代码，来识别伪造护照、签证或身份证件。截至2011年，只有44个国家经常使用SLTD数据库。虽然该数据库自2002年已开始建立，时隔近7年之久，美国在
2009年1月才对所有国际航班和游轮乘客接入该系统进行查证。10年之后的2012年4月，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北京联络办公室才成立。Noble曾在去年10月在巴黎记者会上透露，个别国家因政治利益的考虑而不愿意接入该数据库共享平台。香港机场安保系统某外籍咨询顾问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虽然理论上国际刑警组织的SLTD的接入成本不高，但各个成员国出于各自人员设备、信息安全等顾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使用该数据库来甄别旅客证件。“在很多情况下，海关人员仅凭肉眼对比旅客本人和证件照片，在欧洲人看来，他们很难区分亚洲不同国家的旅客，长相都
差不多。”该顾问坦言。他认为，识别护照只是机场安检系统的第一环，更重要的是检测液体、金属等危险物品。目前亚洲一些国家机场使用的检测技术并不是最先进的，尤其在检测金属物体方面
灵敏度有待提高，以免成为恐怖分子利用的漏洞。商用数据库仍在试点虽然从建立至今，SLTD包含的数据规模已经显著增加，不过该数据库并不向商业机构开放。“马来西亚虽然是国际刑警组织成员国，但并不意味着其机场边检一定可以利用SLTD的资料来核对乘客证件。”上述匿名人士表示。目前，国际刑警组织在全球190个成员国家均设有国家中心局，并由这些国家中心局组成国际刑警组织的全球网络，在跨境调查上互相合作。位于全球各国的中心局可以直接利用国际刑警组织为成员国提供的各类数据资料，包括SLTD、指纹、DNA信息、军火、失窃艺术品、失窃车辆等。所有数据库都可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连接各个国家中心局的I-24/7网络实时查询。而非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国，比如朝鲜等国，则无法利用该数据库。以SLTD为例，该数据库中已经有来自167个国家的超过
4000万份报失旅行证件记录，每年搜索次数超过8亿次。国际刑警组织表示，正在努力扩大数据库的使用范围——从每个国家中心局推广至更多前线执法部门，如边境检查部门，使其能够利用数据库识别通缉犯、失窃旅行证件及车辆等。不过，这些执法机构需要事先获得授权，才可能在数秒钟内核对可疑证件。为了查验相关数据，经授权的这些机关需要设立一套标准操作程序，如规定数据搜索程序、搜索结果匹配时启动自动报警程序等，另外还必须与国家中心局应建立联络程序，这样才能顺利有效地运作这个信息链条。而诸如航空公司这类商业机构则无法利用SLTD来防范潜在的风险。“搭乘跨境航班的人数越来越多，因此，国际刑警组织决定改变过往做法，推出一个新的试点项目I-Checkit， 希望能令持有假证件的个人在跨境或者登上飞机前就被阻止。”Ronald K.Noble认为。国际刑警组织预计到2025年，搭乘跨境航班的乘客将多达19.5亿人次。按照国际刑警组织的设想，在这个供航空公司、酒店等商业机构使用的数据库——I-Checkit的帮助下，失窃护照的持有人甚至无法购买机票，因为护照在丢失后即在系统内被标注为无效证件，持有者在租车或者开设银行账户时，也同样会被相应机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