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尚文化：版权生意2.0

万达影院不能开到乡下去，他们能。　　葛鑫｜文 尚文｜摄　　“你看，这就是广电总局批复的文件。”网尚文化集团(以下简称网尚文化)CEO黎锋在办公室兴奋地把一份文件拿给记者看。　　3月15日，广电总局电影局批准了关于网尚文化建设“网尚电影院线”的请求，是2010年《国务院办公厅促进电影产业繁荣发展指导
意见》发布后，首家获得电影局批复设立的数字电影院线管理公司。　　网尚文化计划在未来5年，投资10亿元建设“网尚影视院线”(网尚文化将采用加盟或参股的经营模式)。这意味着，在存在巨大市场空间的广大二级电影市场，将会出现上百家小型精致电影院。而除了与大型院线的大片同步播映外，其自主点播模式将使得24小时运营的电影院成为城市文化的新亮点。　　作为国内最早做数字影视
版权经营的公司，网尚文化在很长时间内扮演了一个影视版权领域“布道者兼检察官”的角色。随着国家打击盗版政策越来越严厉，加之数字影视这一领域玩家之间的竞争升级，正版内容正在成为行业竞争的主要游戏规则，网尚文化则在行业拐点出现之后，迎来了自己的收获季节。　　在版权领域精耕细作多年的网尚文化，正在借助版权的东风，率先由单纯的版权商向“版权+渠道”的2.0模式转型。　　挟版权以令渠道　　在中国电影市场结束国家垄断，开始向民营资本开放之后，黎锋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发行人之一。2002年，黎锋投资的北京耐可思公司，借鉴美国大片发行模式，帮助《英雄》实现了1亿元的国内票房以及同等数量的广告收入。这是中国电影产业的重要转折点。　　在电影发行事业处于黄金期的时候，黎锋选择了激流勇退，因为他认为电影发行业基本上是公关层面的同质竞争，随着后来者的不断加入，这一领域的利润逐渐摊薄。　　但黎锋并没有离开电影发行业，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直被忽视的市场——网吧。黎锋调查后得到的结论是：在中国星罗棋布的网吧是人流量极其庞大的空间载体，有着十分可观的“流量变现”潜力。把影视版权作为商品销售给网吧老板，虽然单店单位利润有限，但足够大的人流量以及足够多的点击率，同样可以制造可观的长尾价值。这就好比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放置一台“老虎机”，即使来往行人每人只消费2元钱试试手气，那也必将是一个可观的利润总和。而这一商业逻辑，在之前已经被众多为网吧提供盗版影视制作的公司证明。　　2004年，IDG亚洲区总裁熊晓鸽被黎锋拉着去网吧实地考察，最终同意投资黎锋组建的网尚文化公司，并破天荒地担任了网尚文化董事长一职，亲自为网尚文化的版权生意做形象宣传。　　颇具发行经验的黎锋在网尚文化成立后不久，便达成了与TVB、CCTV、韩国SBS、迪斯尼、上影集团等机构的合作。2007年，网尚文化成立版权销售部，并建立了“中国网吧院线”、“中国网络院线”等网吧业务平台。至此，其正式成为版权商，开始了B2B业务。　　然而，中国的影视版权环境显然无法令重新创业的黎锋乐观。如上文所述，由于有利可图，在中国各地的无数个网吧内，都在播放着由小公司压缩制作、甚至直接由网吧老板下载的影视剧。如何说服这些网吧老板选用正版，是网尚文化将人流量“变现”、实现商业模式的关键。　　黎锋选择的解决路线同样是从未有人尝试过的——和网吧以及他们的盗版内容提供者一家一家地打官司。　　开始的一段时间，网尚文化亲历亲为、挨家挨户去大型的网吧“拜访”。但海量的官司完全由网尚文化的员工去操作，显然是成本远远大于回报的做法。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黎锋决心改变模式。随后，网尚文化推广了一种称为“三三制维权”的新模式——赋予各地的版权代理商打击盗版的职能，将其变为第三方。于是，形成了由网尚文化、代理商和律师法务人员构成的团队，然后通过专业化分工、流水线作业，对城市内侵犯网尚文化影视版权的网吧进行批量取证，规模化维权，在获得赔偿后，三方共同分成。　　网尚文化要求的赔偿额往往在2万元以下，但最后庭外和解占了大多数。黎锋向记者强调，和网吧打官司不是目的——有的网吧老板在拿到起诉书的当天就关门歇业，“这样大家都没的玩了，最终目的还是说服对方使用网尚的正版影视内容。”黎锋说。　　这样的结果是，网吧老板们算了一笔账：与其天天被版权官司骚扰，不如每月多花几千元采用网尚文化的正版影视内容，而且还可以得到相对优质的技术升级和内容升级服务。　　“三三制维权”的模式最终使得网尚面向网吧的版权生意实现了商业闭环，收效显著。网尚文化在2007年当年便实现了盈利，并且它的维权生意做得越来越有“感觉”。除了网吧，网尚文化还盯上了学校、酒店，甚至洗浴中心。　　经过几年的运作，网尚文化的维权事业部(10多个人管理着全国数百名律师和合作伙伴)已经在高效运作中，实现了对公司业务的巨大贡献。仅在2009年，网尚文化的维权收入就达到了1亿元，占公司总收入的一半。　　然而，虽然预计今年的维权收入还会增长，但黎锋认为，面对盗版仍占主流的广大市场，靠打官司的“版权传道”模式仍然收效有限，且容易引起地方利益纠葛。2007年，由于当地网吧的集体反抗，认为网尚文化打压当地经济，某省广播电影电视局甚至专门为此向全省发出《关于制止在网吧推广使用“中国网吧院线”业务》的文件。　　于是，善于发现蓝海的黎锋，开始在版权这棵树上寻找新的枝杈。　　版权全产业链　　2009年，中国电影票房达到62.06亿，创下历史新高。而包括冯小刚等电影人在内的专业人士普遍认为，在一线城市以外的市场，由于缺少影院，人们观影消费需求得不到满足。因此冯小刚在“两会”上建议，政府应积极推进、展开二级院线的建设。　　这一次黎锋又走在了产业的前面。实际上，在布局电影院线建设之前，网尚文化已经试水新渠道。　　2009年11月，经过文化部门批准，网尚文化开始和各地较大规模网吧联合运营网吧视听馆。黎锋经过调查后认为，虽然现在大型网吧的影视内容十分丰富，但音响效果不尽如人意。并且，网吧消费群体往往是不情愿去豪华电影院产生消费的群体。　　于是，黎锋说服网吧合作伙伴，将其利用率不高的网吧空间改造成小型影院，吸引网吧上网人员产生消费。　　大连中录时空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是和网尚文化合作较早的一家网吧连锁公司，其在大连拥有5家大型网吧。老板刘禧对记者表示，建设一个可容纳70人，功能类似于上世纪90年代录像厅升级版的电影包房，除土地费用成本外(往往是由原来的网吧空间改装而来)，投资仅需3万元。刘禧的账本是：每天夜晚放映两场，每场滚动放映2部电影，门票费用20元。按每天300元利润来算，3～6个月便可收回投资。　　“万达影院不能开到乡下去，我们能。”黎锋对记者说。　　实际上，视听馆的院线模式在中国台湾、香港等地早已普及，黎锋成为第一个发现商机并在大陆复制此模式的人。刘禧对记者透露，他将参加网尚文化组织的考察，赴上述地区仔细学习他们的经营模式。　　2009年网尚文化也开始了进军B2C(个人家庭用户)领域的尝试。依托于自身丰富的影视内容，网尚文化推出了可在电脑或者电视上观看其影视内容的iWatch/eWatch硬件产品。其中，后者类似于现在流行的硬盘播放器，不同的是，其内部装载的是网尚文化的正版影视内容，且可以随时下载，无需到购买地拷贝。　　网尚文化声称这一项目发展迅猛，已经将市场拓展到了台湾地区和欧洲(分别每年向用户收费110美元和120欧元)，在网尚文化的整体收入中已经占到了20%的比例。　　“除了卖广告，我们是国内影视版权商唯一一个找到2C盈利模式的。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渠道。”黎锋强调说。他希望这一部分收入在2010年可以达到网尚文化收入的40%。　　个人终端、网吧以及在建的网尚电影院线，是网尚文化区别于其他影视版权商、独有的3种渠道。在黎锋看来，未来靠倒卖版权生存是非常艰难的。支撑此结论的一个背景是，由于政府对盗版打击力度的加强和行业竞争升级，2009年成为了各大影视内容渠道——以视频网站为首——开始向正版内容转型的起点。也正是看到了此种趋势，美国HuLu的投资方之一美国私募股权公司普罗维登斯，投资5000万美元与百度合资成立奇艺网；盛大、央视等重量级选手也纷纷加入到这个市场中来。　　黎锋坦言，网尚文化的收入提升得益于去年版权商之间大规模的互相诉讼。　　“2010年是视频网站良性运营的开始。”　　然而，玩家增多，必然导致正版的内容价格水涨船高。虽然黎锋认为新版《红楼梦》每集20万元的互联网版权价格有很大的炒作成分，但互联网影视版权费用快速增长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网尚文化决定跳出自己原有“纯版权”模式，开始增加“渠道圈地”的新方向。 而在一手抓版权，一手抓渠道之外，网尚文化还把触角伸向了影视制作投资，开始向影视产业的上游进军，体现出构建版权全产业链的意图。　　网尚院线总经理王蕙茹向记者表示，网尚文化已经投资了包括李安担任监制的《饮食男女2》等几部影片。在黎锋和王蕙茹看来，国内的影视娱乐市场规模迟早要达到万亿，不管网尚的商业模式和竞争力如何演化，他们最终都希望这家公司能成为市场的领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