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GitHub联合创始人Tom Preston-Werner离职了。而在上个月,GitHub软件设计师和开发者Julie Ann Horvath 辞职,并公开称GitHub 有歧视和侮辱女性的问题,Tom及其妻子也有不法行为,Tom因此遭遇了性别歧视调查。在这轮质疑和风波后,Tom选择了离开,离开他一手创立的GitHub。尽管GitHub称,性别歧视调查并未发现任何不法行为的证据。
有一天晚上,我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神奇的时刻,此时我作为观众,正在听Yancey Strickler讲述Kickstarter的历史。我充满敬畏的听他讲述Kickstarter是如何从一个只有一张大桌子的办公室,到渐渐成为朋友的同事们共进晚餐,到公司每年一起度假时租用的别墅都比往年的气派,到Yancey把自己的办公桌放在所有同事中央。他的讲述充满对公司,同事和产品的热爱,我激动的流出眼泪,因为我想到另一个公司的另一个故事。
Yancey是最近才成为Kickstarter的CEO的。两位最早的创始人去年末离开了公司。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气举手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创始人走之后,公司和团队发生了什么变化?” Yancey的回答让我吃惊,他认为这两位创始人非常勇敢,即使公司正处于成功的巅峰,他们仍认为自己应该尝试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在公司内,雇员们则能乐观的向前看。
晚些时候,我把事情的经过复述给我的丈夫,我说:“打动我的不是Yancey说的东西,而是他把这些东西说出来的方式。” 这两位创始人已经离开了,从Yancey讲述的东西中却察觉不到这点,好像他们从未离开一样,如果不是我提出的问题,任何观众都不会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公司。公司诞生于创始人的心灵、意志和双手,创始人就是公司的起点,Kickstarter的故事也始于这两位创始人。这对我和Tom来说意味深长,我们开始反思我们自己创立的公司,Tom的GitHub和我的Omakase Charity。
Tom和几个朋友一起创立了GitHub,公司在创始人们和早期的员工们不断交流的过程中发展。事实上,GitHub提倡的就是协作,去官僚化,不仅提高了效率,还创造了一个自由的社区。在这样的环境下,最近在GitHub中发生的歧视指控显得格外的刺耳并让人痛苦。
在过去一整月对GitHub的调查中,我和我的家庭支持着GitHub。我们没有回应社交网络上的质疑,因为我们不想扰乱调查。我们的法律顾问建议我们不要与任何GitHub的人接触,这其中有很多亲近的朋友。我们坚信我们能胜诉,因为我们知道背后的真相。但是Twitter,Secret和Hacker News上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使我们的沉默变得痛苦不堪——想象一下你自己、你的家人和你创建的公司面对无数可怕且不切实际的指责,你却无法辩解时的情形吧。
正如预料的那样,我们撇清了所有的歧视指控。但是由于这些指控和恶意散布的毫无来源的谣言,我们的名誉还是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损害。
如果你了解Tom和我,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无所事事的人。我曾经生活在纽约,经营我自己的公司,Omakase Charity,第一个被TechStars接纳的非盈利组织。Tom也来到了纽约,他把他的时间分成了两份,一份用来帮助我的公司,另一份用来参与一个新项目。我们经常对彼此说“杀不死你的使你更什么什么”。
经过了几周的沉默,我们发现,虽然摆脱了歧视的指控,对Tom决策能力的质疑之声开始响起。我们获知一些员工因为Tom帮助我的非盈利机构而感到压力。我们为这个新的指控伤透了脑筋,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为Omakase Charity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我有很多亲密的朋友在GitHub,所以在去年夏天成立公司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拜访了这些人。我没有创建过公司,因此我需要大量的建议。我邀请每一个朋友,无论在GitHub内还是外,我都会请他们出去聊聊。不久之后,我开始接触我新认识的人,无论在会议、Party、酒吧或者火车上,我都会找人分享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开展一个事业一定要建立人脉,并且把你的想法告诉全世界。
我非常抱歉,如果任何人感觉我在强迫他们付出建议、劳动或者注册。我从来没有这种意图。我只是对我的事业太过兴奋并且迫切的想把她分享给每一个人。在GitHub,一些其他夫妻也凭借自身的劳动付出获取社会关系,我做的事情和他们没什么不同。我是CEO的妻子,但是我和GitHub的同事相处的时候从没有利用过这个身份。
因为我对事业的热情,和对GitHub的去官僚化程度的乐观,我没有意识到权力结构是无法完全消除的。这是惨痛的一课,也是我永远不会再犯的错误。
因为我的行为,Tom离开的他创建的公司。虽然我知道Tom不会永远呆在GitHub,我也知道他对新项目无比兴奋,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我仍然非常失落。
所有创始人都怕的事情
一开始,我把这篇短文的题目定为“所有创始人都怕的事情——当公司变得比公司里的人更重要”。GitHub已经成了一家大公司,她最优先考虑的是如何在内部和外部进行自我愈合。创始人有一种本能,能意识到公司的这种第一要务已经凌驾于创始人原始的奋斗理由之上。我曾经为Tom作为一名丈夫和公司创始人所做的努力感到骄傲,但是现在我为他的骄傲感更上升了一个层次。
我不认识任何一个像Tom这样的人。当我被调查员问到,是否觉得Tom有些天真,我楞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她提供了另外一个词汇“乐观”,我才确定Tom并非天真,但绝对很乐观。
我认为创始人真正怕的,是在公司成长的时候被人质疑自己的动机。他们害怕员工认为创始人已经与团队脱节,只想着建立一个金钱堆砌的帝国。Tom并不视自己为CEO,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特殊商业模式的结构设计师。他希望创造这样一个公司,在这个公司里他作为员工而非CEO被人们爱戴。这种理念指导着他的每一次会议,每一封邮件和每一次讲话。他在员工身上倾注了大量精力,试图创造一个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自主权、足够强大的工具、和充足的资源支持,用来做一些伟大事情的空间。他每天晚上回家都饱含热情的对我讲,他是如何创建一个使员工获得自由的公司的。
我写这些东西是因为除我之外没人能这样做了,也为了回答很多人的问题,我希望有些问题已经得到了解答。我很感激Yancey,他的创始人故事使我明白,一个伟大的公司会铭记创始人的功劳,这是个振奋人心的时刻。Tom和我期待着每一个与GitHub朋友一起愉快玩耍的聚会。我们还会穿章鱼猫(GitHub吉祥物)的T恤,并且我们将为这个特别的公司的每一次成功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