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玉香
关键时刻，货币基金总是会亮出一鸣惊人的高收益。
3月25日，汇添富全额宝登陆微信理财通，其高达6.4050%的7日年化收益率惊艳全场。可供比较的是，同一天货币基金A类平均收益率只有4.29%。
汇添富动了怎样的“手脚”?记者通过调查采访发现，自从货基遇上了互联网，货基在追求高收益的路上就有了新玩法，如在“线下”锁定大额机构资金后，以保证基金规模相对稳定性，便于“操盘”，再于“线上”向散户吸金。
不过，随着央行叫停协议存款，货币基金的高收益率或将难以为继。
收益释放手段
为了迎合互联网首秀，公募基金难以抑制高收益的冲动，汇添富全额宝亮相理财通最吸引人的是高收益率。7日年化收益率高达6%左右，着实让不少业内人士不解。
“货币基金主要配置协议存款，协议存款的利率一般稍高于银行间市场利率，目前1年期Shibor利率为5%，3M期利率为5.5%，所以全额宝做到6%以上的收益率确实很难。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北京一位资深货币基金经理如是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对于货币基金操作而言，最难的是流动性管理，大额申购赎回都会对基金经理操作造成干扰。全额宝明显深知怎么规避这一不利因素， 3月13日，全额宝选择暂停申购，并在登陆理财通的前夕3月21日恢复申购，规模相对稳定就为基金经理操作提供了很大便利。
上述北京货币基金经理继续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一般而言，每家基金公司因持有的资金量不同而议价能力不同，但每一家银行在和基金公司做协议存款时候报价不会相差太多，一般是几个BP。但在规模相对稳定的情况下，汇添富一定是集全公司之资源，向银行要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协议存款。
“所以除了上述收益率稍高的协议存款外，如果货币基金短期内7日年化收益率飙升，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是卖券。”上述人士透露。
3月27日的数据显示，货币基金A类中位居第一位的是中海货币A，该基金的7日年化收益率为8.278%，在货币基金中位居首位。中海基金相关人士表示，这和近期卖券有关。
深圳一位资深市场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假如基金经理持有某种票面价值是100元的债券，但如果二级市场上该债券的市场价格涨到110元，基金经理卖掉，就多了10块钱收益。
“如果该货币基金规模不大，这部分收益会在货币基金收益率上有明显体现。即卖券的行为可以明显撬动货币基金的短期年化收益率。业内一般以7日年化收益率来衡量货币基金收益水平，所以一日的卖券行为，可以影响连续多日的收益率。”上述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详细分析。
公开数据显示，汇添富全额宝规模并不大，尚不到6亿元，从逻辑上讲卖券换取一时的高收益是非常有可能的。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近期大成基金旗下的大成现金增利收益率同样较高。接近大成基金的人士给出的逻辑同样类似：能保持较高收益率的货币基金一般是因为基金经理投资经验较丰富，能够及时把握短融交易机会;根据不同的期限安排短融自动到期，从而保证持续稳定的收益释放。
然而，不是基金持有的所有短融都有交易机会的，基金持有的高价值券卖掉，收益兑现后，高收益率难以为继。不过，也不排除一只基金持有的短融较多，且可以陆续出手赚取差价，陆续带来收益。
“致富”新玩法
数据显示，与互联网联姻的货币基金收益率普遍高于未“上线”的货币基金。
“货币基金收益率的比拼不完全是投资能力的比拼。一定程度上也是持有人结构的比拼，”深圳一位掌舵百亿资金的货币基金经理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从历史数据来看，货币基金机构占比越高的货币基金风险越大越不稳定，反过来机构占比越低的货币基金会更加稳定，操作起来风险会更低。”南方基金固定收益投资总监李海鹏此前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曾分析。
从2007年开始，南方基金持续执行限购政策，南方现金增利基本上一年12个月里面可能11个月有限购，一般是限制1000万、500万、50万等大额资金。而限购正是为了控制机构占比。数据显示，南方现金增利A从2011年起的三个自然年中，年度收益率均超过4%。
业内人士向记者表示，如今为了优化持有人结构，不少基金公司在运作时，采取线下锁定机构资金、线上向散户吸金的模式。
上述人士透露，一般的操作模式是在线下找到一定规模的机构资金用来申购货币基金，并口头承诺持有一定时期。基金经理为了便于操作，就暂停大额申购，主要为这笔机构资金服务，等持有期满后，基金公司就再找一笔机构资金，周而复始。
基金公司对大额资金“关门谢客”使得基金规模相对稳定，不用太多考虑流动性，可以拿更多的资金用于收益率更高的协议存款。所以，一般而言，收益率会比较靠前，这就有利于基金在线上推广、销售。
“基金公司是非常喜欢线上资金申购的，线上申购货币基金的以个人投资者为主，到月末季末年末等敏感时点，利率比较高的时候，散户的资金也不会有特别大的赎回，规模相对平稳，此时，基金经理可以多做存款。而机构占比较多的货币基金，到了资金面相对紧张时节，日子相当难过，机构资金争先赎回，甚至货币基金要高成本融资来应付赎回，这势必影响收益率。”上述业内人士指出。
“基金公司的新玩法，并未影响到散户的收益率，相当于散户团购享有机构资金收益率的货币基金，业内多数互联网基金都是如此操作的。”有货币基金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然而，无论基金公司如何出牌，都难逃货币基金收益率的厄运。
日前，央行明确表示，不允许存在提前支取存款或提前终止服务而仍按原约定期限利率计息或收费标准收费等不合理的合同条款。
央行此言意味着将叫停两率相等的协议存款。基金公司的协议存款分为两率相等的协议存款、两率不相等的协议存款。在2006年之前，基金公司与银行签订了不少两率不等协议存款，即基金公司提前支取协议存款，将享有活期利率而非约定的定期利率，此时需要基金公司拿自有资金去垫付已经兑付给持有人的收益。
“两率不等协议存款一度暴露了风险，而后基金公司与银行签订的全都是两率相等的协议存款，即提前支取不罚息。协议存款提前支取不罚息，兼具流动性和高收益的属性，颇受货币市场基金的青睐，货币市场基金纷纷手握大把协议存款。”一位资深市场人士指出。
央行叫停两率相等的协议存款，证监会从防范风险的角度或不允许基金配置两率不等的协议存款，这将加大货币市场基金流动性风险，流动性管理将迫使货基加大高流动性资产的配置，这势必会影响到货基的收益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