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字库知识产权保护刻不容缓

韩国字库行业年收入3000万美元；日本森泽公司字库年收入超过1亿元；美国蒙纳公司已在
纳斯达克上市，年收入超过1亿美元；而我国大部分字库厂商受制于盗版，还挣扎在生存线上。　　本报记者 陆晓辉报道　　近日，方正诉宝洁“飘柔”产品侵权使用“倩体字”案二审第一次开庭，双方就“‘飘柔’两字究竟算不算美术作品”进行激辩，但最终没有结果。此案一直受到业界人士的高度关注，因为它关系到我国字库行业的发展。　　据悉，韩国字库行业年收入3000万美元；日本森泽公司字库年收入超过1亿元；美国蒙纳公司已在纳斯达克上市，年收入超过1亿美元；而我国大部分字库厂商却还挣扎在生存线上。我国的字库企业该何去何从？　　关系行业生死的案例　　一位字库企业负责人向记者表示：如果上述案件终审方正败诉，那将会使本就经营惨淡的字库行业雪上加霜。本就处境艰难，再加上没有相关法律对字体字库知识产权的保护，有一批字库企业很有可能因此而面临关门的命运。　　中国中文信息学会秘书长孙乐表示，如果此案方正败诉，字库企业的创新积极性将大打折扣。“如果任凭字库知识产权保护不力的情况长期发展，那么未来充斥我国市场的，可能是美国、日本等外国厂商创作的‘中文字体’，那将是我们炎黄子孙的悲哀。”　　一个判决真那么重要吗？字库企业和从业人员的生存状况真那么糟糕吗？　　对此，著名字体设计师朱志伟给记者讲了个小故事：沈阳某知名画家1周可以画出一幅画，能轻松赚到5万元。但是，如果该画家创作一套字库，最少需要1年时间，字体设计完毕后，字库企业还需进行电子化，整套流程下来花费在100万元以上。而在创作过程中，创作者的薪水可能只是最低的工资标准。　　方正电子字库业务部副经理黄学钧告诉记者，在日本，一位设计师设计一套字库，这辈子就能吃喝不愁。而我国的字库设计师基本是零收入。方正电子和著名影星徐静蕾合作开发的徐静蕾体字库，正版软件只卖出2000多套，而市场上盗版却有几十万套。盗版侵权如此猖獗，使得企业的利益完全得不到保障，自然也就无法盈利。　　由于大多数从业人员和业内企业无法获得正常的回报，更无财力支持后续的设计开发，目前全国从事字体设计的设计师不足百人。朱志伟表示：“目前商业侵权使用情况太猖獗，严重制约和影响了这个行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设计师转行，如果情况再不得到改善和治理，这个行业将岌岌可危。”　　是否损害公共利益　　在方正诉宝洁侵权一案中，宝洁的代理律师在法庭上陈词：“我们不是为宝洁而战，而是为社会而战。”　　宝洁公司的代理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张玉瑞认为，如果认定单个字享有著作权，将会天下大乱。“方正发行的是计算机软件，铅字打字机的铸字发展到今天是软件，这些都有知识产权保护。但是计算机打出的一个字不是美术作品，它没有
版权。”　　宝洁认为，他们在使用“倩体”字时已经购买了北大方正的字库，所以有权在外包装上使用该字体。如果法院判令被告赔偿原告的诉讼请求，将会造成原告对字体的“二次收费”，凭借一纸判决，原告将获取新的利益增长点，而这是和公众利益相违背的。　　部分公众也表达了类似的担心，如果宝洁输了官司，是不是以后每个人使用方正的字库，哪怕只是简单的文档编辑都必须付费？　　对此，黄学钧表示：具有商业目的的企业使用字体和普通公众使用字体是有区别的。据了解，在公众领域，大部分软件都会免费
预装多套字体。这些字体在软件销售前已经由软件开发商与字库提供商达成购买协议，因此也就不存在再次收费的问题。而宝洁公司这种复制、展览方正字库中的倩体字并用于商业目的的行为，则是一种商业利益，而非公共利益。　　针对公众的担忧，黄学钧表示，黑体、宋体、仿宋、楷体等大众常用字体已经被我国规定为公共领域的免费字体，这几种字体可以满足人们日常生活中90%以上的需要，包括书籍、报纸的出版发行等商业行为。而对于其他字体而言，由于电脑录入的字体字库是创造人的劳动成果，因此商业使用付费也是顺理成章的。　　此外，黄学钧还指出，我们的字库不是设计一套程序后，软件可以自动生成字的。所有的字都是设计师根据美学原理设计而来，这样的设计应该受到保护。　　中国政法大学无形资产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冯晓青教授也认为，保护特定的字体不是垄断汉字，比如使用“飘柔”二字，不一定要用倩体字的“飘柔”，也可以用其他的字体。如果这个字体确实很受欢迎，有很多个人都乐意使用，说明这个字体具有很强的创新性，知识产权就应鼓励和保护创新。　　期待法律
发力　　要想彻底解决该问题，唯有通过司法途径。对此，业内人士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清华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清华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中心成员吴伟光表示：“字库及字体面临的一个特别问题是，司法实践中对它的保护还没有定论，比如对单个字体是否给予保护存在一些分歧。”　　国家数字版权研究基地主任张平表示，目前对于字体的保护，每个国家的做法都有所不同。英国的
著作权法明确将字体作为艺术作品加以保护，德国、意大利在工业设计立法中给予字体知识产权保护，美国对字库软件给予著作权保护。　　吴伟光表示，字库及字体涉及4个方面：一是单个字体；二是字库，字体放在一起就是字库；三是软件，字体到计算机里运行就涉及软件问题；一个是数据，软件经过电脑运行会转化成数据。“这4个方面都可以给予保护。按照法律，具有独创性的思想表达都可以受到著作权法保护，而单个字体也是一种表达，具有独创性，所以也应该得到保护。从产业、从著作权法律基本原理以及从公众利益角度考虑，我认为给予字体保护没有任何障碍。　　中国版权协会理事长沈仁干谈到，字体设计的过程复杂而辛劳，在字体设计中所付出的辛勤劳动理当得到尊重，应当在现有的国家法律制度框架下予以保护。一方面，字体可以作为美术作品中的书法作品得到保护；另一方面，还可以作为外观设计得到保护。此外，字体还可以作为数据库软件得到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