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导读 曾碧波没有想过,他创办的洋码头刚从赛领基金获得1亿美元的投资后,他一封写给员工的信被公开,他被认为黑了整个创投圈。 本报记者 潘沩 上海报道 曾碧波,这位毕业于上海
导读
曾碧波没有想过,他创办的“洋码头”刚从赛领基金获得1亿美元的投资后,他一封写给员工的信被公开,他被认为“黑了整个创投圈”。
本报记者 潘沩 上海报道
曾碧波,这位毕业于上海交大少年班、曾为易趣网骨干的创业者,2009年创办海外购物网站“洋码头”,定位为连接海外零售商和中国本土的消费者的海外网购平台。据媒体报道,洋码头2014年的交易额为6.6亿元。
在洋码头完成B轮投资后,曾碧波给全体员工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涉及对一些VC机构的评价,而这封信却传到创投圈,并引发热议。
就在三个月前,刚刚获得C轮3.5亿美元融资的口袋购物也因为一篇报道,而陷入舆论漩涡,并引发创投圈对红杉资本的声讨。
诸多1999年后成立的知名公司,都曾获得过PE机构的投资,后者与企业的纠纷也屡有发生,但以往闹到台前的,更多是PE机构作为一家企业的外部股东,与企业家之争,即“投后纠纷”,这可归结为一家公司的治理结构问题。
但近期的两起“事件”,却将“纠纷”前置。许多PE投资人,喜欢将创业者与投资人的关系,比喻成“婚姻关系”,因为一家PE机构在投资一家企业后,往往会陪这家企业走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而“创”与“投”,既是利益共同体,又有利益冲突的一面。
以往的纠纷,仿佛男女结婚后“同床异梦”;这最近两次纠纷,却更像男女恋爱后未修成正果引发的口水战。这背后却隐现投资人与创业者的博弈。
曾碧波:本意是激励团队
在曾碧波给员工的公开信中,点名提到晨兴资本、经纬创投、阿里巴巴战略投资部、北极光创投,字里行间隐现着“扫射”PE机构的字句。
“2012年5月份我们裁员,我给全公司当时仅有的30几个人写了著名的‘黎明前的黑暗’邮件,落款一句是:‘到满血复活的时候我们能够和这些没远见的VC童鞋们响亮地喊一声:对不起,亲,我们涨价了’!2013年我们全年盈利满血复活,到现在,是的,我们涨价了,而且涨价很多,很多很多的那种,涨到今天我自己都看不懂……”
1月29日晚,曾碧波在电话中对记者表示:“我这封信原本是写给员工的,信的前半段讲融资历史,更多是说创业和融资艰辛,今天来之不易;我主要想说的内容是信的后半部分,是想激励团队向前走,不要拿了钱就飘起来,最后面我说了洋码头很烂,要继续努力。刘芹(晨兴资本合伙人)本来想投我们的,是他们基金其他人不同意,我跟他道歉了;我和邵亦波(经纬创投管理合伙人)关系很好,这事情后跟他沟通过,他也表示理解。但信公开后,转了很多,有些标题党,说我黑了整个创投圈,我挺崩溃的。其实创业者和投资人是鱼与水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
洋码头于2010年获得天使湾500万人民币的天使投资,2013年12月获得赛富基金千万美元的A轮投资,近日又宣布得到赛领基金1亿美元的B轮投资。对一家TMT领域的创业企业来说,从天使轮融资到A轮融资,间隔时间超过三年,而且从信中内容来看,曾碧波2010年、2011年接触过不少VC机构,侧面亦可知:曾碧波拿到A轮融资确实颇为坎坷。
曾碧波表示,在洋码头的B轮融资过程中,他们前后见过20多家机构,“很难对投资人解释怎么跟天猫国际竞争。”洋码头的B轮融资依然不易。前后两轮艰难融资,曾碧波认为:“VC不投资你很正常,要么是你实力不够,要么是投资机构没有覆盖这个领域。”
而王珂的同行,私下告诉记者,王珂接受采访时,也就是随意抱怨几句,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打上“叫板红杉”的标签。本报记者就此事采访王珂,截至发稿时,王珂没有对这一说法有任何回应。
投资人说:A轮投资争议更大
2014年以来,京东、阿里巴巴先后上市,移动互联网将爆发的趋势确立,无数资金蜂拥至TMT投资,这些新资金又多在天使轮和A轮扎堆,然而,天使轮和A轮,投与不投、以什么样的估值标准来投资?都是问题。而这其中,最容易引发争议的环节,则是一纸“投资框架协议”(Term Sheet)。
投资机构跟融资企业在前期沟通后,有意向投资于这家企业,可以与企业签订“投资框架协议”,并开始对企业进行尽职调查。为期半个月至几个月的尽职调查结束后,投资机构确定投与不投、以怎样的价格投资。而“投资框架协议”往往附带有排他性,即投资机构会要求融资企业,在一定时期内,不能与其他投资机构接触。
按照前文所述,如果说一家VC机构最终投资了一家公司,类似于双方结婚,那么发出投资框架协议,双方的接触更像“恋爱”。
IDG资本合伙人章苏阳指出:“我们一直会跟创业者说,公司的情况对投资人要如实讲;如果投资框架协议有效期为三个月,我们尽调的结果和创始人讲的差不多,而外围环境又没有公认的大的变化,那么我们一般会按照投资框架协议时提到的估值来投资;如果尽调的结果,与创业者此前的说法出入较大,那么不投没什么问题,如果还是看好这个创业者和他的方向,那么重新谈一个价格,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么,什么是“公认大的变化呢”?章苏阳认为,对此创业者和投资方都比较有公论,比如在尽职调查期间,突然碰到像2008年这样的金融危机;再比如,阿里或腾讯突然上马了与这家企业所做的类似的产品。
找钢网创始人兼CEO王东告诉记者:“一些机构为了抢项目,上来就给投资框架协议。”也有TMT创业企业CEO私下表示,担心一些机构给投资框架协议时,开出的估值比较高,在尽调期间故意挑毛病,压低估值。
对此,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卓福民指出:“一些比较聪明的创业者,并不是看谁出的价格高,就选择谁;而是选择对自己所从事的领域是否真正了解,能否提供帮助。几年前,有企业在行业高峰时期以高估值融资,结果两年后,行业低谷来了,企业没有上市,想融下一轮时,按照怎样的估值来?如果比前一轮估值高,后一轮的投资人不愿意;如果低于前一轮估值,那么前一轮投资人不愿意,就僵住了。”
卓福民告诉记者,他曾经在一个面向pre-IPO企业的演讲中,谈到这个现象,演讲结束后,有两家企业找到他说,碰到类似问题,怎么办?我就提议:“把估值降下来融资,但是也给前一轮的投资人一定补偿。”
章苏阳和卓福民都赞同,一家企业越到后轮的融资,越接近财务投资,甚至有模型可以预测;但越是早期的投资,投资人投或不投都很正常,该给出怎样的估值,往往争议也更大。章苏阳至今因2000年与阿里巴巴失之交臂而遗憾。
给创业者的忠告:不要盲目见很多基金
成立于2012年的找钢网,过去三年获得过多家机构投资:天使投资人是险峰华兴和真格基金;A轮投资机构是经纬创投和险峰华兴;B轮投资机构是雄牛资本和红杉资本;2015年1月20日,找钢网宣布,C轮融资1亿美元,由IDG资本和华晟资本领投,此前的股东跟投。
其创始人王东三年内接触过很多机构,也曾碰到过“有的基金之前说得好好的,在临签约时突然出问题”,这会让企业措手不及。王东表示,碰到过基金,一上来就给投资框架协议:“但投我们的基金,我还是比较佩服的,他们做功课比较深,不轻易给意向协议,给意向协议时就比较了解你了。”
王东跟这些基金都签过排他协议:“一般排他协议,我们会控制在一个月之内,最短的只有15天。排他协议超过三个月是不行的,两个月都不行。我们做C轮融资时,2014年销售额95亿元,在我们网站交易的交易额688亿元(含95亿),这些要确认起来比较麻烦,基金尽调都不超过一个月,A轮、B轮融资的尽调会简单很多,一个月足矣,尽调超过太长时间就不正常了。有的创业者会被基金拖很长时间,这算是融资时会碰到的最大的坑。”
王东还建议,创业者不要盲目见太多基金,“少而精最好。一些基金跟你接触过,甚至签了投资框架协议,最终没有投,有的会在外面说;或者就算他们不说,基金圈子很小,其他基金的人也可能会知道,他们会研究前面的基金为什么不投,可能会有顾虑。另外,创业者也应该对基金有所了解,比如这个要投资你的基金,是一个合伙人说了算,还是几个人共同决策;比如,VC都有一期二期三期基金,要投资你的基金的存续期还有几年。这些都会影响基金投资与否,投资后它的一些决策方式。”
真旅网董事局主席施纪军的感受则是:“一些投资人对行业,既懂,又不懂。懂表现在他们往往对互联网大的概念很了解;不懂表现在他们对垂直市场的一些细节并不了解,创业者跟他们沟通就会比较难。比如,我们做旅游 B2B ,投资人一说到做机票就会想机票的佣金低,但是做出境游产品,做机票是个入口,我们并不是靠做机票,而是靠做产品赚钱。而且,航空市场每年超过20%的增长,盈利增长也很快。”
但施纪军也坦陈,一些创业者自身比较浮躁:“他们公开的一些讲话中,可能会夸大自己的用户数,夸大自己的业绩;或者在融资后宣布融资额,我会想这家公司是不是值那么多钱,是不是真的融了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