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绩勋,1968年出生于新加坡,曾就读于英华中学和国家初级学院,并以一等荣誉学位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机械工程系,之后还获得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科技管理学硕士学位。毕业后,他加入惠普公司,担任研发工程师和项目负责人。1996年符绩勋加入新加坡国家科技局(NSTB),从那时起开始接触风险投资,转入金融与投资部投资组后,主要负责投放风险基金及协助早期创业阶段的科技公司。而近年来,从百度战略投资去哪儿的中间“媒人”到土豆优酷合并案的幕后推手,新加坡人符绩勋将投资人穿针引线把握时机的特质完美展现。
投资人脸谱
金牛座的他,性格踏实,有一说一。
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获得工程学一级荣誉学士学位,自嘲中学时期“英语比大多数新加坡人差、中文比大部分中国人差”。
在没做VC前,他曾连续两年写信给VC机构毛遂自荐,所有自荐信都毫无回应。
偶尔在健身房、喜欢打羽球的符绩勋,喜欢在“冷门”里找机会和“刺激”。最近他关注的“冷门”是音乐市场。
接触过的众多创业者里,他最欣赏的一类人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1996年,他加入新加坡国家科技局下属的投资部门,开始了VC道路的第一步。在科技局里,符绩勋结合自身的专业背景,学习的是早期硅谷VC们的手法,以技术、TMT为中心看项目。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一时期的经历,奠定了他后来职业风投生活里偏爱TMT的投资风格:不管是2000年加入德丰杰,还是2006年加入寰慧投资(纪源资本的前身)至今,百度、去哪儿、土豆网、聚胜万合、美丽说等,都说明了符绩勋对TMT的青睐有加。
值得一说的是,百度是符绩勋在2000年进入中国投资市场做的第一个项目,让他一“战”成名。
当然,符绩勋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己。在没做VC前,他曾连续两年写信给V C机构毛遂自荐,所有自荐信都毫无回应。
“篮球队”式投资
2008年,主打美元基金投资的寰慧投资合并国内本土人民币基金科星,并将名字更改为纪源资本,寓意开创新纪元。
纪源是典型的既“讲英文”又“说中文”的基金,专注于中美两地投资。
目前,它管理着六期基金,其中四期美元基金和二期人民币基金,总规模约16亿美金。美元基金中,70%的L P在美国,20%左右在欧洲,10%来自其他区域,包括亚洲区的LP,其中养老基金、大学基金、政府基金是L P大头,其他还有家属基金、FOF(Fund Of Funds,基金中的基金)。人民币基金中,30%左右来自政府,或带政府背景的,比如国创元禾、上海科投等。剩余60%来自长三角、珠三角等地的民营企业。
虽然在中国,纪源合伙人级别的团队只有7人,加上VP(副总裁)和Associate(投资经理)5人,其在中国的投资团队加起来只有12人,但不可否认,纪源对中国市场的青睐有加。“仅以第三期基金做对比,我们投放在中国的比例近60%.”符绩勋说。
团队规模小,投资平均节奏是一年8-10个项目。不过纪源最为人称道的,却是团队“篮球队”式的运作模式。
之所以如此,因为纪源是中国VC史上第一例中美两家基金合并的成果,同时拥有美国、新加坡、中国三个不同文化背景的团队。合并当年,纪源团队经历了一年的融合、互补后,才最终从“一国两制”走向“篮球队”式打法。
“中国的7个主要合伙人,加上美国还有3个主要合伙人,我们每个项目至少有两个合伙人一起操作。”符绩勋解释“篮球队”模式时说,投资前,往往两个人更能把项目看清楚,包括创业者、团队的思路、想法、能力,都要去感受、听对方说,纪源往往会有两个以上合伙人去接触潜在投资项目,这样,容易以团队形式去做一个判断。投资后,怎么帮助企业,每个合伙人的能力专长不同,负责的阶段也不同,亦需两个以上合伙人的团队配合。
纪源对土豆网的投资过程,是对其“篮球队”打法的案例诠释。
最早的时候,土豆网是由纪源资本的原合伙人黄佩华发现的,她与土豆网创始人王微是校友。在投资后,黄佩华、符绩勋等都参与了这个项目的协作。后期,土豆网开始有上市计划,上市意味着公司对于资本市场的运营、怎么去跟投资人沟通更为侧重,而在美国的合伙人H any对此比较擅长,于是纪源的土豆项目组便把他带进来,让他做了土豆网的董事。从土豆网上市前的一年一直到现在,H any一直担任董事。“在不同的时候换不同的人,主要也是考虑到公司在不同阶段有不同需要,我们也给予不同的帮助。这就是‘篮球队’的运作模式。”符绩勋说,2006年纪源投资土豆网时,当时公司才二三十人,现在则有1000多人,规模不同,管理的复杂度不一样,也要求投资方适时提供不同价值的帮手。
除了内部的“篮球队”,在外部纪源和国内同行们也有不少伙伴。
比如与ID G合作投资土豆,与红杉、蓝驰资本一起投资美丽说,与金沙江合投去哪儿等。“我们和同行关系都很不错。”符绩勋说。
从TM T转向城市化消费
毫不夸张地说,纪源是以TMT起家的。这从它的投资项目可见一斑。
阿里巴巴、土豆网、去哪儿、YY、优视等,在符绩勋看来,“TMT确实是重头,我们有很好的积累和成绩,主要是起步早,有很多历史原因。”包括他自己看项目的方向,TMT一直是重心。
投资数字印证了符绩勋的话。
纪源管理的前三期美元基金里,如果以比例划分,从早期的阿里巴巴算起到后来的土豆网、去哪儿等,以及美国投资的T MT项目,纪源的T MT项目投资占据着基金总额的80%左右。
不过,中国多元化的机会显然更富诱惑力。当初寰慧联姻科星,背后蕴藏的就是纪源对中国市场,特别是TMT之外领域的看好。
“现在中国已从出口经济转到消费经济,城市化消费蕴藏着机会。”符绩勋说,合并科星前,寰慧希望能引进团队,在城市化消费领域布局,带来更多这方面的团队经验,补充TMT之外的能力。此外,美元基金的寰慧要在中国寻找机会,必须得有人民币基金做支撑。
卓福民是科星基金的创始人,如今的头衔是纪源资本合伙人。在消费领域出手不凡的他,投资过不少明星企业,比如上海家化、联华超市、光明乳业等。卓福民及其本土团队,无疑使纪源的消费之梦得以贴地飞行。
即便是城市化消费,纪源也不是一把抓,而是明确了几个子领域,其中健康消费、节能环保等是关键词。
经过2008年的蛰伏磨合,2009年纪源全新亮相。这一年的投资清单,或许很直观地反映了纪源由TMT扩展至健康消费、节能环保等的投资变化路径。
9家新项目、总投资额超过8000万美元,是纪源2009年在中国的成绩单。具体在投资项目上,做功能性袋泡茶产品的研发、生产和经营的碧生源,专注L E D照明与稀土发光材料领域的新力照明,是它投资消费领域的代表。
从布局领域分布的比例看,截至2009年底,纪源的健康消费、节能环保,也分别占据着超过20%的比例,开始和TMT不相上下。
2010年的投资清单也能说明问题。
当年,纪源在中国投资了5家公司,分别是中药制造销售的步长制药,重型机械设备的腾中重工,在线游戏7K 7K,移动互联网的优视科技以及基于绩效在线营销商聚胜万合。不难看出纪源对中国城市化投资机会的重视。
“要是往未来看的话,健康消费、节能环保的比例会越来越大。”符绩勋说,以去年底纪源募集的一期纯人民币基金为例,6.5亿元的规模将被“七三开”,70%-80%用于城市化消费投资。
“人民币基金偏向比较成熟、已有收入,可以看到盈利的、两三年左右能够在中小板、创业板或主板上市的公司。T M T里像视频、电商都烧钱,需要长时间规模化,国内上市难,但国外就有可能上市。”他说。因此,纪源的人民币基金会偏向于健康消费、节能环保等成长中后期的企业,规模上不一定很大,但必须适合国内上市的要求。反过来,纪源的美元基金将会偏重T M T领域多一些。
基本只投B轮C轮
偶尔在健身房、喜欢打羽球的符绩勋,喜欢在“冷门”里找机会和“刺激”。最近,他关注的领域就是看似冷门的音乐,“当下,音乐是值得关注的市场。”
“可能很多人会说,音乐市场没有好的盈利模式,因为有盗版存在。我觉得,盗版的问题会越来越规范,趋势是向好的。”他说,用户对音乐的需求很明显,前几年百度搜索上,搜得最多的就是MP3,虽然盗版问题、竞争问题,使很多公司无法用音乐变现,但未来三到五年,这些问题会逐步改善。以前听音乐是从互联网下载、MP3上听,现在智能手机加上云端服务,能满足用户多种需求,在碎片化时间里,既能听音乐,还能与朋友分享,音乐在智能机上会有比较好的突破点。
不仅如此,在被称为电商寒流来袭的现在,符绩勋也有大胆言论,“大家都说冷,我反而觉得现在的电商值得关注,其中会有看点。”
那么,纪源已经在这两个看似不合“时机”的领域做了布局么?金牛座的符绩勋比较稳重,喜欢有一说一,此时却卖起了关子,“时机是有,具体是什么却不能告诉你。”
事实上,投资时机是纪源内部最常提及的词。卓福民就经常说,“我们永远讲,价格不是最重要的,时机比价格更重要。”
此前案例中,去哪儿是纪源把握时机的代表。
符绩勋很早就与去哪儿创始人庄辰超认识,去哪儿在2006、2007年分别做了第一次、第二次融资,投资方名单上都没有纪源的身影。直到2009年去哪儿要做第三轮融资时,符绩勋才感觉“时机到了”。因为经济危机把打破了原有的市场格局,不管是流量排名还是市场份额,算上携程,去哪儿此时已经在旅游类网站中是第二位置,此时纪源再给去哪儿一笔钱,有助于它整合资源完成冲刺。
时机之外,纪源在投资上侧重“以后”的公司。
符绩勋说,“以后”实际上指的是投资阶段,纪源基本主投成长期项目,比如A轮或天使投资,不大会做,主要会在B轮、C轮时进入。他的话不无数字根据,目前纪源资本在中国市场投资了四五十家公司,其中成长期(即B /C轮)百分比大于90%.“我们进入的时候,一般这个公司的价值在3000万到1.5亿美元的区间。前提是,它的想象空间是10亿美金、百亿美金。”他说,关键是看好的团队,判断市场空间是否能够承载这样一个公司。
可是,不碰早期只投成长期项目,是否也意味着公司对投资方要价高而增大风险?
符绩勋不认同这种看法。他心中有个账本:投A轮,10个项目可能成功两三个,做B /C轮,10个里会成功几个?如把握得好,成功比例应该要高。重要的是从基金层面来说,L P所要看的是整体回报。
“投早期,你必须要有量。”他说,比如现在热门的移动互联网,处于起步阶段,做投资肯定要铺开,不是投一两家完事,可能要投二三十家甚至更多,因为是早期,变数太多。而对纪源,它更愿意在一轮优胜劣汰后找出好公司,再去推动它,项目不多,但阶段性所需的资金量要大些。“100块钱,投早期是要给5个不确定未来的人花,纪源的方式是等待较强者出来,然后只优化给2个最可能成功的人花。”
这种思路反映在纪源的投资上,纪源在移动互联网里只投了一家公司,即优视。不过符绩勋透露说,接下来的一两年,应该是投资移动互联网的好时机。
投资即投人的默契
在接触的众多创业者里,最让符绩勋欣赏的一类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外国人戴福瑞便是其中一位。
戴福瑞在网易和新闻集团呆过一段时间,他创办的第一家公司是中文体育网站鲨威,后卖给了T O M集团。2005年,他创办了去哪儿。符绩勋回忆说,中国创业者成功的比例并不多,就在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美国人,很有意思。戴福瑞的中文一般般,和庄辰超最初创业的两三年里,当时的市场并不明确,能坚持下来非常不容易。纪源进来前,去哪儿不到100人,后来扩张到三四百人,现在已有近千人。这其中,戴福瑞一直保持的开放心态让符绩勋颇为欣赏“到一个程度,我愿意退下来”。
去年,当百度以3.06亿美元的战略投资去哪儿后,戴福瑞在符绩勋等投资人面前的态度是,ok,我退下来,让庄辰超接管。“拿得起、放得下,我相信很多人没那么容易做到。这一点,我很佩服戴福瑞。”符绩勋说。
很多V C都会说,他们之所以挑中一家公司,实际是看中了公司的创业团队。他们在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撒谎。但是,他们甚少谈起过,实际他们与一家公司磨合得比较辛苦,也是因为创业团队。
深谙投资即投人的符绩勋,并不避讳在投人上的经验,“和创业者一定要有默契。”
他以海辉软件为例说,海辉是纪源的合伙人李宏玮直接负责的公司,做软件外包,最初服务日本,后做了一些并购,慢慢转型扩张到美国、中国市场。其中,让符绩勋等觉得最费力的,就是管理层上的沟通调整。后来“我们把公司的C E O由原来的一位换成了原惠普中国区总裁孙振耀”。他说,当时的海辉软件,投资人比较多,导致纪源与之沟通的成本比较高,这也让纪源在投资看人上多留了心,投资一定要与创业者达到默契,而不是一种简单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