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彻底停掉了">嘟嘟叫车项目,转向了一个新的项目。”嘟嘟叫车创始人云涛告诉牛华网。
嘟嘟叫车消失了!云涛给出的答案是政府管制以及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在他看来,打车App市场的战斗早已结束,胜负已分。
但退出并不意味着云涛对于打车App的未来持悲观态度。他认为,打车App乃大势所趋,是不可阻挡的新生事物。
而新生事物的发展历程往往很难一帆风顺,打车App的遭遇也验证了这一点。从最初的广受青睐,到争议声四起,再到监管的介入等等,都表明打车App在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也正在经受着越来越多的挑战。
在经历了近乎疯狂的持续烧钱、跑马圈地之后,打车App未来的路到底该如何走?又该如何面对外界的种种质疑?政策未明,一切还是未知数。
消失的嘟嘟叫车
2011年6月,出国留学不到一年的云涛返回了国内。7月,嘟嘟快捷租车成立,云涛由此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创业。
云涛的创业灵感来源于Zip Car模式。Zip Car是美国的一家网上租赁公司。该公司的租车理念为让人们将手中闲置的车辆共享出来,Zip Car就会在车主的车上安装一个车载设备,然后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网络或者是电话获得租车,使用完之后在预约时间内将车开回原处即可。此种租车模式下,租车公司无需为车辆配备司机,完全由租车人自己驾驶。
嘟嘟快捷租车正是模仿Zip Car而来的。车辆不配备司机,用户在网上预定车辆后,可以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找到嘟嘟快捷租车的车辆,然后通过一些简单的操作即可打车车门。租车人在预约时间内,可以自由使用车辆。
然而,仅仅几个月后,云涛即放弃了嘟嘟快捷租车。牛华网在《嘟嘟创始人云涛:一次创业两种尝试》一文中提到,这是因为在他看来,在中国,让陌生人、邻居、同事之间去分享自己的车辆,即使车主能赚钱也不行,因为中国人的诚信还没有达到这一步。而如果靠自己买车来实现这种租赁的话,负担又实在太重,凭自己现在的能力不可能实现。
迫于现实压力的云涛开始做起了嘟嘟叫车,一个类Auber的平台。与嘟嘟快捷租车不同的是,嘟嘟叫车的车辆来源并非社会上闲置的车辆,而是汽车租赁公司。简单的说,嘟嘟叫车先从有较多闲置车辆的租赁公司手中租来车辆,然后再通过自己建立的线上渠道,将这些车辆租出去。配备司机,让客户享受到“私家车”般的服务。国内,易到用车、遥遥招车采用的也是类Uber模式。
但即便是做起了嘟嘟叫车,云涛对此前的快捷租车模式还是念念不忘,“未来的构想,我还是会做那个。但现在这在中国市场还太早。未来我是绝对要做那个。”云涛曾如是告诉牛华网记者。
然而,仅仅只隔了半年多的时间,嘟嘟叫车即已选择了退出。
战斗早结束了!
按照云涛的说法,政府管制是嘟嘟叫车最终决定退出市场的重要原因。“
我们万事具备,联系了1000辆租赁公司经济型车,突然政府管制,就决定转了。”云涛说。
然而,事实上,嘟嘟叫车业务并不在政府管制范围内,因为目前相关的管制措施主要针对与出租车有合作的叫车软件。而嘟嘟叫车的车辆全都来源于租赁公司,也就是说通过嘟嘟叫车软件并不能叫来出租车。
既然如此,政府管制缘何会成为嘟嘟叫车停止运营的原因?
“我们一露头,就会被打压”,云涛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云涛口中的“露头”指的是将业务拓展到出租车领域。国外租车公司Uber的经历或许可以解释云涛话中的意思。
在很多国家,出租车行业都是个高度监管的垄断性行业。高耸的利益围墙使无数想要进入这一行业者望而却步。然而以挑战者姿态出现的Uber却成功的越过了围墙。
据了解,Uber于2010年6月诞生于美国旧金山。它不仅有自己的豪华车队,能为客户提供“私家车”般的服务,还将业务扩展到出租车领域。正因为如此,Uber挨上了监管的大棒。据新浪科技报道,2011年5月,旧金山及加州管理部门就指控Uber无牌从事出租车业务,要求其停止运营。2012年1月,华盛顿特区相关部门要求Uber大幅提价避免冲击出租车行业,同年8月,马萨塞州甚至以GPS不合规范为由要求Uber退出市场。
但用户的意愿最终战胜了监管的力量,政府逐渐开始放宽管制。投资者闻风而动,打车软件成为资本的宠儿。
但在国内,问题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政府管制将是始终绕不过去的坎。云涛认为,国内政府管制放宽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除了政府管制,云涛还坦承,用户流失严重也是嘟嘟叫车选择退出市场的原因。而这主要是受到嘀嘀打车的影响,面向出租车的嘀嘀打车软件凭借价格上的优势,吸引了大量的用户,嘟嘟叫车用户流失严重。这意味着如果嘟嘟叫车想继续生存,只有将触角延伸到大众出租车领域。但云涛的判断是,嘟嘟叫车的行动慢了,嘀嘀先发优势,积攒了大量司机,没人能赶得上了,战斗早已结束。
势不可挡
嘟嘟选择了退出,但同样采用类Uber模式的易到用车、遥遥招车却选择了向出租车市场挺进。
“一个人一个月的商务用车需求可能只有一两次,但是每天的打车需求可能有两三次,出租车打车市场比商务用车市场需求更为强大,作为这样的一个出行用车的流量入口级业务,易到作为智能预约出行平台的先驱者势必会占住。”打车小秘杨芸在与赛迪网的对话中表示。
据了解,2012年6月,原本只用于调配自由车辆与乘客的遥遥招车,开始面向出租车开放。这主要是因为,遥遥招车用户数量扩展太快,以致于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自有车辆已无法满足用户需求,致使用户对遥遥招车心生不满,一时间订单量急剧下滑。作为应对之策,遥遥招车开始向出租车市场拓展。
从嘟嘟叫车、易到用车、遥遥招车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在国内,作为出租车司机与乘客之间沟通桥梁的打车App已成为大势所趋。
尽管还面临着很多问题,但打车App的确已使死气沉沉、亟需改变的出租车行业泛起了波澜。可以肯定,移动互联网必将改变人们的出行方式,传统的出租车行业再也不可能一成不变了。
“大势所趋,不可阻挡。”云涛十分笃定地表达自己了对打车App的看法。
“加价”的麻烦
据《电脑报》报道,相关数据显示,目前全国出租车保有量为120万辆,与嘀嘀打车合作的出租车保有量有6.7万辆,遥遥招车则透漏将达到2.6万辆,快的打车近5万辆。其中,嘀嘀打车在北京的日均订单为2万单,遥遥招车为1万多。
半年多的时间即达到这样规模足以说明打车App发展之快。然而,快速发展的同时,打车App的生存危机也逐渐凸显。
政府管制无疑是打车App面临的最大危机。这个市场的参与者是否有考虑过监管的问题?“考虑过,但是想先做成既定的事实,把市场培养起来。”云涛表示,这个市场的拓展本应低调的进行,加价功能做的太高调了。
目前,政府管制的矛头无一不指向了打车App的“加价”功能。据相关报道,南京、武汉、深圳等城市已先后叫停了带有加价功能的软件。深圳甚至勒令出租车司机删除手机中的软件,并表示将联合执法支队进行专项整治。
知名律师赵占领认为,目前由加价引起的政府监管是打车软件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他表示,打车软件的加价功能打破了传统出租车行业固定的价格,是对监管的挑战。
不过,赵占领指出,政府对打车软件加价功能的监管存在一定的问题。如果是出租车司机要求加价,那么乘客的权益就会受损。但现在的问题是,并非是出租车司机强制乘客加价,而是乘客主动加价,主动权是在乘客手里。这与“小费”的性质有点类似。某些地方要求删除打车软件是没有依据的,他认为,即使是违法也应该是对出租车司机进行管理。
“禁止出租车司机安装实际上并不好操作,监管部门不可能去检查每一部手机。这主要是监管部门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赵占领表示。
加价功能是打车软件得以推广的重要原因。作为一种有效的利益激励机制,它获得了出租车司机与乘客的双向认可。但突然其来的政府管制却使其陷入困局。
值得注意的是,在对打车软件反应最强烈的深圳,一些有政府背景的打车软件并不在被叫停之列。而在南京、济南等地,也有官方承认的打车软件存在。那么,这些打车软件是否能在市场上推行开来?
赵占领对这些具有官方背景的打车软件并不看好。他指出,这些打车软件也将面临着是否要加价的问题,如果加价那同样是违法的。如果免费的话则不利于监管。一方面,乘客没有使用成本,容易违约;另一方面,没有有效的利益激励,司机也没有使用的动力。总之,免费的软件不利于乘客与司机之间长远而有效的诚信机制的建立。
先过监管这一关
长时间以来,乘客打车难、司机找活难已成为出租车行业难解的症结。如果能在司机和乘客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使现有的资源得到合理的配置,症结能否得到缓解,出租车行业又能否发生变革?
这一设想正随着打车App的发展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实验。某种程度上,时下正火热的打车App在出租车司机与乘客之间正是充当了桥梁的作用,但从有情况来看,这座桥梁似乎并不那么坚固。
作为新生事物,打车App曾被寄予厚望。但在其被推行的过程中,受到的争议也越来越多。
不可否认,打车App的确可以使乘客与司机之间信息更加透明,有利于资源的合理配置。但对于打车难的问题到底能有多大的帮助呢?出租车行业的症结仅仅是因为信息的不透明吗?过去的时间里,对于打车App在此方面的质疑之声已越来越多。
此外,外界也在质疑,没有清晰的盈利模式,单靠持续烧钱来维持的打车App会不会重蹈团购的困局?
而在加价模式下,部分出租车司机挑肥拣瘦、拒载不愿加价的乘客,也使打车App备受外界质疑。有分析认为,打车App不仅无法解决打车难题,甚至可能会对其起到加剧作用。
而由于没有统一的接入标准,准入门槛比较低,任何人都可以下载安装,这为黑车提供了钻漏洞的可能。赵占领认为,在黑车问题上,打车App面临着极大的法律风险。
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中,打车App还会牵涉到司机与乘客的权益保护、隐私、安全等多方面的问题。
在种种质疑声中,打车App正在寻求与互联网巨头合作,试图依靠巨头找到突围之路。但在高度垄断的出租车行业中,监管将是始终绕不过去的坎。政策未明,打车App到底该如何走,又最终会走向何处还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