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神人彼得泰尔：现在是网络2.0时代根本没泡沫

长期以来，PayPal创始人、亿万富豪、天使投资人彼得·泰尔(Peter Thiel)总是以与主流观点背道而驰闻名。他向辍学创业的年轻人提供资金，建造漂浮的自治岛，不喜欢雇佣MBA毕业生，讨厌CEO穿西装等。他向求职者或初创公司创始人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当只有少数人支持你时，你坚持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或许，正是这些与众不同的想法让泰尔陈给最成功的企业家和投资人之一。在以15亿美元价格将PayPal卖给eBay后，泰尔成立了全球对冲基金Clarium Capital和风投公司Founders Fund。同时，泰尔还参与创建了大数据挖掘公司Palantir，这家公司目前估值达90亿美元。他的早期投资对象还包括Facebook、LinkedIn以及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等。只用几句话几乎不可能总结完泰尔的思想，但他的新书《Zero to One: Notes on Startups or How to Build the Future》却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这位天才的许多想法。在书中，泰尔提出“垄断驱动进步”、“失败者才谈竞争”等观点。泰尔认为，呈现水平增长趋势的公司(或称“1 to n”公司)前景不太好，因为它们只是复制现存企业模式，并要在竞争本就十分激烈的市场中艰难扩张。而真正的创新公司(或称“zero to one”公司)都有新思想，这些新思想可以“将我们的文明推向下一个层次”。泰尔在接受BI采访时称：“大多数商业书刊告诉你如何更有效地去竞争，而我的书建议你应该考虑的不全是竞争，每家企业取得成功的关键是采取独一无二的行动，以实现垄断。”我们在周末的时候有幸对泰尔进行了专访，并借此机会了解他有关诸多问题的想法，以下就是采访摘要：BI：你能列举出几个“zero to one”增长模式的公司吗?泰尔：在计算机、互联网软件时代，有许多这样的公司。Facebook与谷歌都是“zero to one”公司，苹果的iPhone是第一种真正以“zero to one”增长模式运作的智能手机，随后才大规模实现水品增长，但是垂直元素真的非常重要。Space X也是其中之一。BI：如果要你概括这些创新公司或创始人的共同特征，你认为那是什么?泰尔：他们都有很强甚至可以堪称异端的想法，这能够让他们以与今天完全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以Space X创始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为例，他希望能将人类送上火星。而PayPal的最初想法是：我们可以创造一种全新货币。BI：什么样的科技公司才是你所谓的垂直增长型?泰尔：我认为创始人领导的互联网公司就是垂直增长型公司，比如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领导的亚马逊，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领导的Facebook，马斯克领导的特斯拉与SpaceX等。BI：苹果的移动支付系统Apple Pay与智能手表Apple Watch属于创新产品吗?泰尔：我对此表示怀疑。当你每年已经可以通过出售iPhone获得1500亿美元收入时，很难出现新的垂直元素。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当公司规模越大时，获得新的垂直元素就越困难。我的感觉是，在某种意义上说，Apple Pay与Apple Watch都还太小。我认为苹果未来10年要做的不是努力尝试“zero to one”元素，而是集中全力做好iPhone产品的更新换代。我认为，这才是苹果收入的最大来源。BI：Apple Pay怎么样?泰尔：对于一种新的支付产品，你总是不禁会问：它比当前解决方案好多少?当我们开始Paypal时，它比当时通过邮寄支票获取现金的方式好许多，因为后者需要7到10天时间。当你看向百货商店或现实世界时，许多地方可以提取现金或使用信用卡。Apple Pay只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大幅改进，或许只是变得更好一点儿。但是当你拥有非常棒的产品时，特别是它已经接近完美，其改善空间往往非常有限。BI：这样看来，苹果正变成水平增长公司?泰尔：我认为库克的表现非常棒，但他可能无法穿上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留下的大鞋。我认为苹果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集中精力扩大规模，而非去涉猎新东西。BI：在当前风投环境中，有关高烧钱率和高风险的争论始终存在，会有“科技泡沫”发生吗?泰尔：我们总是问是否有新泡沫产生，当然许多评估显示发生“科技泡沫”的危险很高。而在另一方面，我认为泡沫也是一种社会心理现象，要求让全体公众参与，就如同20世纪90年代的“网络泡沫”或过去10年的“住宅泡沫”一样。问题是，现在只是没有足够的IPO，而IPO通常都发生在企业循环的最后阶段。因此，现在最多就是网络2.0时代，并非存在真的泡沫。我认为，我们在美国政府债券方面存在泡沫，因为定量宽松政策和负的真实利率，在某种程度上说，这些都可以增加资产价值，包括初创企业的价值。BI：但是增加IPO级现金，然后燃烧掉所有现金，这不会增加投资者的风险水平吗?泰尔：根据公司规模不同，这种风险总是相对的。但是与
公司估值相比，燃烧率都非常低。或者相对于手中掌握的现金量来说，这部分资金仅占很少部分。因此许多公司至少有2年舒适的经营环境，这比上世纪90年代的创业者更好。我认为，正常情况下，计算出你一个月要燃烧多少资金，资金总量可以支持多少个月，一般来说足可支持2年时间。BI：你曾提及微软和甲骨文具有反技术特性，为何如此说?泰尔：如果你投资微软、甲骨文或其他类似公司，你们实际上是在下赌注，赌这些公司经营的领域不会出现革新。因此，投资微软意味着你认为操作系统会继续保持原样，不会被Linux、Google Docs操作系统或iOS与Androidr等移动平台代替。这些公司总是将自己视为科技公司，因为它们依然处于过去的某个点上。这就像20世纪20年的通用公司，当时其自称为科技公司，可是到20世纪80年代，投资通用公司就意味着你反对变革。在20世纪80和90年代，投资微软就是赌增长和改变。而在2014年的今天，投资微软意味着你同样在赌其不会发生改变。BI：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最近卸任了甲骨文CEO职务，这是好消息吗?泰尔：我总是认为，创始人的离去是个问题。我的意思是，埃里森仍将相当多地参与甲骨文的事务。但我总想知道，当创始人离开时，是否会像盖茨离开微软后发现自己对做其他事不感兴趣，这是否反映出他的个人判断：认为其在微软做的事情最有趣。这样看来，参与慈善事业比从事技术工作更有趣?BI：如有大学生辍学或创建公司，你会告诉他们什么?泰尔：他们应该慎重考虑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有创建公司的好点子，但却没有确定创建公司的时间，那么早开始比晚开始更好。我曾是斯坦佛法学院的肄业生。如果让我再次做出选择，我可能依然会像现在这样做。但我希望我能问一些这样的问题：为何我要那样做，是为追求名利，还是因为我真的对其感兴趣。BI：你说你不喜欢MBA，MBA学生应该退学吗?泰尔：你不想要任何绝对明确的规则，但我认为商学院面临许多挑战，这种行为往往具有从众性。人类属于社交群体，很容易被说服。MBA在科技公司创始人中的比例非常低，我认为这值得我们重新考虑其原因。BI：如果你选择一个垂直创新最强的领域，会是哪个领域?泰尔：我总是非常希望能尝试新一代生物科技和生命科学，因为如果我们能够治愈癌症或痴呆，我们就真的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而且，我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