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孙超逸
最近位于酒仙桥附近的满座网总部里一片喜气洋洋，CEO冯晓海和他的“投资者”正为网站成为业内首家扭亏为盈的团购网站而兴奋不已。这个月满座网首次实现了盈亏平衡，账面出现一元钱的盈利。“这是一个标志，证明着团购不是庞氏骗局，依旧能通过企业自身努力取得利润。”冯晓海意气风发，整个团购行业也似乎在阴霾之中看到了一缕阳光。
然而这缕阳光却没有维持多久，上周六曾一度位列前茅的国内团购网站24券，在其官网上发布了停业说明，正式宣布因业务调整，公司进入一段时间的“长假期”暂停服务。24券成为继团宝网之后，又一家“停业”的第一梯队团购网站。
一元钱的利润和第一梯队网站关闭，两者的强烈对比让身处冰火两重天中的团购行业，发展前景显得更加迷茫。在部分业内人士看来，满座网一元盈利意味着国内团购行业复苏将至；但也有不少人认为，眼下国内团购网站的盈利模式依旧模糊不清，多数企业生死难料。
省吃俭用出来的一元利润
“这一元钱的利润是我们一分一分从商家手里抠出来的。”在满座网市场部员工萧衍（化名）眼里，这个月网站的一元钱利润来得异常艰难。网站最主要的盈利方式是靠抽成扣点，最近半年时间里，网站对于每单团购的毛利由原来的5%提升10%以上，部分品类团购产品的毛利率要求更高。
提高毛利率就意味着让商家少挣钱，为此萧衍不得不和商家反复讨价还价，往往1个毛利点就要谈四五次，甚至为“一瓶可乐”钱争得面红耳赤。“现在谈一单生意，付出的时间是以前的3倍，困难是以前的10倍。”萧衍有些感慨。
在开源的同时，满座网更是对于全公司支出做了一次大节流。冯晓海坦言，从去年10月开始，满座网就开始“省吃俭用”。去年年底开始，满座网就开始减少市场投放费用，广告支出大为缩减；公司的办公地点由租金较贵的东直门，搬到了租金较低的酒仙桥；撤销了十余家亏损的地方分站，员工数量也经过了多次大规模精减。
即便如此，这一元钱的利润也让满座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从交易额上看，满座网从此前的亿元俱乐部降至千万一级。虽然冯晓海将此解释为“精耕细作”，但不难看出在高毛利追求下，商家出走愈发严重。
“团购网站不会永远烧钱下去。”冯晓海表示，这来之不易的一元钱利润证明的是团购网站的未来。
资本出逃加剧行业困境
如果将满座网这一元钱的利润，比作一缕春风。那么24券的轰然崩塌，则是一股强劲的寒潮。上周六，24券用一纸停业通知，证实了外界对于其管理层分道扬镳、资金链断裂的传闻。
是什么让一家长期位列国内团购网站前十名的企业突然停业？记者昨日多次试图联系24券CEO杜一楠一探究竟，但其手机一直无人接听。而根据一份由杜一楠签署的内部声明来看，24券停业是因为资方擅自划走了240万美元，导致公司运营陷入困境，所以用停业向资方施压。
“资方抽走投资只能说明一点，就是24券的出资方对企业前景不再认可，脱身止跌。”互联网观察员鲁振旺表示，因为整个团购行业目前的“颓势”，已发生多次资方与企业创始人分道扬镳的情况。比如一直试图带领拉手网海外上市的吴波，也是因为与资方“意见不合”而被雪藏。
此类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是，团购网站烧钱模式对于资本的强烈依赖。因为烧钱离不开资金，但出资方要的是利润，而不是空洞的市场份额。在公司营运情况迟迟没有好转的情况下，出资方抽资离场实属意料之中。
而在目前资方出逃意愿不断强化的情况下，团购网站的经营者即使不断以出让“管理权”，来求得出资方一时的妥协，但行业总体态势恐难逆转。“所以24券不会是最后一个因资本出逃，而突然死亡的团购网站。”鲁振旺说道。
中国电子商务中心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三季度团购网站数量进一步下降，8月全国尚存的团购网站只剩2938家，其中营收过千万元的仅有10余家，多数团购网站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行业再次洗牌已是必然
“从现在的情况看，今年团购行业再次整体洗牌已是必然。”团800创始人胡琛认为，今年只有大众点评网拿到了6400万美元的融资，其余网站大多颗粒无收。这意味着将会有一大批企业倒下，行业第一梯队也将洗牌，部分大型团购网站可能面临倒闭，“行业整体复苏可能要等到洗牌之后”。
“团购网站要想发展，还是要回归服务本质。”社科院互联网研究中心秘书长姜奇平表示，虽然团购企业一直主打用户购物体验，但实质上在这一方面投入的精力一直不多。这从目前多数团购网站，10天至15天的低效物流配送率就可看出。所以，团购网站要杀出一条血路，就必须重塑服务理念，做到“精品团购”、“用户体验至上”才能真正拢住人气。
而在互联网专家齐麟眼中，团购网站的盈利之路，前途坎坷。“利润不是靠省吃俭用节约出来的，而是通过业务增长获得的。”他认为，团购网站前期过度烧钱不对，但内部开支缩减并不能带来利润增长，满座网的一元盈利固然给行业带来了希望，但这并不是冲破行业困境的方式。
事实上，团购网站要想真正站住脚，就要找到网站、商家、消费者利益三者之间的最优平衡点。现在绝大多数团购网站，在提高毛利率后更像是靠榨取商家利润而活。这种“生存方式”难以持久，也意味着其中多数团购网站必将被市场淘汰。